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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5天(下) ...

  •   “亲爱的主,亲爱的神天父,愿在地震中死去的人们灵魂能够在你的带领下,在父神的国度中得到永生、平安和喜乐。
      我们今天所求的一切,都是奉着耶稣基督的名求。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祷告词

      费里西安诺下了安东尼奥的卡车,两只脚踩进乡间的泥地,他的手中捧着一束可爱的小雏菊,路德维希为他关上车门。费里西安诺所穿的黑色T恤后面,恰好印着一枚巨大的白色十字架,不禁让人想起被罚背负铁十字的罪人,路德维希似乎是疼惜地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费里西安诺身上。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走向同一个地方,那里需要经过一所从“审判日”中存活下来的木制教堂,许多人相信那里是最后的救赎之地,即便是在这样的深更半夜里也有人跪在七彩琉璃的外面祈祷、歇息,但费里西安诺的目的地不是这里而是在教堂后面。

      “哥哥,费里回来了哟,真是好久不见呢。”费里西安诺将花束放在黑色的石碑前,与其他枯死的花朵躺在一起。安东尼奥苦笑道:“是啊,但是费里都翘掉约会来见你了,就原谅他吧。”路德维希退后两步,注视着面前的纪念碑,它足足有十几米那么长,上面刻满了……殉难者的名字。不是全部,目前依然在补充,空白的地方仍待填写。

      “安东尼奥哥哥,没有那回事哦。如果是哥哥的话一定会指着我的鼻子说‘哼你这个笨.蛋弟弟,谁要你来了,反正你也只知道嘻嘻哈哈,真想装作不认识你’。”费里西安诺装得有模有样的,一瞬间仿佛罗维诺真的出现在这里数落人。他们俩也是太过相像的双胞胎,安东尼奥光是看到费里西安诺的脸就会感到心痛,不知什么时候这种痛苦才会淡去,或许永远不会。路德维希对着长长的纪念碑低头默哀,费里西安诺也突然失去了活力,站在原地一副颓然的样子,努力扯动嘴角也只能做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爸爸,妈妈,爷爷,哥哥……”

      谁也不敢碰他,此时的费里西安诺浑身是伤。费里西安诺吸了吸鼻子:“你们别担心,我不会哭的,我会加油的,路德也在这里呢,所以……你们一定要放心,太多烦恼就当不了天使了。”

      如果上天再给路德维希一次机会,他当年会再坚持一会儿的。如果他多坚持了一会儿,可能瓦尔加斯家的人就能多救一个。不管是谁也好,只要费里不再是一个人。可是没有如果。当房子塌下来时,路德维希只来得及抓住费里西安诺,等震动暂停后,罗维诺已经躺在瓦砾下了,他的一只手垂在外面,他们两个人都扑上去发疯般的刨土,罗维诺却断断续续地叫他们走,说这里危险,待会儿会有余震的,他骂他们,然后开始求他们,最后他们都哭了,费里西安诺伤痕累累的双手紧握着罗维诺的青白色的手,罗维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别怕啊我的傻弟弟,我们在这呢……”

      路德维希扛起费里西安诺就跑,他不敢回头看。费里西安诺哭着向全世界呼救,喊得声嘶力竭:“救命啊!我的家人,我的哥哥……谁能帮帮我们……”谁能帮他们呢?大家都是一样的。这时大家都沉湎于自己的悲伤中,谁也不会来救他们的。而令路德维希感到可耻的是,费里西安诺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而他的家人却奇迹地生存了下来,每当父母感叹他们的幸运时,这种羞耻感更甚。他也爱他们,可是这种爱不能冲淡他的愧疚,至少他该保护费里西安诺,让瓦尔加斯的儿子活在阳光下。

      “走吧,我没事了。”费里西安诺走上前分别拥抱了一下路德维希和安东尼奥。路德维希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我们在这呢。”费里西安诺抿了抿唇,随后他的嘴角上扬了,咧出一排白牙,说:“我早就知道了。”

      “三、二、一,转!”

