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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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裴斯诺轻轻闭了闭眼，左边瞳孔变成碧绿色，他盯着她：“天生异瞳。”
莫斯利迪诺猫族瞳孔天生浅眸，以琉璃猫瞳为尊，裴斯诺为异瞳，周身纯黑不见一丝杂毛，配以双色琉璃，是莫斯利迪诺猫族中最高贵的种族。但裴斯诺从没遇见过同族，对此一无所知，只当是天生不同。
苗辰辰被这双眼原本的模样给吸引，她凑近了去，看见他的左眼有碧绿的虹膜，橙黄的瞳孔，瞳孔中心一点儿黑。
像是在碧绿深邃的湖泊上开出了一朵漂亮的太阳花。
她呼吸一窒，视线挪向他的右眼，湛蓝的虹膜，浅棕色的瞳，霎时又像撞进了一片波光凌凌的海岸线。
碧海蓝天，这人一双异瞳，就像藏有一整片繁耀星辰。
“那火呢？”苗辰辰有一瞬间失神，顿了顿又问。
“这个吗？”裴斯诺伸出手，骨干修长的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打了个响指，一簇碧绿幽火就从他的指尖腾空出现。
裴斯诺把火放到苗辰辰面前，苗辰辰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又飞快地收回手，很烫。
“这个也是天生就会？”她问。
“不是。”看见她不怕反而满是好奇的模样，裴斯诺忽然觉得很好笑：“后来才会的。”
大概七八岁，裴斯诺在孤儿院自己动手做饭的时候，灶台点不燃火，他着急了一伸手就是一团火，当时可把他吓坏了。待苗辰辰观察够了，他转过头去，轻轻吹一口气，火焰被收起来。
“那你是妖怪还是基因变异？”苗辰辰拧着眉头坐回原地，脑海里裴斯诺大战“鬼东西”的画面又冒出来，让她觉得眼前的裴斯诺既熟悉又陌生。
裴斯诺看见她的动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伸出一根手指：“一问换一问，我已经多送了你一个问题了。”
“？”还有这种说法，苗辰辰讶异地挑起眼尾，有点不爽。
但还没来得及发声抗议，裴斯诺就坐到了她面前的茶几上，修长的双腿张开把她困住，高大的身体挡在她面前，双手合十，成了个极具压迫性的姿势。
“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裴斯诺的声音有些哑，也不知道是不是苗辰辰的错觉，竟然觉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会儿那个破笛声很烦，扰得我脑子不清醒。”所以划了一刀，逼自己找回神志。她扭动了一下身子，试图把裴斯诺的长腿推开，皱起秀眉：“换个姿势行不行？我们好好讲话。”
“不行。”裴斯诺一口否了她，甚至霸道地擒住她的手腕：“我说的不是新伤，是以前的。”
以前的？他怎么会看到那些伤痕？苗辰辰愣了一瞬间，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几乎下意识的：“？？？你给我换的衣服？”
“还能有谁？这屋子里除了你我还有别人？”裴斯诺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了一点儿坏笑，莫名有些得意洋洋的意味：“当然是我。”
“！！！”一想到眼前的男人曾经用……她忽然就有些炸了：“你你你……不知道找别人？”
“找谁？我不认识别的女生。”
“那……那你……”苗辰辰一时半会竟也说不出一个名字，局子里就那么几个女的，和裴斯诺关系看起来不错的只有叶姰。让叶姰来帮她清理身体？不如死了算了。
“不要脸。”最后，苗辰辰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行了，回答我的问题。”裴斯诺的眼皮一直跳，猫族天生敏锐的直觉让他觉得很快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顾不上逗弄苗辰辰，他现在就要知道答案。
“以前生过一次病。”苗辰辰下意识地低垂了眼眸，避开裴斯诺的眼睛，避重就轻。
“什么病？”裴斯诺追问到底，能让她把自己折腾的伤痕累累的病，还有她和LAN的密切关系，裴斯诺心底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裴斯诺知道自己有些固执了，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个答案。仿佛……仿佛期待着苗辰辰能够否定自己心底的答案。
“一问换一问，你先回答我的。”苗辰辰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还没有搞清楚裴斯诺到底是谁，并不想就这么快划开肚皮把自己的肠肠肚肚都赤裸裸地摊在他面前。
“能是什么？严格算起来的话，是妖怪。”苗辰辰低着头躲躲闪闪，裴斯诺知道这是她回避问题时候的习惯性动作。
他伸出两根手指，霸道地捏住苗辰辰精致小巧的下巴，半强迫地将她的头抬起来，直视她的眼睛：“告诉我，什么病？”
“我可以不回答吗？”苗辰辰眉头皱地更紧，她倏地转头，甩掉裴斯诺的手指，眼神桀骜不驯。
“可以。”裴斯诺意外地好说话，苗辰辰有些讶异，他竟然没有追问。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幅抵触的模样，恰巧印证了裴斯诺心里的想法。苗辰辰很倔强，从不愿意把自己的悲伤怯懦露于人前，八九不离十，是心理疾病。
“那我换个问题。”裴斯诺心里发酸，沉默半晌，好一会儿才开口：“病好了吗？”
这一次苗辰辰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裴斯诺的声音确确实实有些颤抖，尾音沙哑，就像是在压抑内心某种汹涌澎湃的情感。
他这是在心疼她？苗辰辰看着他那双漂亮深邃的眼睛，有一瞬间的疑惑。
“差不多了。”她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
裴斯诺几乎是瞬间握紧了拳头，差不多，差不多好了还是差不多没好？看她最近各种异常的表现，裴斯诺敢笃定，是差不多没好。
