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杰克和鹿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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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杰克，身穿燕尾服，脚踏黑漆皮鞋，手执玫瑰权杖，偶换衣服，只是从来不喜带有绿帽子的这一套。不过，我倒是没有恋人与伴侣，绿不绿倒也没什么差别。
十八世纪我在欧洲时，这些人提起我还是一脸惊恐的模样，很让我受用，那些在白教堂、妓院以及幽森小道中被我开膛破肚的妓女们的悲惨模样，确确实实将我的凶残显示出了五六分。
那时候，我还叫开膛手杰克，人们不知道我的真面目、只是胡乱画我，杜撰一些乱七八糟的漫画小说换取几先令的稿费。
只是如今，我被做进了游戏里，尽管我不情愿，我的灵魂确实被困在了这个游戏里。每天要开无数场，陪无数的四人队排练一些无聊戏码。常常有人操纵我，有时无人操纵，我也会偶尔玩两把，但到底、还是无趣。
从前好一些，晦暗的天空，阴森的医院、教堂，让我觉得能显示出自己的一两分凶残。不过是慢悠悠地走，四处看看发电机，见到了逃跑之人，便一把抓住放入钩子，或许这玩意儿叫绞刑架？让他被绞死便罢。整个过程不见一丝鲜血，大大少了屠杀的快感。
有人问我，杰克，你怎么这么热衷于用残忍的法子杀人？
我只能回答，我天生乐意。就像有人天生擅长音律，我天生便乐意杀人。
越是残忍，我越是高兴。也请各位不要随意揣测我的童年，揣测我的爸妈或者养父母，用弗洛伊德那一套分析我？你们配吗？我开膛手活了数百年，从欧洲到中国，向来神秘莫测，谁敢揣测我？研究我？囚禁我？在一个小小的游戏里遛我？
杀了耶稣，还真有。
这游戏里的人物，我都记不住名字，只记得职业，什么慈善家，魔术师，这家伙从前叫神棍，相比现在我倒喜欢他从前的职业，反正干的事没什么两样，花样百出的医生、佣兵空兵之流，从前他们如无头苍蝇、见到我便拔足狂奔、有段时间不知为何在板子、窗户之间与我戏耍，其实对我来说，开始着了道，后来点了天赋熟悉了地形，抓住这些人也很容易，但不知为何，这些奔逃之人突然能够在分明没有沟通的情况下知道我的方位，这让游戏又难了一点。
不过到底，我是开膛手杰克，这种情况难不倒我，我还是会把这个四个人送到椅子上，看他们旋转升天，一开始心中还有几分喜悦，时间长了，也难免麻木。
这游戏不能像从前那样杀人了，我能做到的最多的就是把他们丢在地上看他们流血而死而已。
嗯……
后来，我便很少自己亲自游戏了，都是一身困倦地任人操纵。这其中没什么可说，我只是懒得亲自动手而已。
结束一局，我也会和厂长、鹿头、小丑与蜘蛛说说话。厂长爱玩娃娃，鹿头爱使钩子，蜘蛛喜欢织毛衣，小丑爱笑。我觉得他们都挺可爱，与他们说话也常笑。
“哦，那园丁是你的女儿啊，怪不得每次看你抓人，园丁拆椅子拆得格外欢。”我说。
“滚！”厂长朝我挥舞手中的鲨鱼，说实话，那玩意儿在我眼里就是个玩具，蠢得不得了。
“小丑，每次不开心，看看你的笑脸，我都能笑出声来。”
“我去你妈的！”小丑拿着冲天炮想要锯我，但是我只要隐身，他就没有我走的快。
也很郁闷，为什么我们只能走路而不能跑。
不过走确实要比跑优雅许多。
“蜘蛛，你倒是最可爱的人，我们几个奇形怪状，各有各的丑陋，只有你称得上赏心悦目。”
蜘蛛默默织毛衣，冷我一眼，我笑。
她的确非常可爱，游戏时趴在地上，平常与我们说话，都是脱去了身上的桎梏，直立行走，除了两条腿还是用手术刀替代以外，真称得上眉清目秀、可爱非常了。
如果是十八世纪，我想我会忍不住把她开膛破肚。让她成为我最美丽的杰作，只是现在，这破地方人本来就少，这么做以后，未来的日子将会更加无聊。
相处最好的还是鹿头，他话不多，在客厅等待游戏时声音和厂长有些像，但带着低低的吼声，其实蛮性感。我喜欢哼小曲，因为除了这个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有趣的事情。
鹿头话不多，神情有些冷，我一直期望他能有一套红衣服穿一穿，圣诞节的时候cosplay一下麋鹿，我就可以拿着袜子正大光明地朝他要礼物了。不过鹿头听说我的想法后，虽然我隐身能走的很快，还是被他一钩子钩到怀里，敲了一下头。
哼，这家伙粗暴至极，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不像我。
自从我有了玫瑰手杖，抓人便不再是扔上气球而是公主抱了，而我公主抱的时候，这些人便乖乖躺在我怀里，不打算逃跑了。偶尔我也会杀三个放一个，将最后一个带到地窖前，看他逃跑。
其实我很想将他开膛破肚，做成标本放在宅子里慢慢欣赏。
只是这游戏让我什么也不能干。
突然之间很多人喜欢我，觉得我苏，我的骷髅头也在这些人的眼里变得英俊起来，这是出乎我意料的，我向来对人的样貌美丑没什么鉴赏力，分不出哪个好看哪个难看。只是觉得有些遗憾，这么多人喜欢我，我却一个也不能杀。