      “啊——又是pass啊!阿尔弗雷德你真是好运气,所以快点把这个喝了!”

      “哈哈哈好棒哦好棒哦……”

      ——这是什么情况?马修捧着一杯果汁坐在沙发上发呆,他旁边的阿尔弗雷德已经喝了两瓶啤酒了,此刻正两脸酡红地挥舞着酒瓶大喊“放马过来”,弗朗西斯还不停怂恿他玩桌子上的转盘,每次他转到pass格,反而又要罚酒,弗朗西斯大笑着捂脸说“这下幸运女神也拿我们没办法了哈哈哈”,另一边的费里西安诺找来的三个陌生女孩纷纷鼓掌,大笑。这时马修不管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的,回去又要被亚瑟骂了,头疼了。

      “兄弟你也来喝点嘛……呕——”“阿尔弗!”马修扛起阿尔弗雷德往厕所冲。酒吧里灯红酒绿,卫生间里散发着芳香剂和呕吐物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地板上散布着干涸的黑鞋印,阿尔弗雷德趴在马桶前干呕了两下,莫名其妙地笑起来,一个女孩追出来靠在男厕所的门口,她的红色短发和雀斑都在笑声中震颤:“怎么了?这就不行了?”

      “那个,这里是男厕所……”马修汗颜。阿尔弗雷德吐完以后往马修身上一扑:“真的不行了……”

      那个女孩笑嘻嘻地对他们发了个飞吻:“你们很有意思哦,两位帅哥。”马修无奈地道谢,他记得女孩应该是叫“艾米丽”,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阿尔弗雷德猛地抱住马修,把脸埋在马修胸前,不顾马修被熏得窒息,他大喊:“兄弟一起来玩嘛……”马修艰难地把阿尔弗雷德扶起来,但是阿尔弗雷德脚下一滑,顿时把马修扑倒在洗手台上,艾米丽尖声笑着跑开了,完全没有搭把手的意思,马修推搡着酒气逼人的阿尔弗雷德:“等等快起来阿尔弗,被人误会就不好了……”

      他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顶着他的大腿。马修绝望地把阿尔弗雷德放在洗手台,跑回去向弗朗西斯求救,阿尔弗雷德还在后面高声唱起了《友谊天长地久》,真是太糟糕了。

      弗朗西斯正跟另外两个女孩调情,他大手一挥:“你们先回去吧,我不能让三位小姐扫兴。”马修扶额:“我明白了。”他跑回去找阿尔弗雷德,那时阿尔弗雷德还试图混进舞池,马修赶紧把他往酒吧外面拖,阿尔弗雷德抱着马修的腰口齿不清说:“什么?这就要走了吗?别呀……”他差点摔倒了,所幸有一双手扶了他一下。马修诧异地抬头,看见眼前站着那三个女孩中的一个,戴眼镜穿红色制服看起来比较稳重的,她自告奋勇地帮马修把阿尔弗雷德抬到了外面。呼吸到新鲜空气,马修总算好受了点。

      “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梅格啊,刚才自我介绍过的。”女孩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目光躲闪,两颊通红,“我记得您的名字,您的衣服很好看。我在那边的学校实习,有机会再见。”原来是个实习教师,马修跟她道了别,她匆匆地跑回了酒吧。阿尔弗雷德趴在他背上嘀咕:“还要去接烦人的亚瑟呢……”

      “弗朗西斯会去接他的,我们先回去。”

      按照费里西安诺的指示,他们找到了顺风车,阿尔弗雷德东倒西歪地躺在后座,司机对马修说:“小伙子,别玩过火啊,洛杉矶这里的夜晚是很危险的。虽然治安是比以前好了,但是外面可有一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异人在招摇过市呢。要我说,异人跟常人就是不一样,是不同的物种,他们是后来的,是来抢我们的资源的,这不公平……”司机喋喋不休,马修沉默不语,不久,他们返回了贝什米克农场。

