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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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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感觉像是悬浮在氤氲的雾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
“安谙……”
好像有人在说话。想动一下,却发现大脑已无法控制四肢活动,哪里也使不上力气,感觉不到任何酸疼。啊,一定是神经系统出问题了,这是不是说明我快死了?也不是特别难受呢,既然如此,那就死吧……
就在即将陷入混沌的时候……
“安谙,快醒醒啊……”
唔……又来了。
“安谙!你不可以丢下我,求求你睁开眼……”
好吵啊,这人怎么连死人都不放过,太没品了。
忽然有人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伤心无比的喊着我的名字,好像我死了他准会来陪我似的。我暗暗皱眉,不是因为被他的呼喊打动,而是肩膀实在太痛了,再捏下去,我……我就真的死不了啦~~
“少爷,您冷静一下,安小姐会受不了的。”温柔的声音让肩膀上的魔爪僵硬了一下却缓缓松开。我松了口气,仍紧闭着眼。
“少爷,去休息一下吧。”
对方没有回答。
女人叹了口气:“您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万一安小姐醒了,您却病倒了,怎么办?”
身边传来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睡不着。”
“那也要去吃点东西,这边交给我吧。”女人耐心的劝着。
我唏嘘不已,现在上哪找这么体贴的女人啊,不赶快去谈情说爱早生贵子白头到老,跑到这儿守着个要死的人有什么意义。
过了好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离开的时候,身旁的凳子终于发出了如释重负的声音。
“你守在这里,我马上回来。”听语气像是累极了。
“好。”女人似乎很高兴。
听着脚步声,我忍不住偷偷睁开眼向门口望去,一个修长落寞的身影映入眼帘。男人身穿一件米色西服外套,却无法遮掩身子的瘦削,脸上是过度操劳的疲色,眼神有些涣散,就像一棵快要干枯的树。骤然间,心如刀割。
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已停留太久,我连忙闭上眼,继续装睡。
刚刚看到的白色被单,身边的点滴,闻着浓浓的消毒水味儿,让我确定自己在医院里……可是,为什么会在这儿?现在我应该躺在家里才对啊,仍清楚地记得昨晚十点熄灯时,还不小心踩了地上的尤尤(偶的爱狗),等等,刚才那女人说她们家少爷守了我一天一夜……
压制着自己额头上突起的青筋,忽然间有种想将这里炸飞的冲动,谁能告诉我今天几号啊~~
这时,身边响起一段钢琴曲,是《爱的旋律》。
“喂?你好……是的,我在医院……”女人边接电话边悄悄退出房间。
几乎没有在去留问题上犹豫太久,我就选择了跑路,比起坐在这里等待“关怀”,我宁愿自己查明真相。事不宜迟,我立刻起身,干净利落的拔掉针头,心里正咬牙切齿的思量是哪个该死的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忽然手腕处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低头一看,那里缠着厚厚的纱布。我皱起眉,是骨折吗?使劲想了想,仍没有任何受伤的记忆,啧……总之,先离开这里再说。
咬着牙硬撑起身体,轻微活动了一下,除了感觉轻飘飘(估计是躺太久了)之外没有其他不适。悄悄将头探出窗外,我总算有点高兴,二楼的高度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单手一撑,潇洒的翻出了窗户。双脚落地的一刹那,我知道自己自由了。盘算了一下,决定先回家看看。
故意避开正门,我熟练的翻过侧院的墙。为自己的身手小小自豪了一下,曾经心血来潮报名学了一阵自由搏击术,由于表现良好被班里的老师介绍给一个奇怪的教练,还做了一些奇怪的特训,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用到的一天!
顺利爬上窗户跃进卧室,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床边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让我原本就脆弱的胃立刻开始翻江倒海,死命忍住没有吐出来。
缓缓解开手腕上的纱布,一道丑陋的伤口映入眼帘,从伤势上看,应该是利器所致,皮肉向两侧翻开,虽然经过处理,仍就十分狰狞。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身体,割腕?!我是因为割腕被送进医院的?这太荒谬了。晕眩的感觉一波波袭来,我连忙扶住墙稳住身体。冷静啊,安谙,只要冷静下来,一定会发现一些线索。
用力呼吸,我努力将自己想象成一个侦探。房间很干净,几乎没有一点灰尘,却使那一滩血显得更加诡异,似乎少了些什么……心里有些不安,我又摸到浴室,这里竟然乱成一团,显然是被什么人翻过,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这时,地上的一把小刀吸引了我的注意,这不是家里的东西,正想捡起来,忽然身后有个黑影晃了一下。
“谁?”本能的挥手便劈,忽觉不对,仔细一看,竟是尤尤!
它见到我,疯了一样的扑过来,承受不住如此冲击的我被撞到地上,任它舔着我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
尤尤呜咽着,像是在哭。舔了半天,爬起来,在我身边转了两圈,转身走开,不一会儿又回来,嘴里叼着一把带血的小刀和一副墨镜。
上上下下搜了一遍屋子,再没有收获,不自觉地竟想起了医院里那个修长落寞的身影。
“咚咚咚”有人敲门。
敢情是仇家找上门来了。立刻冲回卧室,拿了几样东西,费力的抱着尤尤从窗户爬了出去,再偷偷绕回正门,果然看见两个不耐烦的人正破门而入。
“妈的,”我忿忿地骂道:“如果下次再让我撞见,你们就死定了。”
不能回家的我,和尤尤一起在街上游荡,尤尤是一头纯种牧羊犬,牵着它散步是很拉风的,如果不是这一身未来得及脱掉的病号服,现在我也不用承受路人异样的眼光,没看见这狗跟我关系很好吗,不要用“不会是偷的吧”的眼神看我。不服气的一一瞪回去,相信自己的脸色一定越来越差。
为了避开路人的注视,我们走进人迹稀少的公园,将一脑袋的浆糊好好理理。
首先,手腕上的伤显然不是自己造成的,虽然和男朋友分手了,但作为主动提出的我,没有自杀的理由,所以这应该是谋杀,不过手段也太恶劣了,归为情杀?或者是受人指使?
其次,本该在卧室的尤尤不可能将自己锁在浴室里,就算是来救自己的人发现了它,也不可能将它关在离通向街门最远的反方向房间,所以尤尤要么是被人关起来的,要么是自己躲起来的,那么,这个人和伤害自己的会是同一人吗?
假设,有两种情况,这个人或者暗杀失败,或者是想警告我什么,期间很有可能遭到尤尤的攻击,我心里已经有了嫌疑人的人选。可是,动机是什么呢?既不谋财也不害命,似乎想杀我却又救我……难道,是他做的,现在又在自己面前扮演苦肉计?不可能,我摇摇头,他决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咕咕——”
“哼哼~”我难过得呻吟两声。现在,当务之急,应当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才对。
“走,尤尤,我们找贵人蹭饭去!”
“嗷——”
我心道:完了,这狗都已经饿成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