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心]浮生未歇》清圭

83、针锋相对

　　杨戬不消片刻来到了南天门外，隐身稍作调息，等守门天将换班，他才大摇大摆的进了南天门。

　　二位守将不似邓忠辛环那般傲慢无礼，见他恭敬的行礼：“真君大人。”

　　“免了。”杨戬淡然如常。

　　出人意外的是，他未直接回真君神殿，反而去了军营。他将计划告知逆天鹰，为防人起疑，他先去军营寻黄天化，待他去凌霄宝殿时，将自己人暗中布署在凌霄宝殿外，以防不时之需。

　　黄天化的副将黄邺见杨戬出现在军营大为惊讶，怎么将军去真君神殿找二郎真君，二郎真君也来军营啊？

　　“真君大驾光临有何吩咐？”黄邺为不得罪这尊大神主动上前招呼。

　　“我找天化兄弟，他去了何处，为何不见他身影呐？”黄邺是黄天化的心腹，杨戬对他直接阐明来意。

　　黄邺支支吾吾问道：“真君，将军不是在真君神殿吗？”

　　“我方才从下界归来，心血来潮想来看军营的事情进展如何，就突然来了。他在神殿见不到我，想必很快就回来。无妨，我在此等候。”杨戬很快找到合适的理由。

　　黄邺为他换好茶水，“真君慢用，末将有军务在身，先行告退。 ”

　　“去吧。”杨戬摆摆手。

　　**
　　逆天鹰将杨戬和寸心平安的好消息告诉灏儿，在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欢喜的痕迹。

　　经过这些天的磨炼，和所见的尔虞我诈他已慢慢学会隐藏自己情绪。坚冰慢慢包裹住他那颗炙热的赤子之心，他将自己完全变成一个外表冰冷，内心依然火热的神。

　　“主人和主母已冰释前嫌，主人许诺要将你的身份公诸与众，还要重新求娶主母，让三界皆知你们是他杨戬的妻儿。”

　　灏儿听完面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但璀璨的星眸里是遮不住要流露出来的欢喜。

　　“真好。”声音淡淡，仿佛他是局外人般。其实心里万般情绪已翻涌迭起。

　　他的愿望终于实现，杨戬寸心终于破镜重圆。还有他期盼已久的家，……太多太多。

　　他此刻神游天外，脑海浮现的全是杨戬寸心携手出现在凌霄宝殿上。

　　还有，他终于不用再承受这般痛苦的生活。在黄山，骑着银合马打猎，和敖泞黄天化一起斗嘴喝酒的场景。

　　**
　　百花抓住杨戬的把柄立即跑到玉帝面前搬弄是非，她奉上玉液琼浆，“陛下。”

　　玉帝醉的已是七荤八素，慵懒的道了声：“还有何事？”

　　“陛下圣明，小仙确有要事要禀，关于司法天神。”

　　玉帝一听关于杨戬立刻来了精神，百花的消息一向灵通，又与嫦娥交好，这是抓到杨戬的把柄，来邀功请赏吗？!

　　挥手遣退其余伺候的仙奴，“杨戬？他做了什么？他是又打碎广寒宫玉树，还是去向嫦娥道他那倾慕之心啦？新天条已不禁神仙动情之事，若是此类事就不要禀啦！”

　　言外之意就是不是大事就不要叨扰，回去吧。

　　“陛下，小仙从刘沉香口中得知二郎真君失踪多日，这些天上朝议事的人是，是他的徒儿。”

　　“你说杨戬擅离职守，不知所踪，是那叫灏儿的小子代他上朝？”

　　“小仙不敢擅自揣测，可二郎神目中无人，自己不理朝事随便找人代替，简直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百花懂的玉帝最在意什么，故意往这上面说。

　　目无君上、擅离职守、欺君罔上。这三条罪名单拎出来一条，恐就够杨戬喝一壶。

　　“此事当真？”玉帝想一举得胜，要不了杨戬的性命，革了他的职，他还是能办到的。若此事属实，想必杨戬再无翻身的可能。

　　相反则是可能惹怒杨戬，他会如何谁也说不定。

　　“此事是杨戬的亲外甥，刘沉香亲口所言。且嫦娥仙子也在场，他总不能对着嫦娥仙子这个恩人也满口谎言吧？”百花将沉香和嫦娥也拉下水来，一个杨戬的亲外甥，一个他爱慕多年的人，有他们作证，杨戬此劫难逃。

　　“你先下去吧，此事不得声张。”玉帝盘算如何处置杨戬，革职是不是太轻了？

　　若朝上的是灏儿那小子，他犯欺君之罪，是打入天牢，还是送斩仙台？

　　不可，不可。

　　玉帝随即又否定自己的想法，杨戬重情，他的徒儿若在朕手里出了什么事。他可没忘当初他杀九大金乌，扬言要灭自己满门的模样。

　　翌日，灏儿一如既往的去凌霄宝殿，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将会陷入什么样的险境。

　　“你们可曾听说，如今站在朝堂上的不是二郎神。”

