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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4天 ...

  •   “姓名。”“马修·威廉姆斯。”

      “年龄。”“十九。”

      “能力。”“隐身。”

      “演示一遍。”“我做不到,我无法控制它。”

      “好的,下一个。”

      马修跟着队伍前进着,他们像家畜进屠宰场要剃毛一样,男女分成两个房间脱去包括内衣内裤的全部衣物,换上别人安排的统一服装,前后两片青白色的塑料布拼接而成的东西,身上什么都藏不住,跟赤.身.裸.体没差多远,但耻辱这种情绪渐渐淡化,强迫大脑认为一切都是正常应有的,男男女女都是走兽,在“上帝”的眼中不过浑然一物,无须怀有羞耻心。然后戴上无法自脱的银色手环,样式跟他年轻上学时的检测器一模一样,只不过上面印有黑色的编号“CX-0513”,从现在开始他就不是马修·威廉姆斯而是这串意义不明的编号了,真是可笑。

      室内温度被控制得刚刚好,地板有点冰,所有人都光着脚行走——马修的意思是他们没有鞋,跟他们“不一样”的人才有——通道白花花的,到处布满了耀眼的水银灯,身穿白色隔离服的人让他们不断前进,直到又一个摆放了许多椅子、地上全是毛发的房间,长发的女人们被拉去剪头发,连马修的头发都被他们剪得更短了,鬓发参差不齐,想必他的后脑勺一定乱七八糟。有个女人头发被剃时害怕地哭了,她大概也是马修这样的“新人”,一边发抖一边小声哀求,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从来没干过坏事,能否放她走,然而理发师只是揪着她的头发快速地剪。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凝重的气氛几乎压垮他们,理完发后队伍继续前进,马修于是看见了一个宛如监狱的空间,开阔的室内有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从上到下堆着一格一格的房间,然而相比牢狱的阴暗,这里太明亮了,灯光无处不在,每格房间都是四面玻璃,马桶只有一个小屏风挡着,过于纯净的光明照得人无处遁形,毫无隐私可言。马修麻木的心终于动摇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占据了他的脑海,他需要阴影,迫切地需要。

      那帮人没有对他们做任何解释就让他们进入了各自的玻璃房子,锁上玻璃门便不再理会他们。大多数人很熟练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刚才那个哭泣的女人则茫然地把手放在玻璃上缓缓地东张西望,仿佛不能理解眼前的一切,她握拳敲玻璃墙,张大嘴巴似乎在绝望地求救,可惜墙的隔音效果很好,人们只能看到她凄凉的脸,或许连看都不看。马修呆呆地站立在他的房间中央——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个透明盒子,里面关着一只小白鼠。

      马修慢慢坐到床上,他的胸腔传来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一抽一抽的,隐隐作痛,他大口呼吸,双手摁在胸前但依然感到窒息,不久他的脑袋就开始发晕了,眼前模糊不清,太痛苦了,就像身上绑着石头突然被丢进大海深处,无力挣扎地不断下沉……光太亮了,必须快点关灯,地面都晃动了,墙要倒了……

      “阿尔弗……史蒂夫……”他默默挣扎着往后倒去,后脑勺碰到了一个东西。他紧紧捂着胸口,不一会儿,穿白衣的“天使”来迎接他了,许多温暖的手将他扶起,有的轻拍他的后背,有的按住他脖子上的大动脉,有的捂住他的嘴,他只能用鼻子呼吸,痛苦像是很久的事情又像是一瞬间结束了,如同大海退潮而去。待马修清醒过来,他又是一个人躺在床上了,嘴角沾着水渍,喉咙还有呛到的刺痛感,有人喂他喝过水。他钻进被窝,在他的床头有一个红色按钮,他刚才不小心碰到的东西就是这个,他后来才知道这个按钮相当于医院的紧急求救按钮。

      痛苦的感觉宛如热量渐渐散去,唯有身体还残留着微微刺麻的错觉。这个四面透明的小盒子从此就是马修的巢穴了,它连屋顶都没有,这种连老鼠都不稀罕的地方不知道还要待多久。马修跪伏在狭小的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地藏起来,他死死地揪住了白色的床单,非常想用黑咖啡污染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全是洗涤剂的酸味,喉咙不受控制地抽着,大滴的眼泪在枕巾上晕开来。他又想起了魔女们遭受的火刑,想起了浑身湿漉漉地被锁在厕所中的感觉,泪水简直是滴进眼睛的眼药水,极其多余地自然溢出。

