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第十三章(修) ...
-
我是双生子,我娘以为生下就死了一个,但是爹爹把他保了下来。所以我有一个弟弟叫慕玉笑,玉是娘的姓,慕是爹的姓,名字是爹起的。娘很宠爹,我有三个姐姐,男孩只有我一个。哦,不是两个,但不能说,说了命就没有了。
因为在安国、蓝国甚至凌国对双生子都有不好的规定,认为生双生子是不吉祥的,一定杀了其中的一个才能保证家庭甚至国家的安祥。爹跟我说这个时,末了还说了一句放屁。我和爹都笑了。我不知道爹如何瞒过娘和另外的四个爹爹。但他做到了,不是吗?
我没看过慕玉笑,同样慕玉笑也没看过我,我是指面对面。影像石送来的图像就像穿着粗布衣衫笑得灿烂的另一个我。我们从小就互通礼物,我送他的是我绣的荷包,精美的玩具还有平常吃不到的东西等等。当然上面都有我的记号--两个圈,大圈套着小圈。他也送我美丽的石头,山涧一片浸水的落叶还有他那绣的歪七扭八的各种绣品,当然上面也有他特有的记号--弯弯的一个月。
我很羡慕他,羡慕他拥有的自由和无拘无束。我跟爹爹说,爹爹却说,他也许也羡慕你拥有的富贵和优雅。既然如此,你们何不将这种拥有发挥到极致,反正双生子的心意是相通的,就好似自己拥有一般。这话我也会和笑儿说。真的吗?我半信半疑。
我开始追求我能拥有的最大的奢侈和华美,可内心的空洞越来越大。一次上街,我在装饰奢华的轿中看见了从边境调回来的容羽大将军。她华丽而优雅。我从没见过能把这两种感觉表现如此完美的人。当时,我就下定了决心,我要嫁给她。
我是母亲最宠的孩子,因为我是家中的唯一的男孩。爹爹说过,想要什么就要不择手段。我放下了面子,叫人去求亲,被拒,意料之中。我并不灰心,亲自去纠缠。母亲实在看不下去,去求了远亲的皇族,母亲最不愿和皇族来往,但她为了我,为了我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她妥协,我赢了。住进了将军府,只等岁数到了就成婚。
将军抢了别人的夫郎,我并不太在意,我只要将军的优雅和华美的感觉。我静静的看着,我是会赢得将军唯一一个人,因为我和她是那么相似。当我越来越不能肯定我的判断时,将军摔下马后昏迷了。将军醒来后,我决定用另一种方式引起她的注意。将军的主夫郎却让我去请神辅大人,并说将军身体被一个外来的灵魂霸占了。
我见到那神辅大人的脸,所有国家的神辅都会被药物控制。脸上会长出奇怪令人恶心的花纹,所以永远都会带着面纱或面具,这是爹爹跟我说的。爹爹还说过不管别人长的怎么样都不能露出吃惊、害怕、厌恶的神情,那样会让人很伤心。我记得爹爹说这话时,表情很是伤心。
我不明白神辅大人为什么会让我看她的脸,但我成功的把吃惊、害怕、厌恶都藏在那心底。令人畏惧的神辅大人问我记不记得她时,我吃了一惊。当她拿出我绣给阿笑的荷包时,我明白她弄错了我和阿笑。我当然不能说双生子的事,只能推说不记得了。
她在别人面前永远是高高在上的神辅大人,只有在我面前像个渴求温暖的孩子。当得知我要嫁给将军时,她显得很难过,但我一点儿也不感动,不仅仅是因为我不是笑儿,更多是因为她既不优雅更不华丽。
将军的身躯果然被别的灵魂侵占了,我求她帮忙换魂,她答应了。但我知道换魂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就连皇族都不能避免。我还知道哪个求就哪个付。但她没告之我要付的代价,从她眼中的痛苦和坚定我看到了那代价她会代我承担。
我用影石把神辅--白朦的像照了下来交给父亲,让他问问阿笑是否喜欢她,这是我能为可怜的她做的唯一一件事。阿笑的回答令人失望,他的回答是好丑的人,不记得了。我心安理得了。
其实我们心意是相通的,我们都不会把别人的东西送给最重要的人。如果阿笑把我绣的荷包送给那神辅大人,只能说明他不是真心喜欢那个人。但我还是多此一举的问了阿笑。只是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为我承担的代价罢了。
看着那占着将军身体的灵魂拿将军的身体做出来的种种不优雅的姿势和动作,我就生气的直咬牙。但有时那些动作真的很漂亮,比如沉思的她,比如低声歌唱的她,比如在阳光斑驳的树荫下跳舞的她,比如认真抚琴的她,比如坏坏笑容的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爱看她出糗,喜欢和她斗嘴,爱看她哇哪哇哪的叫。有这想法的大概不止是我,我爱看她生气,懊恼,但更多的是欢笑,不爱看她学着将军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吓唬人。
喜欢看她笑的神采飞扬,虽然那时将军让人看上去像白痴。喜欢看她自作聪明的傻样,喜欢看她拼命掩饰自己无意中透出来的破绽。这时我会想她到底长什么样,这样的笑容在她自己的脸上会是怎样。我告诉自己只是要在她的身上找将军的影子,但是却越来越不清楚自己在看谁。
我对她从一开始的厌恶到现在的……才三个多月,我的笑容比在府里十四年都多,她改变了整个将军府,也改变了我的追求。才三个多月,我已舍不得离别。我告诉自己我喜欢得是那个优雅华丽的将军,不是这个笑得像白痴,动作像白痴,没有阶级之分,只想努力让她身边每个人都快乐的她。
一切都要还原,我这样是不正常的。我默默地告诫自己,我要回到原来,但心却有隐隐的痛。还魂的那一天,我在教她的花间亭坐了一天,那里有我和她最多的回忆。我告诉自己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想她。我告诉自己一切将要过去。我告诉自己并不留恋。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再说不,再流泪。
当得知一切并没还原时,我心里说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当神辅大人说三年后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还魂,如果那时我的心愿没变的话她仍继续帮我。我心想如果变了,是否就意味着永远的别离,因为安国那法令。但我又想,三年呢,还早,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这是那抹灵魂不负责的得过且过的观念。我什么时候开始像她那样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