　　“不是他还能是谁啊？莫非有谁胆敢冒充他不要命啦？”

　　“莫非你们没发现这些天二郎神有何奇怪之处吗？”

　　“有，那脸更冷了。”

　　“不是，不是。你们没觉得，上朝时，龙吉公主提议什么，他都去附和。除此，一句也不是吗？”

　　“那还不正常，二郎神本就是娘娘驯养的狗，娘娘不在他自然要听龙吉公主这个代班人的话。”

　　“也是。”

　　几个小仙一路上悄悄议论，话越说越难听，全然没注意他们身后的杨戬和灏儿。

　　灏儿对此嗤之以鼻，这些神仙被打压的不敢当面对抗，也只敢在背后逞口舌之快吧。

　　虚空中探出一只手，按在他肩上。灏儿回过头见是杨戬，惊喜交加。

　　张口欲言，话到嘴边又住了口。他脑海一片空白，对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父亲，不知该如何称呼。

　　二人隐身在金碧辉煌的凌霄宝殿前，相对无言。

　　“回家去，一切有我。”杨戬紧张的对他也是不知如何开口，看玉帝的云撵愈来愈近，一如往常吩咐灏儿。

　　灏儿呆呆的望着他，杨戬独自回天，他敏感的神经开始胡思乱想。

　　第一个念头是杨戬又让逆天鹰骗他。

　　待回过神来，杨戬已进了凌霄宝殿。回家，那里才是他的家？

　　无家可归，他想到去灵山找敖烈。这些天的所见所闻让他觉得去灵山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远离红尘是非，不为名利所扰。

　　见杨戬进殿，龙吉仔细打量，见是真杨戬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众仙议论纷纷，她在瑶池有所耳闻。恐玉帝也早得到消息，她让灏儿冒充杨戬上朝，已犯欺君之罪，若是发作起来，她身为玉帝的女儿也是在劫难逃。

　　杨戬回来，一切迎刃而解。

　　众神眼睛盯着杨戬，一个个都想验证传言属实。

　　奏事时依然与往常无差，玉帝吩咐，杨戬等人附和。或他们奏玉帝准，有神仙奏禀之事和新天条规定不符，立即有人驳倒。

　　众神习以为常，多数神仙不敢得罪这几位法力无边，权倾朝野的新贵。

　　有不怕事的，如百花，出班奏报：“启奏陛下，小神听闻这站在朝上的司法天神乃是有人冒充，请陛下圣裁。”

　　杨戬庆幸自己回来及时，不然灏儿怎么解决这些老狐狸的刁难。

　　龙吉冷声道：“这是凌霄宝殿，不是听尔等信口雌黄的地方。司法天神法力无边，何人胆敢冒充他？若是真如你所言，司法天神是人冒充，那众仙的眼睛和手里的法宝都是摆设吗？”

　　玉帝见百花出班指证，自己女儿又如此袒护杨戬，出口制止：“龙吉。”又对奏杨戬的神仙道“
　　你可知污蔑司法天神何罪？你说司法天神为人假扮，可有证据？”

　　“陛下，真假用照妖镜一照便知。”

　　杨戬故作委屈道：“陛下，小神堂堂正正站在朝上，凭空出现谣言污蔑小神，还请陛下为小神做主。”

　　玉帝道：“老君，用你手里的照妖镜，看这司法天神是真是假。”

　　“陛下，若是百花仙子污小神清白，还请陛下为小神做主。”

　　“若百花所言非实，朕治她欺君之罪。”

　　老君颤颤巍巍从袖子掏出照妖镜，杨戬堂堂正正立在他面前，丝毫不惧。

　　老君生怕出错，万一不是杨戬本人可如何是好。一不小心，镜子掉落地上，“咣当”一声。

　　杨戬俯身捡起递过去，“师伯祖小心呐。”

　　老君接过道一声：“年纪大了，拿不稳东西喽。”

　　四目交汇，杨戬冲他轻笑道：“师伯祖，尽管照。”

　　照妖镜一出，金光四闪，照在杨戬身上不见丝毫变化，等着看戏的神仙大失所望。

　　老君奏道：“二郎真君是本人无疑。”

　　百花状若疯癫，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你和他们一伙，这照妖镜定是被做了手脚。沉香，嫦娥姐姐，你们说啊，这杨戬是假的，是人冒充的。”

　　“大胆百花，口出妄语，这满朝的神仙是不是都要污蔑完啊。”玉帝生怕百花把他咬出来，杨戬是真，失了这个大好时机他也不甘。

　　如今弃车保帅是最好的做法。

　　沉香支支吾吾道：“百花姨母你让沉香说什么啊，沉香不明白。”

　　他与灏儿不和说到底是他自己的事，灏儿冒充杨戬是欺君之罪，这事若是牵连，恐也有他和母亲一份。

　　百花当众说出此事，其心可诛。

　　“沉香，你当日在广寒宫说，杨戬自炳灵公婚礼不知所踪，这些代他上朝处理政务的人是杨戬的儿子，灏儿。可是你亲口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