      蝴蝶被抓住了,放进透明的宠物箱。等蝴蝶死了,用大头针刺穿它的身体,钉死在漂亮的相框里。就在这时,盒子堆的灯光熄灭了,休息时间到了。

      货车依然在旅途中,尽管期间许多人下车又上车,阿尔弗雷德还坐在车厢的角落里。阿尔弗雷德开始做一些冒险的事情,每天中午“企鹅人”来分发食物时,他就试图跟那群暴徒搭讪,起先只是“中午好”、“天气不错”之类的寒暄,慢慢的话题变得亲近,问的是对方的身体情况或者拜托他们多发点食物给生病的孩子。一般“企鹅人”是不理会他的,实在被惹烦了也只是举着棍子威胁两下,他们都不过是为钱奔波的雇佣兵,而不是冷酷无情的杀手。

      形势所迫,阿尔弗雷德渐渐变成了车厢世界的中心,不仅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更因为他那种不屈服的精神,仿佛天塌下来都敢顶回去。被众星捧月的感觉固然不错,但女性绝望的依恋阿尔弗雷德可敬谢不敏,在巨大的压力下,人兽性的一面就是趋炎附势、欺软怕硬,他才不要虚伪的崇拜,那一点也不“英雄”,相比之下小孩子们就可爱多了,比如瓦修。

      对了,瓦修跟他一样还待在车上,天天杞人忧天地想自己的妹妹会遭遇什么。跟瓦修混熟了他自然会不知不觉地把自己的身世说出去,阿尔弗雷德现在知道他小时候被常人父母卖了,在常人的实验室里认识了异人妹妹艾丽卡,他们后来又一起被卖回了“企鹅人”手上,那帮戴面具的坏.蛋专门干这种肮脏勾当,到处抓、运、贩异人,他们是各个实验室之间相连的渠道,不同实验室的异人实验体甚至可能通过他们相互流转、循环利用,简直把活生生的人当作可交易的货物。

      瓦修给阿尔弗雷德分析说,进了实验室的异人不出意外会待个两年,如果他能在两年之内想办法脱离控制在萨克拉门托附近展开搜索还是有可能找回他兄弟的,但这无异于痴人说梦。阿尔弗雷德耸耸肩表示这可说不准,然后询问“意外”是什么。

      瓦修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如果你兄弟是很强的能力者就糟糕了,普通异人也就每天抽血体检吃药什么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身体很不舒服。但是那些人……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他们不跟我们在一起,他们每天在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不是好事,我有一次体检时听到了,他们那边的实验室传来很大的惨叫声,听着感觉肯定是非同一般的疼痛……从那里调到我们这边的人大都会变得疯疯癫癫,天晓得他们被.干了什么。”阿尔弗雷德眯起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为什么会被调到你们那里?”阿尔弗雷德问了个刁钻的问题。瓦修略微思考一下便给出了直白的答案:“他们的能力变弱了,没有利用价值了。”阿尔弗雷德只听说过能力变强的事例,比如弗朗西斯,但是变弱还前所未闻……不,力量变弱其实还是可能发生的不是吗?因为马修的力量就变得越来越衰弱了,以九岁那年为分水岭,同时他的精神状况也越来越健康。可是心灵这种东西是极其脆弱的,最后一道堤防崩溃了,洪水就会泄堤而出。

      阿尔弗雷德敲了敲货车壁,声音清脆,当初在从洛杉矶前往萨克拉门托的路上,他就是注意到那列诡异的货车队车厢里传出这种声音,现在想来里面的人可能是在求救。然而王耀对他们说了谎,大概这本就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事,直到他们成为当事人。阿尔弗雷德初步判断从货车里逃出是不大可能的,且不说“企鹅人”们全副武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搞不好就迷失在野外了,更加危险,所以只能忍耐到所谓的“实验室”。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逃跑机会竟来得如此巧合。

      “费里,起床了,都中午了。”路德维希熟稔地推门而入,意外地发现懒散的费里西安诺竟没有赖在床上,而是独自盘腿坐在窗边的藤椅上往外眺望。被磨花的木地板踩上去嘎吱作响,年代感十足,但是被路德维希清洁得一尘不染,墙角摆着一盆绿油油的小棕榈树,房间内朝窗的墙壁漆成清爽的天蓝色,白色的窗纱在海风的抚动下翩翩起舞,路德维希把午餐盘子放在小茶几上,上前坐到费里西安诺的对面,费里西安诺顺势伸手一指,指向空旷的空无一人的海岸道:“你看。”

      长长的栈桥尽头站立着一道人影,鱼竿和鱼篓还摆在地上。本田菊一时兴起,在练习舞蹈。费里西安诺捧着热咖啡喝了一口,脸色变得红润起来:“虽然这样的生活也很美好,不过真希望菊能回家啊。”路德维希默默点头,打开录音机,舒缓的交响乐充斥整个房间,费里西安诺就在惬意的环境中享用他的午餐——路德维希做的土豆泥。费里西安诺表示虽然知道路德维希只会做土豆泥,但还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吃到他做的其他料理。路德维希回复说费里西安诺身为准厨师应该教他料理,一言为定。

