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心]浮生未歇》清圭

81、过往不念

　　济水之畔，夕阳西下。一对佳人依偎而坐，正是失踪多日的杨戬和寸心。
　　原来当日寸心发出的求救信号，恰巧被济水水君桓璃看到，将二人救下。杨戬受伤颇重，桓璃将他留在济水龙宫疗伤，因此哮天犬才会寻不到他的气味。
　　“杨戬，这次我们要多谢桓璃哥哥，若没有他我二人恐要葬身蛇山。”寸心想起那日之事仍心有余悸。
　　“一切听你的。”
　　他们二人因祸得福，重归于好。杨戬碍着旧伤难愈，恐不能保护好她，一直犹豫不决，未敢开口。
　　后来桓璃一席话让他幡然大悟。
　　他醒来见的第一个人正是桓璃，桓璃叹道：“你终于醒来了，自救你们回来寸心一直哭，你再不醒那傻丫头恐就要追随你去了。”
　　“我，我又让她为我流泪了。”
　　“我看得出，你对她旧情未了，她也一直对你痴情不改。真想不懂你们二人明明相爱，为何偏要互相折磨。你听闻她有难奋不顾身前去相救，明知自己身上有伤还不要命地去与九头虫决斗。”
　　“身为一个男人，保护她是我该做的，哪怕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桓璃嗤笑出声，“二郎神，你和寸心还真不合适。你这个人把责任看得太重，可是夫妻间相处不单是责任，更多的是互相扶持，相互信任。也不是一方的付出，什么事瞒着她，这对她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
　　杨戬心里酸酸的，“你也不配上她。”
　　“她心里只有你一个，我从妄想过做她的丈夫，寸心平安喜乐就是我最大的愿望。能带给她幸福快乐的只有你，希望你莫要再负她，让再为你流泪。”桓璃道出作为兄长的愿望。
　　杨戬沉默不语，他所受的伤他自己再清楚不过，痊愈之期遥不可及，那日若再对上如九头虫这般劲敌他还能如今日侥幸逃脱吗？
　　同样寸心也在犹豫，犹豫要不要告诉他灏儿是他的孩子，犹豫要不要与他重归旧好。
　　她怕，虽然新天条限制君权，可她还是怕玉帝王母对西海暗中下手，怕再过以前那种日子，怕自己变成那个怨妇。
　　后来还是杨戬鼓起勇气，对她敞开心扉。
　　寸心本想拒绝，最终还是没法抗拒自己的内心，“一切听父母之言。”
　　早在西海之滨她的真颗心就放在杨戬身上，让她做出选择来，恐让伤父母寒心。杨戬和西海之间她两难取舍，倒不如听父母怎么替她做出选择来。
　　她传信告知摩昂她已平安，摩昂亲自来济水，看到杨戬病蔫蔫的样子他也心软了。
　　三百六十病，唯有相思苦。寸心在西海郁郁寡欢，黯然垂泪的样子从不是他想看到的。
　　自得知杨戬以己之身改天换地，摩昂嘴上骂他，心里已是敬佩不已。这次杨戬又奋不顾身救寸心于危难之中，倒让摩昂对他刮目相看。
　　九头虫和西海积怨已深，寸心若是在西海带待下去难保不会旧事重提。在杨戬身边，他相信杨戬会护她的周全。
　　摩昂问寸心是何想法，可愿与他复合。
　　寸心说：“旧日种种已是过眼云烟，如今只想珍惜当下。”
　　摩昂提出条件来，“你若是能向三界公布寸心和灏儿是你妻儿，让他们母子正大光明回到真君神殿，我西海就认你这个女婿。”摩昂料想杨戬不会答应，他爱慕嫦娥世人皆知，此举可是与三界宣布他们再无瓜葛啊。
　　谁知杨戬一口答应下来，“待我伤情恢复，杨戬定会向天庭言明，去西海向我岳父大人求亲。我定要为寸心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还灏儿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让三界皆知他们是我杨戬的妻儿。”
　　摩昂看他信誓旦旦，应允下来。
　　“杨戬，灏儿在天庭有消息吗？你不在也不知天庭那群人会如何对他？”寸心挎着杨戬的胳膊，与他回在济水二人暂时的住处。
　　她忧心杨戬不在，沉香会不会欺负灏儿，玉帝会不会难为他。
　　“放心吧，那孩子比猴都精，我信他有能力把那些事情应付下来。”杨戬信灏儿的能力。他早有吩咐，他若不在神殿，神殿的草头神须像对他一样，对灏儿言听计从。
　　他日日都盼着灏儿是他孩子，没想到这次真的成真了。他杨戬的孩子是三界最优秀的孩子。
　　茅屋内逆天鹰早已等候多时，见二人笑意盈盈的携手同行，逆天鹰也为杨戬感到高兴，他的主人这次终于圆满了。
　　有妻有子，名利双收。
　　“参见主人主母。”
　　“免了，逆天鹰我让你打探的消息怎样了？”迫切地想知道天庭灏儿的消息，他不在他的儿子怎么样了？他们怎么应对他的突然失踪？
　　“禀主人，公子已从，已从敖泞世子和玉鼎真人处得知自己的身世……”