      本田菊和基尔伯特已经睡着了,门没有上锁,屋内伸手不见五指,马修跌跌撞撞地把阿尔弗雷德丢在沙发上,冲进厕所洗脸。阿尔弗雷德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地念叨:“马修,我的鞋子呢……比赛要开始了……”马修走回去时,手中端着水杯,他喂阿尔弗雷德喝水,并说:“比赛七年前就结束了,好好休息吧,阿尔弗。”

      阿尔弗雷德抱着马修的腰不松手:“快点,要来不及了……”马修伏下身,撩起他的刘海,吻了一下他滚烫的额头:“真的没事的,我会叫醒你的。”慢慢的,阿尔弗雷德的手臂松了下来,马修挣脱他的怀抱,走开来将脑袋靠在厕所的门框上,试图平复自己不安的情绪。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阿尔弗雷德,幸好阿尔弗雷德的老二也下去了,他长长地哀叹。

      洗手台前镜子里的人望着马修,马修回过头去回望他。马修伸手叩了叩镜面,镜中漆黑的人影与他双手相合,他抚摸着镜子里的人,低声道:“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最近不能,这里太陌生了。别担心,我也爱你。”

      他攥紧拳头,撑着洗手台,掂起脚尖,吻了镜中的自己。

      洛杉矶的夜,处处灯火通明,一辆摩托车风掣电擎,划破新城区的马路,直驶入漆黑的旧城区。道路两边全是高大的危楼,倾斜的大厦宛如低头观察的怪物,一道道黑色的影子在夜中孤独无言,一晃眼就被甩在身后,路边鲜红色的禁牌被摩托车手无视,疾风吹得身体阵阵发冷,伊万把那条白色围巾围在脖子上,围巾疯狂飞舞,他的胳膊圈着王耀的腰,问:“这里不是禁区吗?废墟还没清理干净。”

      “走这里近。就算楼塌下来我也能避开的,你就放心吧。”王耀的声音从黑色头盔下传出,又被风扯得七零八碎。伊万低头看了一眼王耀的摩托车车身,庞大而漆黑,宛如一头矫健的豹子,飞转的轮子已经消失不见了,这个的时速,伊万估计快200公里了。他不怕快速,不怕高,不怕黑,总之什么也不怕,因为那些在梦里他经历了成千上万次,每一天每一夜。

      “这辆车有名字吗?”“没有,这别人送的,我就开了两个月。”两个月就能达到这种水平了吗?伊万时常惊讶于王耀的学习能力。应该说不愧是拥有前世记忆的异人吗?

      穿越废墟,海岸线显露出来,星光倒映在海面,仿佛夜空流进大陆,海崖上矗立着一座木制别墅,王耀随意将摩托停在马路上,脱了鞋步行走向沙滩,往山崖上前进,伊万紧跟其后。王耀介绍道:“这是别人借我的房子,好久以前的老古董了,是请巴瑶族的人建的。巴瑶族你知道吗?他们没有国家,生活在海上,他们就在海上建房子,衣食住行全靠游泳和划船,被喻为‘海上吉普赛’。”伊万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别墅里没有电灯,因为这里根本通不了电。如果不是伊万,王耀完全可以在这样的黑暗中行动自如,但他点了一盏煤油灯,挂在窗户上,这里的窗户没有玻璃,海风出前窗进来又从后窗出去,屋里一股海腥味,简直就是海上的旅馆呢。王耀脱了外套坐到无围栏的阳台上,双腿垂在半空中,很有东方仙人乘风归去的意味,伊万就不行了,他太重,所以他放心地坐在王耀旁边。王耀问:“长蛀牙了吗?”