      “真的好久不见大家了,不知道大家过得还好吗……”“邮件里说很好,应该没问题吧。比起这个,那边发来的新指示是继续前进,我们今天下午就收拾东西走吧。”“哎——?下午不应该用来睡午觉吗?”“睡车上。”费里西安诺不满地往桌上一趴,等路德维希一说给车椅安了新靠枕,他又立马乐开了花。费里西安诺一贯如此,看起来吊儿郎当整天傻乐的,其实比谁都更心思细腻,只要他保持笑容,他身旁的人总能振作起来,正因为如此路德维希才要照顾好他。

      “等等,”费里西安诺从行李中找出阿尔弗雷德送的相机,“我们来录个像吧。以后我们每去一个地方就留个纪念,不管想到什么都可以说出来。”说罢,他打开了相机的摄影功能,开始录像,镜头从他的脸移到路德维希的脸,从室内移到室外,从海的这端移到海的那端,一直移到本田菊T恤背后奇怪的两个毛笔字“根性”。从此,他们的录像日记的最开始,就是费里西安诺的笑脸。

      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地保存好视频,费里西安诺长吁一口气,甩手去拥抱路德维希,他猝不及防被抱个满怀。费里西安诺站着良久没有松手,路德维希于是拍拍他的后背,轻声询问:“怎么了?”费里西安诺的手缩在卫衣的长袖里,手指抓着路德维希背后的衣服:“‘愚人嘉年华’的大家走了。”

      “嗯。”“菊也要走了。”“嗯。”“车队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嗯。”“路德,你想回家吗?”费里西安诺吐出的最后一个音是微微发颤的。路德维希察觉到微妙的情绪变化,但他从来不为迎合别人而撒谎,所以他的发言忠于真心:“想。但是也想和你一起旅行,偶尔回去也挺好的,我爸妈有哥哥在照看。”费里西安诺松开双手,坐到桌子上,神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想,你不会一直待在洛杉矶的,既然你注定要远行,不如让我再陪你走一段,直到你心满意足。”

      “可是我不想这样。”费里西安诺蓦地说,老实说这句话对路德维希冲击力还蛮大的,因为他打心眼里认为费里西安诺需要他,“我不想你由于这种原因离开家人到处跑来跑去。等送菊回家以后,我们就回洛杉矶吧,我会努力适应这座我失去过的城市的,实在做不到我就走,去寻找一个新的家,然后你就待在你家里好了。”说这话时费里西安诺依然维持着纯良的笑容,可是路德维希受不了:“不是你失去了洛杉矶,是洛杉矶失去了你。”他抬起脸,澄澈的蓝眼睛里竟然蒙上了一层水雾。

      费里西安诺一言不发地看着路德维希,等他说下去,然而他是个闷葫芦,关键时刻卡壳,唯有一点一滴的泪水缓慢而坚定地砸下来,仿佛代表了主人的全部心声。费里西安诺叹息:“爱哭鬼是我才对啊,路德。你要一直一直……做一个肌肉猛男。”

      “如果你能像话点我也不至于这么难堪了。”路德维希极其罕见地呛了回去。费里西安诺被逗笑了:“嗯,我绝对会变成一个帅气的男人的,下雨的时候没有伞,只要撒丫子跑就是了,鞋带松了绑不紧,用胶水黏起来就好了,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一个人也能生活,大概吧……”路德维希用拇指揩去眼角的泪水,一下子变回了严肃强悍的模样:“你的愿望会实现的,不管我在不在。我听你的。”

      “一言为定。”他们俩拉钩。

      王耀坐在伊万的床头削苹果,将锋利的刀刃对准果皮,一圈一圈耐心地匀速削下去,中途没有断过,剩下的黄色果肉几乎是个完美的球体,刀尖划几下便裂为六瓣,由于伊万吃不了,王耀切来其实是给自己吃的。三天了,伊万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面容平和,可能在做美梦?这对他来说也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啊,索性多睡会吧。王耀咀嚼着清甜的水果,自言自语道:“你心跳太快了,血管和脏器会受不了的,你是往里面放了颗炸.弹吧。你是不是知道他们会失踪?居然刚好卡在这样的时间点……多事之秋啊。”

      心率机上的数字保持着5以内的变化,绿色的折线平缓上下,但是伊万的心率明显偏高。本来这个时候王耀还有各种各样别的正事要做的,不过他差不多也感到厌烦了,来看望伊万几乎是抱着逃难的心理。不得不说要是伊万醒着就好了,没准他能梦见点什么,他也算是能力较强的异人,就已知情报来说,他是车队里最强的,因此背负的代价也更重,比如长年累月的失眠。