“是谁？”他的眼底忽然翻腾起暗色。
“什么？”愤怒几乎是一瞬间迸发出来的，苗辰辰看得懵了，这人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苗辰辰尚且没有弄明白他什么意思，裴斯诺却又忽然换了个问题：“你八年前到底为什么离开？”
他几乎咬牙切齿，一双饱含怒火的异瞳紧紧锁住苗辰辰，要不是她清楚地记得以前从未见过他，她几乎都要以为她当年离开的时候是背弃了他的渣女。
“一问换……嘶~”苗辰辰开口提醒他，却没想到一双大手忽的就扣在了她的肩头，并且力气还不小。
裴斯诺这副又气又心疼的模样，说是他们不认识，连苗辰辰自己都不信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裴斯诺就在失控的边缘，而原因就是因为她刚刚说她的病差不多还没好。
“疼。”苗辰辰皱眉，裴斯诺的手好歹松了一点儿，她正了正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生硬：“我当时出了车祸，醒来时，是半年之后。”
“抓到凶手了吗？”裴斯诺突然松了手，他怎么没想到，若不是出了意外苗辰辰怎么会丢下他呢？要不是不省人事，躺在某个冰冷的医院，她怎么会消失地无影无踪呢？
“没有。”苗辰辰盯着他的眼睛，被里面忽然盛满的光芒给惊住，犹犹豫豫开口。
为什么？会有一种被深爱的感觉？就好像她是他等了很久、很久的恋人。
“操！老子非弄死那群狗杂种！竟然敢开车撞你！你说，在哪里、多久、什么车……我马上去找！……”裴斯诺说不出来什么感受，他又惊又喜又怒，一拳砸在了沙发上，搞出一个大坑。
他惊的是她竟然在床上躺了半年，喜的是她并没有丢掉他，怒的是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动她。
“裴斯诺。”看着他激动到手足无措的样子，苗辰辰的心忽然就软了，她伸手捧住他的脸。
七年前，如果她醒来的时候，也有这样一个人这样担心她，这样为她着想，她可能、可能就不会生那种病了？至少，也不会病地那么严重。
苗辰辰纤长的手指触碰到裴斯诺的脸，时间仿佛就在这一瞬间静止，裴斯诺甚至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看向她。这个时候，让他想起，他以前还是猫的时候，她也喜欢这样捧住他的脑袋，然后伸手温柔地在他脑袋上轻抚。
果不其然，下一瞬间，苗辰辰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拍，温柔地抚摸他的后颈。
她的眼神温暖，带他熟悉的那种柔软，裴斯诺舒服极了，差点儿抑制不住猫咪本性呜咽出来。
“裴斯诺，你到底是谁？”苗辰辰问他。她也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忽然会有这样的举动，那一瞬间，她就是想摸摸他的脑袋，想到了她就也就做了。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她放柔了声音问，软糯的语调，再没有带着刻意笑，像极了八年前那个天真无邪对着流氓猫喃喃自语的少女。
“认识。”裴斯诺出声，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地不成样子。他的喉咙里好像忽然过上了嗓子，明明就是性感的男低音，却有了点儿哭腔，带着莫名的委屈：“你再仔细看看我，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苗辰辰又凑近去看捧在手心的英俊脸庞，精致充满野性，深邃地像是每一道都是由名工巧匠精心雕刻而成的雕塑。可是，她却不记得。
唯独这双眼睛，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到底在哪里见过呢？苗辰辰闭上眼，眼里浮现出两幅画面，都是这双眼。
“对不起。”她突然松了手，皱起眉头，默默忍受脑袋里传来钻心的疼痛：“车祸醒来之后，我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她怎么可能记得？他在她面前露出本来面目的次数也就那么几次，仅有的两次对视，裴斯诺也把不准她还能记得多少。
“我叫裴斯诺。”他轻启薄唇，放柔了声音：“今年三十二岁，是北城公安局刑警队现任刑警队长。八年前，在北城公安局做刑警，接手的第一宗案子是“冰芒”缉毒案，第二宗案子是银行门口一起抢劫杀人案。犯罪嫌疑人名为苗鳌海，案发当时我为救人负伤，伤后——”
话都滚到了舌尖，裴斯诺却没能说出来，他的手机喋喋不休的叫起来，不由分说，裴斯诺按掉了电话。
“伤后、伤后……莫名其妙妖力全失，我还有一个特别难听的名字……”
电话又开始叫嚣起来，裴斯诺看了一眼来电者，潘坤，按掉，“我还有个特别难听的名字，叫做、叫做……”大宝贝。
又叫，裴斯诺很不耐，继续按，可这一回名字却不是潘坤了。
是老局长。
裴斯诺眉心一跳，老局长给他打电话的次数一年也就两三次，每次都是重大案件，果不其然，他还没有来的及接电话，他家的座机也开始响。
空荡的房间里，两种铃声一刻不停地叫嚣，像极了恶鬼索命时的催命符。
苗辰辰察觉到不对劲，夺过他的手机，开了免提。
“喂？小裴啊，你怎么不接电话？你现在在哪里，立马回局一趟，出大案子了。”
“什么大案子？”裴斯诺拧着眉头，心头一跳一跳的不安。
“强\\\\奸杀\\人案，残肢都寄到局子门口来了！好大的胆子啊！甚至把被害人的名字都写了出来。叫什么……什么方，方萋泠！你赶快回来！现在！马上！这事儿已经有人通知新闻媒体了……”
“你说，被害者叫什么？”裴斯诺看着苗辰辰的脸色骤变，血色刷的一下从她脸上褪去，整个人苍白的像是一张纸。
“方、方萋泠啊……小潘，我没说错吧？……”
电话那端还在喋喋不休，苗辰辰只觉得眼前蓦地一暗，心头霎时坠到了谷底。她晕了过去，晕过去的时候还在想，方萋泠……？怎么可能是方萋泠呢？
那是，她的妈妈啊。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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