      “没有。”“沙眼?蛔虫?灰指甲?”“都没有。”“长高了没?”“我已经二十一岁了。”“那就好,明天给你测下血压。”王耀笑了笑,“做了怎样的梦?告诉我。”

      “……昨天,有一个被抢劫的男人在沙漠中渴死了,他的喉咙像火烧一样,后来就没感觉了,整个人倒下去,再也动不了,我也动不了,只能感受到一切正离那个人而去。前天,有个女人偷情,她的孩子还在她旁边睡觉,我醒来就吐了。大前天……”伊万平缓地说,王耀静静地听。关于伊万的能力,王耀做过很多思考,这是个比他的还强大的能力,但是可控性太低,对持有者的心理负担很重,伊万能从小到大保持理智已经很了不起了,更别提利用这份能力。让伊万说出这些大概会造成二次伤害,但是伊万更需要的是理解,伊万接受过传统的治疗,事实证明故意避开伤处只能让他更加抑郁,所以王耀转而将他作为学生而不是病人来对待。伊万的承受力很强,若是包着伤口难好,那不如大大方方地让它晒在太阳下吧。

      “你现在是最有聊资的人了,很受老爷爷的欢迎哦。”王耀笑了,也就他敢跟伊万开这种玩笑。伊万无奈:“别闹了。”“没吃药吧?”“没有,都被他们拿走了。”“我自己配了点药,待会儿给你。很苦的药。”“我不怕。”“这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而是你喜不喜欢的问题。”“你要这么说的话,这一切我都讨厌,像是别人莫名其妙塞给你的烂摊子。”“关于这点,我也深有体会。”

      王耀回头注视着伊万的眼睛:“跟妹妹吵架了?”伊万摇头。王耀屈起一条腿,上半身靠在膝盖上:“她爱你,但她不了解你。我很佩服她,她是真的只身一人就来找你了,但是这只能给人造成困扰。记得很多事情的好处是,经验告诉我不要自讨无趣,就像现在,长痛不如短痛,她不适合孤独,或许我该给她介绍个男朋友?”

      “千万别。她放弃我了。”伊万盘腿坐着,眺望海平线。王耀扯了扯他的围巾:“别开玩笑了,她说说而已。你们家难道都是偏执狂吗?这是你姐姐的东西吧?”

      “现在是我的了,这是她最后的礼物。对姐姐来说,我不是异人,仅仅是她的弟弟罢了,所以我什么都对她说不出口,结果,我明明梦见了,她会死,我没有阻止她,她同时也是很虔诚的命运论者,所以我看着她去.死了。我当时有一种很卑鄙的想法,如果姐姐按照我的梦境那样死去了,那么她就会相信我的能力了。”

      “这种想法,谁没有过呢?”王耀轻声说,“最重要的终究是自己,过的不舒服,那就离开,谁也没有资格责备谁。伊万,你不是神.经.病。”

      “所以我踏出的第一步,就是加入车队。”他微笑。

      “王先生,换班了。”

      睡眼惺忪的男医生推开二楼诊断室的门,却看见一个陌生人正坐在王耀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翻书:“你、你是谁?”亚瑟抬眼看他,站起来:“他翘班了,我是替他的人,既然你来了我就走了,看好孩子们。”他果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诊所。刚走出大门,亚瑟突然被马路上一辆车的远光灯给照眯了眼,他抬手去挡,车上传来弗朗西斯的声音:“哥哥来接你了哟,粗眉毛快感谢我!”

      亚瑟狠狠地打开车门:“要你多管闲事。”弗朗西斯眨了眨眼:“我不来你打算走回去吗?上车,要不要去喝两杯?”

      “你还喝。”亚瑟坐进去,闻到酒臭味嫌弃地又往角落里挪了挪。弗朗西斯摊开手:“有什么关系嘛,这位小姐特意开车送我们呢。”驾驶座的艾米丽回过头来吐舌:“哎呀这不是个帅哥吗?皱着眉头就不帅了哦。”亚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惹得艾米丽咯咯笑。弗朗西斯拍拍亚瑟的肩膀:“别这么古板,就当是散散心。”

      亚瑟本想拒绝,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弗朗西斯打了个响指:“走起!”

