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复声声》苌莠

23、不说不明（2）

　　门外的人敲了三下门发现没人应，又敲了三下，弄得任声和宋绵在屋子里手足无措。
　　“你什么时候跟程复发的微信啊，我怎么都不知道？”
　　“就你睡觉的时候。”
　　“你到底怎么说的。”
　　“就发了句今晚任声需要你。”
　　“我去！他怎么回的？”
　　“五个字：时刻准备着。”所以你看程复接话这么溜，宋绵哪里能想到他俩还没那啥过。
　　“……”
　　任声觉得自己此刻想对宋绵说无数句脏话，可情况紧迫，于是千言万语也只能汇成五个字：“宋绵。”
　　“嗯？”
　　“我恨你。”
　　“现在恨我有什么意义啊，到底开不开门啊？”
　　她们俩还站在那儿纠结，门外隔一会儿敲三下的敲门声突然停了。
　　两人也都不再说话，屏息去听门外的动静，然后发觉门外没有什么声响，似乎人已经走了，宋绵才小声说了句：“程复应该走了吧，我去看一下。”
　　结果话音未落，任声的手机响了起来，因为很安静，两人都吓了一跳，任声的膝盖一下子撞到桌子边沿，疼的龇牙咧嘴还不敢出声叫，那边宋绵还在骂她撞到的声音太响，门外的人要是没走就听见了，丝毫不关心她撞的疼不疼。
　　任声不理宋绵，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摁了静音。
　　等了一会儿任声的手机显示电话挂断了，两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宋绵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任声小声的骂宋绵：“你怎么不知道静音啊！”
　　宋绵不甘示弱：“你不也没静音吗？”
　　任声有理有据：“你都知道程复打给我了，我不接他肯定会打给你啊！”
　　宋绵还不知道她：“你别在这儿马后炮啊！”
　　两人小声地互相抱怨着，终于等宋绵的手机也暗了下来，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钥匙插进门上的声音。
　　“卧槽！你还给程复配钥匙了？不是，我说他都有钥匙了你俩还没那啥过？！”宋绵恨铁不成钢地小声骂任声，这下算是完了，连过一会儿发条微信说什么她们俩出门了，电话没听见之类的补救办法都不能用了。
　　任声也是一脸后悔，之前因为程复经常过来，任声就干脆让他自己去配了把钥匙，免得有时候她在睡觉不方便开门或是有什么其他情况。不过即使拿了钥匙，程复每次也都是敲门居多，要不就是会提前打电话说一声自己待会儿要过来，会直接用钥匙开门，任声觉得程复可能是怕她一个人在家里穿的比较清凉的时候自己突然闯进来。

　　程复拿钥匙进了屋，发现任声和宋绵两个人直愣愣地站在客厅。
　　任声看程复望着自己，立马就解释：“我们俩刚刚在卧室，没听见你敲门声，手机也放在客厅了，刚刚才听见要出来给你开门来着。”
　　宋绵听着任声找得烂借口，觉得她还不如不说。
　　程复倒是认真听完了任声的解释，微笑着点了点头，也不戳破这种漏洞百出的借口。其实他刚刚在楼下的时候有往楼上看了一眼，卧室的灯没亮，客厅的灯倒是亮着的。不过他能猜到，应该是宋绵背着任声给自己发的微信，然后刚刚自己敲门的时候才跟任声说，任声就想装作不在，结果没想到自己直接拿钥匙开了门。
　　这么想想，自己其实也挺恶劣的，明知道任声应该是不知情的，还是跑了过来，谁让宋绵的微信那么有诱惑力……

　　宋绵跟程复打了声招呼，就进卧室把睡衣换下，出来跟程复说既然你来了，那我就不当电灯泡了，言语间步子就往门口迈。
　　任声拽着宋绵的衣袖不让宋绵走，因为程复在场，她的动作不敢太大，宋绵趁机掰开了任声的手，一溜烟跑到门口换鞋，还好她今天穿的是单鞋，套一下就好，不用系鞋带。宋绵出门之前还不忘跟程复说了声再见，顺带给了任声一个暧昧的眼神。
　　任声立马跟程复说了一句我去送送她，也跟着跑到了门外。
　　程复还没来得及开口，任声还穿着睡衣就跑了出去，笑着摇了摇头，明明平时要她送自己到门外都不乐意的人，借口找的也太没有说服力了。

