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灵狐 （ALL白琉璃）》应如火

21、娇妖（下）

　　两人的隔空喊话引着猫鬼左右游离，不知先对谁下手好。
　　老王趁它没注意，飞快地捡回手杖护在胸前，他瞪着坐倒在地的无心怒道：“你怎么能硬接它的招？！猫鬼借妖魂冲了煞，我一身千年修为都不敢碰到它的阴气，你想被冲碎身体吗？！”
　　“老小子，你是不是故意不告诉我？好让我输？！”无心捶地大骂。
　　“是你自己惹的祸！”老王目露凶光，一脸想咬人的表情“狐仙设下这个法阵就是为了困住猫鬼不让它冲煞！此时八卦尚未归一，法阵不全，是你用血刺激了它，让它提前冲了煞！”
　　“哟嚯，你个老小子懂得还挺多！”无心死撑着爬了起来，几个大跨步来到老王身边，扯着他扭头就往树多的地方跑。
　　老王突然被扯住衣领，一口气堵在胸口，就见无心边跑边嚷：“风紧扯呼，走为上策！你还知道些啥我不知道的？快告诉我！”
　　“别、别跑远了！没听到铃响吗？其余卦位的银铃聚合过来了！”
　　“哪儿有铃响？什么卦位？聚合什么？”
　　无心只愣了一瞬的功夫，他扭头张望两下，敏捷地跳到一棵矮树上，把老王往树杈上一扔，掏掏耳朵，还真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响。
　　就见半空中的银铃如流星般划破夜色，逐一飞来阵列在猫鬼四周。猫鬼顿时急了，一边惨叫一边挣扎，四爪胡乱抽搐，尾骨僵直成一线。
　　“猫鬼在艮位被困，等到乾、坤、巽、震、坎、离、兑七个卦位的银铃全都过来聚合，八卦归一，阵气通了法门，就能钳制猫鬼的阴脉元灵！这时候你就算拿把砍柴刀都能杀灭它！”
　　老王将手杖横在膝盖上，没好气地瞪了无心一眼，“那位狐仙法力高深，又精通巫术，有他布阵，杀灭猫鬼原本是挺容易的事！而且他明明对我们当面交代过，你怎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无心羞赧地垂着头，很不想承认自己就是贪功冒进，怕被老王抢了饭碗，又担心猫鬼神出鬼没，恐怕会害得白琉璃中阴招。
　　白琉璃讲解阵法时，他完全没听，一心只想怎么能快点杀灭猫鬼。
　　“啊啊，真该死，我又忘了……”无心沮丧地捂着脸，连气带笑。
　　老王回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忘了什么？”
　　“我忘了一定要听白琉璃的话……一定要听啊……”
　　月光下，无心甜蜜地苦笑着，眼神温柔似水。老王被那对流光溢彩的黑眸惊了一瞬，似乎又见到曾经那个渴望被爱的青年法师，只是这次，他的爱意深不见底，似乎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老王……”无心突然伸长了脖子，疑惑地看着猫鬼的方向“你说八卦归一？我怎么数来数去都只有七个铃铛？！”
　　什么？！老王撑着树枝抬头观望，还没看清什么，就见一束巨大的追光如火球一般投射而来，将他们方圆几米内的地方照得透亮。
　　猫妖被突如其来的强光照成半透明的模样，它正玩命挣扎，偏生只有脑袋能动，身体其余的部分就跟灌了铅似被阵法牢牢封死。
　　就见几个人影远远站在主楼阳台上，小黄皮子精三兄弟合力扶着巨大的探照灯头，小丁猫手举喇叭大声放话：“无心，老王，苏桃不见了！兰香和大白已经去找她了，你们速战速决，当心着点儿！”
　　“我不是让她待在房里别出来么？！”无心脚一滑，差点摔下树，他急忙扯着老王追问“少了一个铃铛，园子里的人会有危险吗？”
　　老王正借着光照仔细观察猫鬼，一手摸着小胡子，“我看得清清楚楚，是少了乾位的铃铛，阵法不完整，但还能制住它！这样吧……”
　　他抬抬手杖，认真地看着无心，“危机当头，你我就不要争先后了。我去在猫鬼身前加摆一个木刻阵，你拿这根手杖去刺死它！”
　　无心见那猫鬼全身上下只有头骨还在动，嘴巴一张一合磕巴作响，他拍着自己的脑袋问：“怎么样才能刺死它？是要往这里刺吗？”
　　“没错，要从头顶刺入！木刻阵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驱开魑魅之气，你要见机行事！其实……我也不敢保证一击就能刺死……你！”
　　老王瞪大了双眼，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就见无心一把夺过手杖，将尖头对准自己的颈动脉刺了进去，带出来时已经鲜血淋漓。
　　他捏着沾血的手杖挽了个花，两眼精亮，笑容飞扬而自信。
　　无数颜色各异的光芒在眼前飞掠而过，光芒的背后是无边无尽的黑暗，那个人影……白琉璃醒来时，觉得眼皮格外沉重，精神有些不济。但他顾不得再休息，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去敲隔壁的门。
