《[宝莲灯/戬心]浮生未歇》清圭

92、西海拜寿

　　为给西海龙王拜寿，杨戬放下公务陪寸心回了西海。
　　寸心因着儿子没回来的事还有些恼他：“父王他们问起灏儿，我就说让你这个狠心的爹打发他去北海军营体验生活了。”
　　“依你。”杨戬也拿妻子无奈。
　　宴席上本该在大雷音寺听佛祖讲经的敖烈也告假回来替龙王祝寿。
　　西海龙宫宾客满堂，龙王的外甥，淮河龙王，济水龙王都来为舅舅暖寿。
　　西海女眷们忙着招呼宾客，寸心杨戬夫妻与龙王摩昂三兄弟还有敖泞一席。
　　不出寸心所料龙王见外孙未到，问了起来：“灏儿呢？怎又不见他？”又对杨戬道：“我听泞儿回来说你又罚他关在书房背书了？”
　　杨戬为龙王斟满酒，“我让他去北海大营找天化历练一番，父王过寿，就没告诉他。”
　　摩昂举杯邀杨戬同饮，“妹夫这个想法好，来日我也让敖泞去二弟军营去历练历练，不能光读死书，我们西海的孩子自然要文武双全。”
　　“罢了，你们管教自家孩子我也管不着。可有一点，敖泞贵为我西海世子，是要学为君之道，就别去军营给敖荣添乱了。”龙王举杯一饮而尽。
　　摩昂心有不满，面上不敢表露。
　　敖烈低声道：“有炳灵公照顾他，妹妹尽管放心。”想起上次黄天化代替他陪外甥的情景他也放心灏儿交他手里。
　　几人推杯换盏，敖烈一杯清茶悠闲自在。
　　酒过三巡，杨戬有些不胜酒力，以手抚额，意识昏沉。
　　真是不该喝酒。
　　寸心见状急忙与龙王请罪，扶杨戬回清漪殿休息。
　　龙王笑道：“果然女生外向。”
　　敖荣大咧咧道：“我看妹夫的酒量在天庭没练出来啊。”
　　敖烈淡然开口：“非也，我看杨戬面色不好，怕是旧伤未愈。”
　　真君神殿藏了那么多酒，说他酒量不好也就玉帝能信。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继续喝酒。
　　又不是他们逼他喝的。
　　**
　　敖烈所料不差，杨戬近日为新天条之事，连日劳累心口隐隐作痛。几杯烈酒下肚，酒意上涌让本就有伤在身的杨戬更是无力支撑。
　　手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牙关紧咬，人却没了意识。
　　寸心见状一时没了主意，就在这时敖烈似从天而降，淡定地吩咐婢女：“愣着干嘛？快去请龙医来，记住，不要声张。”
　　为寸心擦去眼泪，轻声安慰道：“莫要哭了。”
　　龙医倒也来得快，敖烈免了他的行礼开门见山道：“是真君有疾，快为他诊治吧。”
　　龙医是个精明人，见公主泪眼婆娑担忧地看着自家昏迷不醒的夫君，转而和三太子低声禀报二郎真君的情况。
　　“请龙医快施针吧。”
　　寸心解去杨戬衣衫，龙医在心口附近扎了几针。杨戬朦胧间好似看见寸心在哭，想开口安慰刚一开口就吐出几口鲜血，复又昏睡过去。
　　待他面色好转些，二人才放龙医去煎药。
　　敖烈拉寸心到外殿：“龙医说他的病症不是一天两天，今日又和父王他们饮酒，这才……”
　　“有什么痛他习惯自己忍着，近日为了那新天条常常下朝后就批阅卷宗到深夜。我也担心他身体，可也拦不住啊。”寸心话说出口，又不自觉红了眼眶。
　　二人说话间摩昂和大太子妃也赶到清漪殿，毓瑚道，“我看龙医从小妹这出去，就急忙拉了太子前来看看。”
　　摩昂问道：“怎么回事？”
　　“劳累过度，旧伤复发。龙医施过针，应该很快就会清醒。”敖烈解释道。
　　摩昂一身酒气，闻杨戬无碍，对着妹妹也不啰嗦，“我问你是不是你让小鼍龙杀的鲸将军？”
　　毓瑚和敖烈皆是一惊。
　　“大哥你都知道了。”
　　“你胆子太大了些。”摩昂不自觉声音大了些。
　　毓瑚拍拍他，指了指躺在内室的杨戬。
　　兄妹几人心平气和坐下详谈，摩昂低声问：“这事杨戬知道吗？”
　　“知道，不过我没告诉他不知道原因。”寸心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呀，做事都不和我们先商量一下。”毓瑚嗔怪道。
　　“小鼍龙倒是没在父王跟前说出你指使，不过我怕他已经起了疑心。”
　　鲸将军为他做事，得罪过什么人龙王自然一清二楚。不明不白的殒命，小鼍龙不交代清楚自然别想好。
　　“我们知道你心中怨恨，可你也太冲动。”敖烈倒是理解妹妹。
　　摩昂也不再多说什么，鲸将军已死多说无益。
　　几人聊起孩子，摩昂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妹夫他怎么想到送灏儿去北海大营历练？在天庭给他找个闲职不好吗？”