　　任声跟着宋绵进了电梯，两只胳膊紧紧的搂着宋绵的胳膊不肯松手，脑袋也靠在宋绵肩膀上，生怕她再把自己甩开。
　　宋绵看任声跟个树袋熊似的搂着自己，调侃她：“要不你今晚去我那儿？”
　　任声眼睛一亮，抬头看宋绵：“行啊！”
　　宋绵继续逗她：“睡沙发也行？”
　　任声使劲点点头，这时候别说沙发了，睡地上都行。
　　“你呀！”宋绵点了点任声的脑袋，“然后让程复睡在你这儿？”
　　任声低下头咕哝：“我跟他说一下我今晚要睡你那儿，他应该就会走了……”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一楼，任声跟着宋绵走了出来。
　　宋绵看任声耷拉着的脑袋，轻叹了口气，“迟早都要面对的不是吗？你们俩都是男女朋友了，到底是要让他走还是让他留你自己上楼跟他说清楚。况且按你说的，程复估计也不会做什么，就是单纯的过夜而已，你也没必要那么紧张，刚好今天你害怕，有他陪着你不是挺好的吗？再说你今天晚上不是打算不睡觉的嘛。”
　　任声嘀咕着：“我这不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嘛！”说着瞪了宋绵一眼，“谁让你没问我就给程复发微信了。”
　　宋绵觉得自己无辜的很：“我怎么会知道你们俩还这么和谐。”
　　任声还想再说点什么，宋绵拍了拍她的脑袋：“行了，穿着睡衣站在这儿丢不丢人，上去吧。”
　　“哦……”任声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宋绵的胳膊。
　　宋绵跟她挥了挥手就往外面走，像是突然想到又扭过头来跟她说：“明天再听你接着说你们俩这么和谐的原因啊！”
　　任声心想：哼！我才不跟你说呢，我要跟你绝交！

　　等任声上楼了，才发现自家的门好像一直开着，进屋关了门，发现程复正在看电视，桌子上放了一盘已经切好了的苹果。她想到中午刚回来的时候她和宋绵都想吃苹果，但是两人都懒，互相推诿，谁都不肯去切，结果干脆就不吃了。
　　程复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冲她笑，拍拍沙发示意她过来坐。
　　任声刚刚还想逃避的心理有些被软化了，想想也是，都已经是男女朋友了，一起过个夜有什么大不了的，况且就算真的要做点什么，她其实也没有很介意，毕竟之前也有过好几次很有氛围的时候，只是如果是今天晚上的话，总有种是被宋绵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一想到这里，任声就觉得心有不甘。

　　任声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抱住程复的腰，抬头跟他说中午她和宋绵因为切苹果争执的事，程复听完轻吻了任声一下，然后笑着给了建议，说下次可以试试剪刀石头布。任声说不行，她们俩之前也试过，结果就是从一局定胜负变成三局两胜，然后是五局三胜，最后没完没了。
　　程复说那以后都由我来切苹果？
　　任声应了声好。

　　任声把脸埋在程复胸口，乱七八糟地想着程复今天穿的毛衣好软啊，感觉蹭起来会很舒服，于是装作调整姿势顺势蹭了两下。程复对喜欢埋在他胸口的任声很是欢迎，也顺势双手搂住任声。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电视机不大的声音在屋子里响，播的还是吃晚饭的时候宋绵换到的那一台，现在正在播一档综艺节目，主持人在调侃嘉宾，电视里大家都在嘻嘻哈哈地笑着。
　　在这种温馨的氛围里，任声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宋绵给你发那个微信其实是因为我们俩今天去看恐怖片了，你也知道，我这人挺胆小的，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
　　程复话语间带着笑意：“我猜到了。”
　　任声不解的抬头看他：“你猜到了？你怎么猜到的？”
　　程复也低头看任声：“你忘了，我本来也打算今天带你去看电影的，所以有去查最近上映了什么电影。”
　　任声哦了一声，又把脸埋到程复胸口，然后觉得自己应该是很自然的开了口：“我今天晚上打算通宵的，我下午睡太久了，晚上该睡不着了，你……要不要回家啊？”
　　程复倒是回答的很快：“你晚上会害怕的，与其半夜给我打电话，不如我现在就在这里陪你。”
　　任声想了想，如果宋绵晚上不陪她，自己好像确实会在半夜害怕的时候给程复打电话，然后跟他抱怨宋绵的不人道……
　　想到这里任声不再想着赶人，“你晚上熬夜受得了吗？”程复是属于那种作息比较规律的人，不像任声是个夜猫子，周末的时候就喜欢熬夜。任声有时候会在半夜突然很想给程复打电话，程复那边虽然接的很快，但声音都是有些低沉嘶哑、不清不楚的，一听就是刚刚被吵醒的。
　　程复不以为意，摸了摸任声脑袋：“陪女朋友熬夜我义不容辞。”
　　任声心想说大话谁不会啊，等你半夜打瞌睡了，我就偷偷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