      王耀很了解这种痛苦,脑子里塞了太多东西以至于甚至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就像他曾经分不清前世和今生。小时候有一次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的女儿失踪了,小小的他跌跌撞撞地询问所有人有没有看到他女儿,大人都笑他睡傻了。明明已经想不起“女儿”的容貌了,那种心急如焚的心情却铭刻在王耀心底,找不到女儿的他哭得撕心裂肺,正像天下所有失去了孩子的父母一样痛苦,大人却依旧当他是突然发脾气的小孩。他只记得自己当时很无助,没人能理解他,简直要崩溃了。

      过了很多年,王耀的大脑发育成熟后他才一点一点消化了前世的记忆,但关于记忆中的伤痛他没法给任何人分担。他深刻地体会到时间的残酷,世界上存在过的小人物被历史长河吞噬,未来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曾经拼命地活过,时代的轮子碾过一切,唯有王耀站在一旁观察,他真正理解了所谓孤独的感觉。老朋友们安慰他别多想,前世的人并不一定就是现在的他——他们不懂,如果你那么清晰深刻地以第一人称视角记着一段人生,你很难把自己的人格从那段经历中抽离出来,你就是他,他就是你,选择性忘记等于故意杀掉自己的一部分。

      遇见伊万是个惊喜,他们的能力有相似之处,不管怎么说有一个跟自己处境相似的人总是令人安心。王耀用纸巾擦干手指,将水果刀搁盘子里,站起来弯下腰端详伊万的脸,他注意到伊万眼皮下转动的眼珠和微颤的睫毛,但没注意到心率机似乎越来越快的响声。斯.拉.夫青年的脸一如既往保持着诡异的红晕,王耀把两指并拢摁在伊万脖子上的大动脉,感受到生命的灼热:“伊万,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

      忽然,伊万的睫毛剧烈地抖动着,仿佛要挣扎开来,王耀吃了一惊,这时才察觉心率机不正常的声响:“伊万?!”按理说他现在应该马上出去避难,但是直觉让他没有轻举妄动,他看了眼手边鲜红色的紧急按钮,决定再观察一下:“伊万,醒醒!我需要你的帮助!”

      淡色的睫毛瞬间睁开了,露出了一双无神的紫色瞳仁。王耀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猝不及防打开双眼的伊万,他貌似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居然伸出一只手摸上了盘子里的水果刀,蓦地坐起来面对王耀。王耀心中大骇,立马呵斥:“伊万,放下!那个很危险!”但接下来他就知道这是多此一举了,因为伊万拿刀子不是为了伤人,而是想要……作画。他将刀尖对准床板开始简单的刻画,渐渐勾出了一副肖像,他的力气之大使床板疯狂摇晃。画中是一个陌生的青年,有着俊朗豪气的相貌和精神抖擞的短发,然而随着伊万添加细节,青年的脸上竟染上了疑似鲜血的痕迹,双眼的高光被抹去变得空洞无物,眉心赫然出现一个弹孔,好像他遭到了杀害。

      王耀目不转睛地盯着伊万不断完善的画作,当最后一笔落下,伊万松了手,卷了刃的水果刀“砰”地摔在地上,王耀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这时再看,他竟再次合上了双眸。王耀镇定地把伊万放在床上摁响了紧急按钮,医生还没赶来的空档里,他把床板上的木屑拂干净好让整个画像更加清晰,他再三确认不认识画中的人,但既然伊万突然醒来把这人画出来,这个人就一定有其重要的理由。伊万已经提供了宝贵的线索,他会找出这个人的身份的。

      等医疗人员全部赶到,王耀让人把那块床板直接锯了下来,上面的图案拓印了好几份,他带着这些资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特别行动部唯一的情报人员少年莱维斯。被拜托调查的莱维斯一点也不含糊,看了眼画像差点惊得从宿舍上铺滚下来:“这是……!”见他反应不对劲,王耀立马追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当然啦,昨天爱德华说过的,一部分私人组织也会介入异人失踪案件,这个人就是其中一个组织的老大,名字叫西蒙·蒂森!他们的思想是最过激的,不仅没法劝说收服,还多次公开身份地打劫过关押异人的车队,害得我们风评都下降了——他是我们的头号敌人!”莱维斯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抓着画像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他怎么了?死了吗?”

      “不知道,所以才来拜托你调查。你能找到他吗?”

      莱维斯露出了棘手的胃疼表情:“这恐怕……要费很大力气。本来我们以前已经抓住这个人把他关进监狱里了,但是前不久他被同伴劫狱了,目前下落不明。除非他们再次行动,否则我们也很难找到他们的行踪,因为他们有个很能干的信息技术员。”莱维斯一向称黑客为“信息技术员”。王耀把画像交给莱维斯:“不管怎么说,你必须尽快找到他,他很可能会成为重要的线索。既然跟你们一样试图救助被困的异人,那他肯定掌握着一定的情报和资源。”莱维斯连忙点头,光着脚就奔向他的电脑室。

      紧接着,第二天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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