　　他话没说完就被寸心打断，寸心一听直觉大事不妙，“灏儿他还好吗？”
　　她担心儿子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本就敏感，从别人口中得知此事会不会猜疑她将他抛弃？会不会不想认他们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主母放心，公子一切都好。我上天时他在上朝，听神殿守卫讲广利菩萨和炳灵公在神殿轮流陪了他几日。”
　　“玉帝和那些老顽固可有趁我不在，阻碍新天条推行？”杨戬听儿子没事，心稍安。
　　“主人，灏儿公子变幻你的样子上朝处理公务，天庭并无人知晓主人失踪。新天条一切顺利，灏儿公子和龙吉公主合作，玉帝手下顽固派已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杨戬寸心刚放心的心又被提了上来，这孩子怎么如此执拗。
　　杨戬一听按捺不住了，“你立即上天告诉灏儿，我们已无事，待我疗好伤，立即返回天庭。”
　　“是。”逆天鹰得到主人指示片刻不敢松懈，立即消失不见。
　　杨戬安稳寸心，“不要担心，相信我们的儿子。你施法把桓璃找来吧，我想请他助我恢复法力。”
　　为了孩子，他必须要尽快恢复法力，不想像一个病夫般待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桓璃接到寸心的召唤，不消片刻就来到他们居住的茅草屋。
　　“寸心何时找我？”
　　杨戬站起身，执手行礼道：“是杨戬有事相求。”
　　桓璃受宠若惊，这人说话何时这么客气了？“司法天神有事吩咐一声，桓璃定当全力以赴。”
　　“寸心。”
　　杨戬有意避过寸心与桓璃独谈，寸心知他意思，暂且回避。
　　“杨戬多谢桓璃水君不计前嫌救杨戬于危难，如今杨戬的儿子被困天庭，杨戬还请桓璃君助我一臂之力。”杨戬说着躬身行礼，他不是司法天神，只是一个儿子身陷虎穴，需要他救命的父亲。
　　桓璃有些迟疑，以他如今的身体恢复法力，“真君可知你如今强行恢复法力的后果？”
　　“杨戬不惧，哪怕魂飞魄散，永消三界。我要去救我儿子。”
　　见杨戬态度坚决，他也不再废话。二人盘膝而坐，桓璃小心翼翼地为他疏通受伤的经络，助他恢复法力。不一会额头上布满汗水。
　　杨戬也好不到哪去，浑身的经脉如针扎般痛，冷汗浸湿中衣，脸色苍白如纸。
　　天亮时桓璃收功，杨戬早已意志模糊，张口说了声“多谢”就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寸心见屋内金光消失，破门而入。见二人狼狈的模样，“桓璃哥哥，你们没事吧？”
　　“无事，他只是睡着了，不要担心。”桓璃若无其事地浅笑。
　　“多谢桓璃哥哥。”
　　“你们二人还真是夫唱妇随，一口一个谢字。对我还客气什么？别忘了我是你的哥哥。”桓璃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我走了，待他清醒，莫忘告知我一声。”是罢就消失不见了，他一刻不想看寸心为了其他男人对她客气疏离的模样。
　　寸心坐在榻边，眼睛不眨守着杨戬，从天黑到天亮。
　　翌日，杨戬醒来看见的就是眼睛布满红血丝的寸心。愧疚地说道：“我又让我担心了。”
　　“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知不道不知道？”寸心语带哭腔，在杨戬温柔注视下，终将这一天一夜的担惊受怕化作眼泪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法力已恢复大半，只是伤又有几分加重。不碍，只要妻儿平安拿杨戬的命去换，他也会给。
　　用过早膳，杨戬携寸心登门拜谢桓璃。济水虽小，水倒是清澈。济水龙宫不似四海龙宫那般奢华，这里好似世外桃源一般，清静雅致。
　　杨戬率先道谢，谢他救命之恩，谢他助自己恢复法力之恩。
　　“杨戬你谢桓璃哥哥，可是我不见你半分诚意啊？ ”寸心见气氛有些低沉，故意发问，欲活跃下气氛。
　　杨戬笑道：“杨戬如今身无长物，那日可否请桓璃水君到神殿一叙，神殿法器珠宝任君挑选。”
　　寸心附和道：“桓璃哥哥，你可要多挑他几件呐。”
　　“桓璃素来不喜珠宝法器，只是听闻真君手里有份天下水势图，可否借来一观？”盛情难却下桓璃提出这么一个简单要求。
　　“自然。待那日杨戬有空，亲自送来与水君。”那图在他手里废纸一卷，可到了桓璃手里能发挥它的用武之地。
　　多日的观察，桓璃德才兼备，远比他那些兄弟强了数倍。
　　“桓离多谢真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