我想回欧洲了。
我跟鹿头说这些事时，鹿头突然换了一套衣服，整个人变得金灿灿，目露金光。
我看着他喃喃道：“鹿头，你……看起来真值钱。”
值不少英镑，也不知能兑换成多少法郎。
“你又在打我什么主意？”鹿头道。
我摇摇头说：“鹿头，这样吧，我们不如离开这个该死的世界，你跟我去英国，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淘金商人，把你卖了，我至少能在伦敦市中心买两套房。”
鹿头伸手在我头上敲了一下。
“不好看？”
过了一会儿，鹿头问我。
我看了他半晌，越看越觉得金光璀璨，最终说：“不知道，就是看起来很值钱。”
“你喜欢钱吗？”鹿头再问。
我想了想，再答：“还是挺喜欢的，尽管钱在这里一文不值。”
“我值钱，你喜欢钱，就是你喜欢我。”鹿头总结。
我想了一会儿，说：“听起来逻辑上说得通。”
实际上我想的是，狗屁不通。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我时常和约厂长和小丑玩斗地主，厂长喜欢用他的傀儡娃娃偷偷看牌，不过他看不到我的，因为我记忆里超群，能在起牌的那一刻迅速记住牌，然后将牌压在桌面上。
小丑赢了输了都喜欢桀桀大笑，说实话，他的笑声还挺可爱的。
有一次我和小丑赢了厂长的地主，我对小丑说：“我们赢了，小丑，来笑一个开心开心。”
小丑拿着冲天炮追了我整整两张地图。
其实，和其他监管者玩地图比和那些人类小队玩地图要有意思一些。
后来，我就缠着鹿头和我玩地图了，第五捉迷藏，本来很无趣的游戏，有了鹿头就很有趣。我能隐身，走得快，他有钩子，能从很远的地方钩到我，我们可以相互攻击，也可以快速逃跑。
我和鹿头玩了一天，夜深时在红教堂外的草坪上看星星，繁星满天，气氛突然有些暧昧。
“其实吧，鹿头，我好想吃英国菜。”
“我不会做。”鹿头说。
“爱我就去学英国菜。”
“好。”鹿头说。
然后我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半晌，我才再度说：“鹿头，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啊，不过我们几个，我和蜘蛛在一起的可能性最大，毕竟只有她是个姑娘。”
鹿头看向星空，说：“我可以让你今晚就变成姑娘。”
我远离了他三步，说：“别，我可不想。”
鹿头微微一笑。
然后鹿头说：“其实我原本的样子也还算不错，你若不嫌弃，把我当成姑娘也行。”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是不是喝多了？”
鹿头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摘下了鹿头头套，露出头套后的脸，是一张清秀温润的脸，和他粗犷的声音很不相符，但是头上依然有着鹿角。
小鹿一样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温柔的唇形，确实挺像个姑娘。
“你怎么是这副样子？”
鹿头说：“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是游戏开发者觉得我这样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就给我做了一个头套。”
“其实，那个头套也没什么威慑力。”我说。
鹿头微微一笑，笑容很甜美：“你说是就是吧。”
我伸手去摸他的鹿角，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动弹不得，双眼泛出微微的红，雪白的耳朵更是一片绯色。
我顺着珊瑚般的枝桠摸下去，直达根部，鹿头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我掐了一下，他几乎是弹跳式地将我推了出去同时远离我。
“不要这样。”他说，嗓音微颤。
我：“……我做什么了？不就摸了一下鹿角？”
“摸我的鹿角，就像摸你自己一样的感受。”
我僵立在原地，半晌，才慢慢回道：“好吧，好吧。”
两个人再度看向星空。
我看鹿头，他脸色通红不看我但眼神闪烁也显得十分可爱，不禁笑了，而后在他面颊偷吻一个。
鹿头猛地转头看我。
我笑着说：“我是杰克，吻一下便能偷走一颗心，你的心在哪？”
他去摸自己的胸膛，果然感受不到心跳声。
他也笑着说：“你这里。”
我说：“说得不错，鹿头，我们明天就去伦敦吧，我厌倦这个游戏了。”
鹿头道：“不，明天就会出伦敦的地图。”
我瞠目结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杰克和鹿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