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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若是不误,岁月何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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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的橘红色头发一点也没有受到陶陶低落情绪的影响,正兀自和司年闲聊,倒是司年一直心不在焉。
“这次签完合同,合作方要办慈善拍卖会,你去吗?”
“这种场合,肯定要露个面。”
“嗯,好,到时候小爷我和你一起,我们俩入场肯定能成为全场焦点,一大波美女正在赶来。哈哈哈!”
“你小子脑子能不能装点别的。”司年没好气的挥了一拳打断了这个好友的臆想。
司年带着陶陶在酒店住了一夜,隔日就安排签订合同的事宜。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对方也很惊讶司年竟然亲自到场。不过一想到这代表对方合作的诚意十足,也就十分欢喜司年一行人的到来。
晚上,司年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那是陶陶的房间。他手里提了一个包装精致的袋子。
陶陶开门后,司年把袋子递给陶陶:“拍卖会要穿的礼服,换上吧。我在大堂等你。”
说完正要走,陶陶扯着他西装的袖子,拦住了人:“你可以在房间等我吗?我马上换好衣服,到时候再一起下去。”
司年笑了笑:“不必,我不进去了,酒店很安全,你到时候一个人下来没有问题的。”
司年现在是不会进她的房间,毕竟,时机不对。
当陶陶穿着那套淡蓝色的礼服进入司年的视线,不可谓不惊艳,像蓝色妖姬,清纯又妩媚,真是,祸水。
司年挽着陶陶胳膊进入晚会的时候,能感受到她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后来,陶陶很快适应了与他的亲密。
帅哥美女,一直是众人津津乐道的组合。两人入场瞬间博得很多人侧目。
司年的娃娃脸朋友也注意到他们:“难怪不和我一起来,原来你是佳人有约。呵,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思宇,这种场合别瞎说话。你忙你的,我先和王总聊两句。”
司年带着陶陶走向之前合作的项目经理,昨天刚和他签了合同。
推杯换盏,这场拍卖会的前奏进行了一大半。
“累不累?我们坐下来等吧。”司年低头轻声问陶陶。
陶陶被司年突然的靠近吓了一大跳,司年说话呼出的热气在她耳边炸开,瞬间泛红了一张脸。
“有,有一点,嗯,好啊,我们坐下来。”
司年看着脸红的陶陶,扬起嘴角牵着她坐下来,这么多年,真是一点没变,一紧张就成了个小结巴。
拍卖会很快开始,司年对那些珠宝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偶尔看到漂亮的,就会询问陶陶喜不喜欢。
陶陶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每次都摇头说不喜欢。
司年听了也不强求,他愿意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可是美人不领情呀!
司年知道这场拍卖会的重头戏在后头,他就像一头捕猎的狮子,蓄精养锐,然后伺机而动,力图一击就中。
所以当司仪宣布最后的拍卖品是那副绝世名画后,司年眸子都亮了。司仪兴奋地向来宾介绍这幅珍宝的价值:“这幅名叫《初恋》的油画,是法国著名画家梅尼耶所做,这位天才画家的作品里没有出现任何美丽的脸孔,只是一个虚幻的背影就倾倒了整个巴黎城。这位惊才绝艳的现实主义画家终生只创作了这么一副充满浪漫笔触的作品。据捐献它的收藏家所言,当时为了得到《初恋》,他抢赢了整座卢浮宫。”
“老收藏家因为爱人的离世,悲痛不已,但是希望得到这幅画的有缘人,能够延续他们当初定情的浪漫。”
“所以,这幅充满巨大艺术价值和浪漫情怀的作品的有缘人到底是谁呢?就看各位谁的钱包最鼓了。”
司仪恰当的幽默调节了一下场面的紧张。
“底价,100万。竞拍开始!”
有人出价,也不断有人出更高的价,司年看到价格被抬到1000万的时候,一点也不奇怪。那可是以现实主义著称的梅尼耶留下的唯一一幅浪漫主义作品。
司年一直没有出价,他在等,等一个一击即中的机会。当听到有人出价3000万的时候,他就知道时机到了。
“6000万。”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思宇也侧目寻找,这是哪个傻子,人傻钱多,直接出价两倍。但是他看到那个傻子是司年的时候,世界观都崩塌了,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司年吗?
