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心]浮生未歇》清圭

105、临渊羡鱼

　　幽都城破，北海与凡间第一道防线被攻下。
　　禺强对天廷宣战，玉帝派李靖为帅带兵讨伐。禺强大笑道：“蜉蝣怎能撼大树？”
　　不知何时禺强手下又多了一位赤发金甲手持金轮，全身发热的魔将。
　　“子甲，第一仗由你去打如何？”
　　子甲道：“那子甲就不谦让了，在虞渊千年，也该活动下手脚了。”
　　以玄蛇为首的魔将这才知晓这位全身发热的将军原是天廷玉帝的大儿子，金乌神将，太阳，大殿下子甲。
　　“本座与诸位那就等喝你的庆功酒了。”
　　且说子甲带魔军五千出营迎战，幽都土地瞬时化作焦土。
　　哪吒率先认出对战将领是当年追杀杨戬兄妹的大金乌，小声嘟囔：“是他？”
　　右先锋黄天化问他：“谁？”
　　子甲没有留给二人交流旧事的时间，抛出金轮释放大部分热量，阵地燃起熊熊大火。手持宝剑发号施令，“杀。”
　　未能哪吒反应过来，战争即刻开始。还是黄天化拿出四海瓶抵挡火势，天兵才有机会与魔军厮杀。
　　首战天兵损失惨重，铩羽而归。
　　战后天化问哪吒阵前为何一副吃惊表情，哪吒解释道：“你不知道，魔军阵将像是玉帝的大儿子，子甲。”
　　天化蹙眉问道：“他不是千年前殒命在杨二哥斧下了吗？若真是他，又怎会和禺强混在一起？”
　　“其中缘由我怎会知晓。”随后又想起天化拿出的四海瓶，哪吒问道：“龙吉姐姐的四海瓶为何会在你手里？”
　　“嗐，还不是那刘沉香推翻十八层地狱放出十万恶鬼，杨二哥找我捉鬼，我就找洪锦大哥借四海瓶装鬼用。事务繁忙，一来二去就忘了归还，没想到今天还能派上用场。”
　　哪吒这才知晓，原来十八层地狱的恶鬼是黄天化捉拿归案，自己当时还以为是沉香的功劳。
　　子甲再现之事传回天廷，玉帝又惊又怒，“命洪锦查探清楚。”
　　龙吉一旁宽慰道：“父皇，女儿想魔军将领定不是大哥，只是与大哥样貌相似罢了。三界皆知，金乌神将已陨落千年，怎会堕落到与魔为伍。”
　　八妹一旁附和：“大姐说得对，绝不是大哥。待哪吒将此人抓住送到斩妖台，斩首示众，看谁还敢非议，毁坏大哥名誉。”
　　玉帝疲累地一手扶额，摆手道：“随你们吧。催李靖尽快将禺强与其部下剿灭，班师回天。”
　　仅第一战天庭兵力就折损严重，这场仗众人皆知是一场硬仗，那是“尽快”二字可以解决。
　　**
　　凡间已入深秋，杨戬身披褐色披风，坐芦苇荡中手持鱼竿气定神闲地钓鱼。
　　“爹，娘该等急了，我们回家吧。”杨灏拎起鱼篓里的两条大鲤鱼，提醒父亲该回家了。
　　“不急，鱼还没上钩。”
　　“两条鱼够吃一顿了，回家吧。”
　　凡间战乱不休，这片桃花源一如往常。
　　自四海龙王战死，禺强占领幽都，杨戬倒是不关心这三界之事，好似真的不再关心三界安危。
　　倒是逆天鹰还似往常向他禀报天廷和禺强魔军战况，杨戬则听后不言一语。
　　杨灏每天不再读书练武，而是陪他钓鱼，日复一日从仲夏到深秋。他虽爱吃鱼，可也架不住天天吃。
　　“二爷。”寸心温柔的声音传来，往后一瞧，寸心与龙吉公主往这儿走来，把杨灏吓得不轻，往父亲跟前又近了一步。
　　杨戬不为所动，“别急，鱼还没上钩。”
　　“不知真君在等多大的鱼？”龙吉冷冷开口嘲讽道：“昔年姜师叔渭水垂钓，得遇明主文王，出山辅佐文王武王成就大业。你杨戬在这芦苇荡钓鱼是否有意效仿姜师叔，是在等何人求你出山？”
　　“杨戬已决定不再过问三界是非，今大公主前来若是探访故友，可到家中一坐，若是嘲讽杨戬几句，话说完可以走了。”杨戬手持鱼竿淡淡开口。
　　“我下凡前往北海传旨，路过此地，特来看望旧友。听闻真君幽都一战身受重伤，不知痊愈否？甚是挂念。今一见才知真君伤的不是身体，而是胆魄。”
　　“激我？”
　　寸心上前夺下鱼竿，“二爷，回家去吧。”
　　四海龙王战死幽都，西海王位由摩昂继承。杨戬在幽都受了重伤，将养至今，她已失去父亲，不想再失去丈夫。寸心只是一普通妇人不在乎三界安危，只要自己家人爱人平安喜乐。
