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东风烈烈

12、阿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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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
　　女贼无影，觉得今天水逆。
　　她颇为无语地朝那阿烨走了两步，袖里运出一把小刀的尖尖。凑近却见他面容尚幼，还只是个单薄少年，不躲不退，估计吓傻了。无影一怔，叹了口气，把刀又收回去，
　　“你当做……”她刚刚张口，突然脖子一僵，两眼翻白，身子软了下去，从后方被一双瘦削的手揽住，慢慢地放在了地上。洁白的中衣在夜风中显得略凉，来者拂了拂长鬓，露出耳边两抹红，笑着嗔怪:“我早就觉出有人暗中盯梢，还道是王俞杰的小把戏，做这般打扮，原来只是个摸黑的贼女。”话是这么说着，那双笑眯眯的眼睛，却对准了正前头的阿烨。
　　“小福爷。”黑衣少年向曲贵儿礼貌的一拱手。
　　“哦？你这是专程来寻我的？什么事？”他对少年万分坦然淡定的态度起了点兴趣，从刚刚看来，女贼落地时，阿烨尚有一时惊讶，稍作片刻就恢复成如常的神色，直到他出手放倒女贼，也不喊不叫，表情没有波澜。感觉上实在有点高出曲贵儿对船客水平估量的意思。
　　不缺这耽搁小一会。曲贵儿隐隐有些预感，这个少年，怕不是一般来头。
　　“您拿着御赐的腰牌，又是头号的皇商，想必您一定见过皇上吧？”
　　“这就难说了，你说我是见过呢？还是没见过呢？”他有意打着弯回答，笑还是笑着的，眼神却带上了几分审视。
　　“是吗？看来小福爷有意回避，也罢。那恕小生无礼，多问一句。”阿烨的声音平平稳稳，听不出什么特殊的感情。“你直问便是。”
　　“好，敢问方才小福爷，是在寻谁呢？”
　　曲贵儿被人看穿了，其实他也清楚得很自己打探的不甚高明，本着看穿也无所谓一群酒囊饭袋而已的心理，自恃无伤大雅。可没料到，突然被个没留意的少年郎找上门来问破。慢慢收敛了那一副浪子骚人的笑容，站直了不答反问:“你是谁？你不是李老板家的大公子吗？”
　　“我不知道。”阿烨低下头，“我娘她……”突然船身一晃，少年被颠的趔趄了两步，断了嘴里的话头。曲贵儿虽在原地纹丝不动，经这一晃，表情却越来越严肃。
　　“没时间了，啧，突然来个扯不清的事儿爹！过来！”他像一时想到了很多东西，最终下了决心，不耐烦地把阿烨招过来。“阿烨，是这个名吧？你听好，虽然有点突然，原计划整船人都是要马上完蛋的，但是你接下来每步都要听我的，不然你也要死在这里，知道了吗？”
　　“哦，好。”少年好像不太吃惊，大有种生死无常，不甚在意的淡然，或是早有准备，意料之中。这回反倒轮到曲贵儿吃惊了，“不是吧？你不会连这都料到了，你真的十九岁吗？”顿了顿，接上，“不过我也十九，感觉还是我更厉害，不该大惊小怪。”
　　“……”阿烨很想接他句有人说过你性格很烂吗，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这边来。”曲贵儿把他拉到船尾的一处偏僻来，此处既无摆设也无旁人，空荡荡的，只有他们脚下的甲板。船身擦过河面，发出哗哗的水声。
　　“小福爷，这？”曲贵儿走近船边，半倚在栏杆上，示意他往下看，“弯下去些再看，不然瞧不着。”阿烨弯腰，看到长春舫的外壁，一艘蒙着黑布的小渔船正紧贴着往前游，长春舫太高，一般看不到它。
　　“这是后路。待会儿听到第一声哨响，无论发生什么，想活命再来问我些有的没的的话，都给我直接跳上去，上船了后，什么也别问也别做，怎么着地的怎么待着，给我等，会有人送你回岸上。”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爹……那个，李老板他，你这？”
　　“哦，我无妨。反正待下去大家都要死的，有没有我陪他都一样。”阿烨淡淡地回应到。这少年到底都知道些什么……算了，时间来不及，日后再审。这位年轻的小福爷心里还为李老板惋惜了一把，养了个目前还不知道是不是儿子的儿子，最后关头听到这话还不先气死？
　　“哦还有，”他确定该说的要紧事都说完了，补上几句，“我们同岁，别叫我小福爷和您您您的了，本来我不常见外人，没什么人当面称呼我，听你喊的别扭，你喊我大名就行。我叫……”他停了一下，弯起眉眼，笑吟吟道:
　　“我叫曲生，一曲霸唱，素昧平生。”

　　此时小福爷……不，船底舱里那位，倘若有京城来的权贵，应是立马认出，正是前些时候当今圣上亲提，新上任的兵部侍郎，傅少锦傅大人，正放下手中喝干净的茶杯，慢悠悠地抬起头，几分平静几分冷冽地扫视了周围提刀向自己的一圈家仆，最后定格在其中一副得逞之相的王俞杰身上。
　　“王老板，这是何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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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福爷真名姓曲名生，曲生，字福生，正月满十九岁，身高178，清瘦，不会刀枪棍棒类打杀武功，好机巧，奇门遁甲，擅长梁上君子的轻功和阴人的把式，灵敏聪慧，力气体力均极弱
傅少锦，字研牧，年方二十，是小福爷发小，十八岁中探花，十九岁受圣上李世民赏识，升兵部侍郎，与小福爷一同前往江南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