　　寸心从龙吉送软甲说起，敖烈立刻反应过来龙吉的心思。
　　“天庭是个是非之地，灏儿年幼不适合。杨戬此举也是为了保护他，龙吉公主野心不小，她想学她母亲一样想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她清楚杨戬不好控制，她想用我们灏儿为人质威胁杨戬给她效力。或想培养灏儿维她是从，来日好让灏儿取而代之。”
　　敖烈也道：“你们失踪，就是龙吉公主出的主意让灏儿变成杨戬模样替他上朝，为她做了不少事情。”
　　太子妃也想起什么：“泞儿从神殿回来，说起真君失踪之事。我和太子问他，为什么不留在神殿陪弟弟，他说是龙吉公主将他撵回来的。”
　　“不光敖泞，玉鼎真人也被她送回玉泉山，我去陪外甥没几天也被佛祖叫回灵山。”
　　寸心听几人这么一说，理解为什么杨戬让杨灏去军营宁可自己累倒也不愿儿子回神殿帮他了。
　　“天庭这几位公主没几位是好相与的，小妹你要务必小心呐。”摩昂不由为妹妹担忧起来。
　　寸心轻叹了口气，“大哥不说，妹妹也知晓。龙吉公主与我家二爷是封神故交，还处处算计我们，那陛下和娘娘对他自然是处处提防。”
　　帝王家人心最难测。
　　天庭是，西海龙宫亦是。
　　饭桌上摩昂故意提起让敖泞跟敖荣去军营历练之事，是试探龙王心意吧。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杨戬为儿子考虑，不让他接触政治权利，他年幼涉世不深，免得为人利用为别人的棋子、傀儡。
　　摩昂想把军权也掌握自己手中，免生变故，到时自己一家为人刀俎。
　　“这玉帝一家逼人太甚，自己的亲外甥，亲表弟他们都防着。你们成亲王母娘娘逼大伯父送你一套妆匣做贺礼。”毓瑚气愤不已，口不择言。
　　寸心敏感的神经被挑起，问道：“可是听心姐姐送我那套妆匣？”
　　毓瑚也不再瞒她，转头看看内室的有意提高声音：“正是。听心也是好心，却被王母娘娘利用。她用听心私通天庭通缉犯的罪名威胁大伯父，大伯父爱女心切听了她吩咐，为你用鲛骨制了一套妆匣，借听心之手送你。”
　　摩昂阻拦道：“别说了。”
　　“让她接着说。”
　　清冷的声音虽有些虚弱，却充满威严。
　　杨戬扶着玄关的雕花，踉跄向外室走来。寸心上前扶住他，“莫要动气。”
　　摩昂厉声训斥妻子：“告诫过你，有些事要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要再提起，你为何要旧事重提？”
　　杨戬听外间声音嘈杂，强迫自己醒来。正好听到王母娘娘利用敖广爱女之心，逼他用鲛骨制妆匣之事。
　　事关寸心，他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事情原委。
　　“大哥，请将事情原委告知杨戬。”二郎真君拱手施礼，请摩昂让太子妃把话说完。
　　得了摩昂的同意，毓瑚才讲完来龙去脉。
　　当年东海有一鲛人岛，四海水族自由婚配，可那鲛人与天庭神将相恋，且身怀六甲。
　　王母知晓后派人将神将驱散魂魄，鲛人和肚子里的孩子也命丧东海。原为杨戬不顾天条与西海公主成亲事正烦恼的王母降临东海，用鲛骨化作一套妆匣，逼龙王设法送到灌江口杨府。
　　鲛骨与鲛人血泪相和，与红珊瑚极为相似，她抓准了杨戬和寸心不识此物的心思，将东西送到二人跟前。
　　寸心对听心又不设防，自然高兴收下。
　　王母利用胎死腹中的雌鲛骨血中的怨毒，让杨戬寸心千年未得子嗣。
　　待西海中人知晓是二人和离后的事了，某次敖广喝多了酒和敖闰哭诉如何对不起侄女。
　　王母娘娘机关算尽，不想二人和离后还能鸳梦重温，寸心为杨戬生下杨灏。
　　杨戬按下胸中怒火，对太子妃道谢：“多谢大哥大嫂如实告知，杨戬感激不尽。”
　　敖烈念了句：“阿弥陀佛。”
　　毓瑚请求道：“还请真君莫要怪罪东海大伯和听心妹妹。”
　　杨戬道：“自然，冤有头，债有主。听心公主当年也是一片好心，不想被人利用。”
　　寸心依偎在杨戬怀中，只要你父子安好我就知足。
　　摩昂问道：“那妆匣，还留着吗？”
　　杨戬道：“在，上天后寸心的物件都留着，望主人归来再做处置。那妆匣是听心所赠见寸心喜爱，就放下戒备。不想暗藏玄机，待回天后杨戬就将神殿事物，一一查验。”
　　经此一事，他也是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