　　敲来敲去没人应，白琉璃揉着太阳穴望了眼走廊的窗外，估摸着时辰已经不早了，丁公馆的人此时应该都在一楼二楼活动。他昨夜在镜子里频频施法，试遍各种灵诀，总算有了重大发现。
　　后果就是出了镜子倒头就睡，压根没精力过问除猫鬼的事。
　　白琉璃下到一楼，听到走廊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就见阿正和阿方正脸红脖子粗地冲对方比手画脚，是个争论不休的模样。
　　“阿方你是不是眼瞎？当然是无心哥更厉害！你没看昨晚他一跳能跳那么高，从半空中刺透了猫鬼的天灵盖！那身手真是绝了！”
　　“你才眼瞎，明明是老王更厉害！没有他摆的阵，魑魅之气就散不了！魑魅之气不散，无心哥对猫鬼压根就束手无策！”
　　“我才不管！我就要支持无心哥！我还想让他教我两招咧！”
　　“我支持老王！他才适合当管家！无心哥可以当打手嘛！”
　　眼见两人吵得快要打起来，阿四匆匆前来，板着脸怒斥道：“玩儿呢？！昨晚才刚除掉猫鬼，今儿还要来新人，就你们有功夫闹！”
　　“丁少爷让咱俩在这儿候着，说见到上仙就请他去小客厅……”
　　阿正和阿方被训得一头包，白琉璃见没戏看了，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吓得三人同时抬头立正，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白琉璃走进小客厅时才觉得精神恢复了一些，他见大部分人都在，只是不见无心、苏桃和大白。小丁猫急忙让兰香给他奉茶，一脸关切地问：“怎么现在才起身？昨晚遇到过什么异常吗？”
　　“没有……不过，丁少爷最关心的那件事已经有眉目了。”白琉璃意有所指地对小丁猫使了个眼色，又对菲菲和六宝点点头，并没提猫又的事。他刚要坐下，就见老王起身前来，横举着手杖行了一礼。
　　“上仙法力高深，丁公馆福泽深厚，老王敬服，请受小小供礼。”
　　白琉璃跟见了鬼似的瞪着他，“这手杖是你的武器，我不能收！”
　　老王眯眼一笑，轻轻摸上手杖顶部的马头雕塑，不知在什么地方按了一下，就见那马头弹开成两半，放出一股十分清新的气流。
　　“百草之灵……”白琉璃难掩喜色，轻轻捧起流动的灵气，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无数草木花香扑面而来的，沁人心脾。
　　菲菲和六宝一脸艳羡，咬着耳朵窃窃私语，她们觉得有了百草之灵，两人供奉给仙君的千年灵芝便有些失色了。小丁猫若有所思地扶着下巴，就见老王突然侧身对他一笑，是个不言而喻的模样。
　　白琉璃小心地将百草之灵收成一小团放入衣兜，这自然生成的草木之精属于十分珍贵的天然灵力，对灵修极有好处，他很是喜欢。
　　但不论如何，他还是要替无心讨到饭碗的！白琉璃对老王微微一笑算是还礼，正要问除猫鬼的事，就见大白哼哧哼哧地迈步前来。
　　“丁少爷，那个……女仆们到了……”大白表情别扭，是个要笑不笑的样子，她双手推着一个带轱辘的巨大藤箱，箱子里沙沙作响。
　　女仆？白琉璃正奇怪女仆怎么会藏在箱子里，就见大白一把掀开箱盖，一群灰绒绒的兔子接连跳出箱口，欢欣雀跃地朝他扑来！
　　顶住顶住……要保持狐仙的形象……白琉璃好险没叫出声来，他脸上一半白一半黑，眼睁睁看着自己从胸口以下全部被兔子淹没。
　　当无心捧着糕点走进客厅时，就跟遭了雷劈似的，彻底傻眼了！
　　只见二十多个少女争先恐后地扑在白琉璃身上，死压着他不放。
　　她们看起来不过十四岁左右，小脸圆鼻，水汪汪的大眼睛，个个都是花骨朵一般的娇嫩模样。另有长长的兔耳支棱在头顶，不时左右转动，屁股上毛绒绒一团短尾，猛一看煞是可爱，只不过……
　　少女们肌肤雪白，胸前平坦，全身上下没有一片布。
　　“噗……白琉璃……你真像个变态……”无心死憋着笑，憋得满脸通红，他竭力捧住糕点，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失手摔了好东西。
　　白琉璃的脸全黑了，偏生又不好发作，只好当自己是个睁眼的瞎子，他对小丁猫咬牙切齿地问：“你家女仆不用穿衣服的吗？”
　　小丁猫顾不上回答，他此时正笑倒在沙发椅上，背着头直发抖，好险没被自己的笑声呛死。除了兰香见势不妙冲出去找衣服，就连大白和火狐二姐妹也都看热闹不嫌事大，个个掩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狐仙大人，您嫌弃我们吗？”一个兔耳少女委屈地咧着三瓣嘴。
　　“您对我们哪里不满意？”另一个兔耳少女耸着鼻子露出了哭相。
　　白琉璃暗暗吐血，他要对这类惯于撒娇卖乖的小妖有阴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