　　龙吉不依不饶，“杨戬，你真决定不问三界之事了吗？那为何让杨灏将顾瑾萱藏入真君神殿？”
　　“人是我藏的，关我爹何事？”杨灏坦然承认，将人藏在真君神殿是自己一人所为。
　　“杨戬莫要当人都当傻子耍？将人藏在神殿是想让天廷拿她当人质吧？”
　　杨戬不遑多让，“大公主太高看杨戬了，杨戬身无半职手无寸兵，送人质有何意义？”
　　寸心这才知晓杨灏将顾瑾萱藏在真君神殿。
　　“杨戬，你在乎自己的妻子、妹妹和外甥。就不想想那顾瑾萱亦是她兄长拼死保护的妹妹吗？你拿她当筹码逼我找你谈判，你的算盘打错了。”龙吉冷声道完，甩袖而去。
　　原来天兵在李靖带领下节节败退损兵折将，先锋哪吒被烈火灼伤，玉帝大怒要临阵换帅。经老君等人求情，让李靖等人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龙吉此趟为试探，为求援？
　　她一番冷嘲热讽杨戬不以为然，肯定大失所望吧？
　　鱼竿在杨戬手里化作折扇，一把揪住杨灏耳朵，质问：“谁让你把顾瑾萱藏真君神殿的？”
　　寸心也气他所为揪住另一只，“说你哪来这么大胆子，把人带上天？不是给你讲过，这种阴谋诡计不要将女儿家扯入其中吗？看来你全当了耳旁风。”
　　杨灏连连求饶，实在受不住男女混合双打，“是黄叔叔给我出的主意。”
　　不说黄天化还好，一说黄天化，杨戬更气，“他让将人藏真君神殿你就藏？那让你藏凌霄宝殿你是不是也照办？”
　　夫妻俩边走边教训这不听话的小子。好好的耳朵，被揪得似猪八戒耳朵大小。
　　杨灏也非常冤，他还以为是杨戬和天化商量好的。
　　月明星疏，杨戬与寸心依偎在桃树下的秋千上。
　　“二爷，你真能放下吗？”寸心出言打破这沉寂许久的场面。
　　“其实我知道，把人藏在真君神殿是你的主意。当时幽都城破已成定局，有或没有四海加入这场战争都无法改变。玉帝拿我四海当问路石试探禺强实力，他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想放过我的叔伯们。”
　　杨戬安慰道：“是杨戬无能，未能保住龙族。”
　　“这不能怪你，你已尽力。”听心曾言最了解杨戬心思之人还要数他的枕边人，“是你让灏儿将顾瑾萱藏在真君神殿为诱饵，送给龙吉公主一个把柄。待李靖洪锦的兵马在幽都节节败退，无将可派时，让龙吉公主向天庭推举你为帅，是不是？”
　　杨戬一愣，“不是。”
　　“你不要瞒我了，你放不下三界众生。可你也不甘心就这么轻易地答应天庭，我明白，我都明白。我父王死了，我现在只有你和灏儿，我想报仇，可我更希望你们平平安安。”寸心声泪俱下，杨戬温柔为她拭去泪水，也不去做多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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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君神殿俨然成了八妹与龙吉商议大事的最佳场所，“大姐，你谋略才能不输男子，八妹自愧不如。可二郎表哥是被贬谪下凡，父皇母后怎能轻易起用他为将？他又怎会再甘心为天廷效力？”
　　“八妹，杨戬他不是为天廷效力，是为三界众生。像他那样的人，怎会甘心陪着孩子钓鱼取乐。”龙吉纠正八妹的错误。
　　杨戬送来问路石，说明他有意加入这场战争。
　　顾瑾萱躲在书架后，偷听二女讲话。原来算计人心能算计到这种地步？
　　“当年母后请他做司法天神也是一步步促成，我们急什么？洪锦在北海守住这道防线，我还是相信他有这个能力的。只是要将禺强彻底剿灭，非杨戬出手不可。”
　　八妹又问：“大姐，父皇对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是不会让他掌兵的。”
　　“万不得已之时，还非他不可。降孙悟空之时，父皇再不情愿不也放下脸面去请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