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牵着你的手》余微音

5、005

　　追溯。
　　那一年我大一，祖母突然查出来心脏衰竭，那时候是第二期，还未到最严重的时候，可以做手术。
　　我在学校接到姑姑的电话，她把情况全部告诉我。
　　我给杨大哥电话，“你打算怎样做？”
　　杨大哥：“医生那边我去问过了，手术有风险，祖母还有其他的病，上去不一定能下来。”
　　之前在接姑姑的电话时姑姑已经告诉我，手术前前后后需要20来万，因祖母已经80岁，身上还有其他的病，手术高风险，能否下来成问题。
　　“那就不治疗了吗？”我问着。
　　“不手术，保守治疗。”
　　可是我不是这样想的，因为我怕不手术祖母连一年也活不过，那可是心脏啊，人体最重要的地方。
　　我哭着，“做手术嘛！行吗？”
　　祖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知道要是她走了，我该怎么办。
　　杨大哥不答应。
　　我们因此在电话里吵得很凶。
　　加上学业繁重，我没有回家，每天给祖母打电话，她说：“我想做手术。”
　　我无能无力，我只能哭。
　　我一味指责杨大哥。
　　其实到现在我才渐渐明白，保守治疗或许比手术好，她挨过了4年多，这是第五年了。
　　我：“您现在就好好接受治疗，等情况稳定再说，行吗？”
　　杨大哥已经决定不手术，我只能这样安抚她。
　　我再给姑姑打电话，姑姑说：“你要想想，不是谁家随随便便都能拿出20万的，就算你爸有也要考虑考虑。祖母80了，上去了没有下来，人和钱就都没了。”
　　我不听，我任性，我就认为要拿钱出来做手术，我在电话里闹，“我不管，我就要他给祖母做手术。”
　　我脾气不好，也任性。
　　姑姑在电话里呵斥我，“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她把我养大，现在这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要是不手术祖母就会死。
　　这个想念根深蒂固。
　　姑姑可能是知道说不通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在学校情绪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上课走神，什么事情都无法做，就盼着早点回去看祖母。
　　也因此，我和杨大哥关系更加糟糕。
　　杨大哥要工作也没时间陪我折腾。
　　后来，我就被杨大哥流放。他没有给我生活费，让我自生自灭。
　　杨大哥对我还算可以，在流放我之前，我要多少生活费都要在上面添加200-500，被流放后，一朝回到解放前。
　　好在，我一直勤俭节约，这一点归功于我祖母，学校饭菜便宜，加上我不喜欢出门玩，基本开销不大。他流放我后，卡里还有好几千。
　　现在我和杨大哥理论，他说是为了磨练我，让我知道生活不易。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经济困难，别人欠他钱，一直没有收回来，工地也出了事情。只是我们关系差，谁也没说。
　　有时候想，父女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只是谁都倔强，谁都不肯认输。

　　我回家看祖母，她身体已经好转。
　　我很欣慰。
　　她说：“杨晓，冰箱里给你留了你最爱的苹果。”
　　我在整理东西，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买的？”
　　她说：“上一次，xxx来看我买的。”
　　她打电话给我说过xxx来看她，距离那个时候已经两个月过去，我很生气说：“我说过，你不要给我留着，绝对烂了。我又不是没吃的。”
　　她笑着，去拿出来，“你看，好的。”
　　我心头不舒服，我脾气特别不好。因为她每一次有什么东西都会给我留着，哪怕我一年回来一次都要留着。
　　我伸手接过，心头万般难受，我用刀切开，里面全部溃烂，只有一个表壳是好的而已。
　　我冲着她发脾气，“真的，以后不要给我留了，行吗？我自己知道买，每一次留着全部都坏了。而且2个月的东西还能吃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脾气会那么火爆？
　　杨大哥平日里都是笑嘻嘻的。
　　据说，遗传我那位我出生到现在仅见过几次面的母亲。
　　她委屈：“我就想着你喜欢吃，怕你回来没吃的。”
　　我心头酸涩，冲上楼，嚎啕大哭。我很久没有哭，那一次我哭到眼睛发痛。有个人那么爱我，我还发脾气。
　　若这一生有人倾尽全力爱你，记得一定要对她好。
　　我现在就是在弥补我曾对她的过错。

　　这两天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杨大哥打电话来让我尽量陪在她的身边，不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