陶陶听到司年出价,也非常诧异,花6000万买一幅画,她真是不太懂现在的企业家都这么有艺术情怀吗?
“6000万,成交。”司仪连忙落下拍卖锤,生怕这笔生意吹了。
“恭喜这位司先生获得名画《初恋》,余下的流程我们工作人员随后会和您联系。”
拍卖会结束了,陶陶的心却一直不能平静。
司年买下了《初恋》,是在纪念他的初恋吗?是林宜吗?那副画让他想起了林宜,所以才不惜重金买下了吗?
陶陶下意识地讨厌那副画,所以当司年拿着画邀请她鉴赏的时候,内心是拒绝的,但又不忍心失去这么一个和司年独处的绝佳机会,所以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陶陶喜欢在睡前喝点香槟酒助眠,这会见司年拿着画进来,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刚好倒了两杯酒助兴。
“你看这幅画怎么样?”司年饶有兴致地问。
“挺好看的。”
她根本不想看到这幅破画,但不想司年扫兴,就这么不咸不淡地敷衍。
“你不喜欢吗?我倒是很喜欢这幅画。它让我想起了我的初恋,一个发着光的女孩。”
陶陶听到这个,心就像被刺了一下,看似完好,却是极痛。他有初恋了,一个到现在都念念不忘的初恋?
“您的初恋,肯定很漂亮吧!”
“哈哈,不是,她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美女,长得也不讨喜。但是在我心中,她是最美的公主。”她从寒夜来,予他光的温暖,暖的陪伴,从此四海浪涌,九州风动,她是他唯一的年少慕艾。
“你知道吗?我向我心爱的公主表白,却没得到她任何只言片语的回复,夜里我的碾转不安、满腔忐忑,成了只有自己知道的笑话。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公主,那个时候没看上我这个穷小子,她找到了一个王子。那个时候我连站出来一争的勇气都没有,毕竟公主要和王子在一起,穷小子的恋慕就是我自不量力的肖像罢了。”司年的话语里充满了嘲讽,是自嘲,也是自怜。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你现在功成名就,那个姑娘的选择我不能轻易评判,但你们既然错过了,就忘了她吧。”
陶陶真的很心痛,她的司年竟然被一个姑娘这么伤过。
“你说得对,我也这么劝过自己,遇见她是缘,只不过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那一场遇见便成了我堪不破的劫数。既然这样,还不如忘记来的干脆!”
“可是怎么办呢?在我好像要成功劝服自己的时候,她又出现了。”
司年拿着酒杯,突然走近陶陶,两人离得极近。
“陶美丽,你肯定不会知道,你和文浩如胶似漆的日子里,我最大的宽慰就是从你朋友的嘴里,像个变态一样窥测你的日常点滴。你爱吃黑巧克力,不爱吃白巧克力;你喝咖啡要放糖又把糖舀出来;你担心长胖,但是每天晚上还是会吃我家的烤红薯。”
“陶美丽,陶姝,你顶着这张陌生的脸,以麻省理工毕业生的文凭到我公司当个文员,意欲何为?”
陶陶被红着眼的司年步步紧逼到墙根,她猛烈地摇头,不是,不是这样?他的初恋竟然是她?他们之间,怎么会是这样的。
她想说什么,却被司年狠狠地堵住了嘴,男欢女爱,在一定氛围下总会水到渠成。正如陶陶和司年这一晚的耳鬓厮磨,抵死缠绵。
司年挺身进入的时候,那一层紧致让他更加疯狂。他不断问陶陶,怎么回事?那个女生不是你吗?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要离开?
他不断问,陶陶不断答。他们不断诉说彼此的思念,那些年没能宣之于口的爱慕,那些年画地为牢的怯懦,那些残酷又温柔的岁月,终于在这一晚还原成最本真的模样。
原来,林宜没有背叛,只是她用沉默的钝刀,刀刀见血。文浩的威胁,虽然只是针对陶陶,可是他将司年委托给他传达的告白,当成勘破陶陶秘密的利器。
原来,有些人,没有曾经坦诚相待时,期待的那么美好,也没有我们恨之入骨时,想象的那么卑劣。
原来,那一场兵荒马乱的青春里,不只有记忆中的狼狈和落寞,还有少年少女无意错过的爱与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