      在艾米丽的建议下,他们换了家安静点的酒吧。末世的造酒厂全面停产,如今的酒都是以前遗留下来的,价格远高于原价,为了防止酒吧灭绝,调酒师们想了个无奈之策,那就是调制酒精果汁混合鸡尾酒,有情调,喝不醉,全看有心人互相演戏。舞台上穿西装的年轻男人弹着老旧的钢琴,弗朗西斯和亚瑟找了个偏僻的位置,让酒保随意地调了杯饮料,蔚蓝色半透明冒着冷气的柠檬酒刚摆上来,亚瑟就单刀直入地说:“我找王耀问过了,他还是说不知道。”弗朗西斯纳闷地接过酒保递来的幽紫色饮料:“这么突然?对话不应该按顺序来吗?”

      “顺序是什么?”“比如,先喝口果汁。”亚瑟喝了一口,把酒杯往桌上一砸:“那家伙在装蒜,他绝对隐秘了一部分事实。”

      “别这么紧张,还没醉就下重手——我们身上又没有利可图,王耀也不是那种人。说起来马修最近状态很奇怪,是因为路德维希他们吗?”弗朗西斯摩挲着下巴。亚瑟翻了个白眼:“不然呢。他一直很怕生。阿尔弗那个笨.蛋不知道在干什么,也没有好好疏导他,我们当初商量的他到底明不明白?”

      “算了算了,小阿尔肯定也有自己的考虑。可是就这样一直瞒着小马修真的好吗?他自己的事情他也有权利了解,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那得在他能承受的情况下,我不认为他现在准备好痊愈了。他跟‘那个’的关系还很亲密,王耀说‘那个’起源比我们想象得要早,所以陪伴他成长的不止是我们,还有‘那个’,马修还离不开‘那个’……”“就算这么说,我还是相信他的。他总有一天会痊愈……不,长大的。在那之前,我们要保护好他。”

      亚瑟叹了口气,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弗朗西斯吮了一口果汁:“在那之前,你要撑住,如果你先倒下了就糟了。你要不要考虑去交个女朋友?你干枯的心灵需要女性的甘露啊。”他一脸坏笑,终于被亚瑟腹部正中一拳。亚瑟转了转手腕,狞笑道:“长脸了啊胡子混.蛋,你这厮可是越来越不经打了。”

      “你到底有没有喝醉……”弗朗西斯瑟瑟发抖,“说真的,我们当中最稳当的人就是你了,最有可能结婚的人也是你,你真的不想小阿尔当你的伴郎吗?”亚瑟被呛了一下:“滚吧,我才不要一群单身汉参加我的婚礼。”

      “是吗?真是个好哥哥啊。”弗朗西斯故意说,果不其然看见亚瑟眉头紧锁一脸郁结的样子。弗朗西斯第一次见到亚瑟他也是这么副表情,明明人还是小小个的,神色却像是大人,弗朗西斯替父母下楼交房租,打开门却不是房东太太而是这个小家伙,小家伙严肃地清点了账单,弗朗西斯后来才知道这个孩子刚刚失去了父母,继承了父母遗产的他寄住在阿姨家,过得并不愉快。第二次见面时他在门口铲雪,弗朗西斯走过去帮忙,他俩就这么认识了。

      “别废话了,喝完走人。”亚瑟“咕噜咕噜”干了自己那杯,喉结在暖色灯光中滑动得特别明显。喝完酒的嘴唇格外润泽,弗朗西斯承认自己是个资深的外貌协会会员,所以他差点想给亚瑟一个晚安吻。不过那样做的话他肯定会被揍个半死。所以他在亚瑟恶寒的眼神下,将自己的饮料倒进亚瑟的杯子一饮而尽。

      “你什么意思?”亚瑟揪起弗朗西斯的领子。举手投降的弗朗西斯边装傻边得意地想:看来今晚又不太平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天真漫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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