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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回:老爷细说联姻心计 小姐难从为父主张 ...

  •   张景天听了郑昱一席话,顿时心中有了主意,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办了。
      “郑老爷,晚辈就听你的了,只要你能帮我解决了文三虎,你就是晚辈的再生父母。”
      张景天觉得郑家也是商门大户,生意遍布四方,与郑家结上亲也是件很实惠的事。
      “好好好,那我们现在筹划筹划下面的事。”郑昱说着,又转身看看林家兄妹道:“我看事不宜迟,明天做好准备,明晚就行动。”
      “明晚?好吧,那我明天通知薛亮。”大凡说完看看郑昱又道:“老爷,我请的人还是要花银子的。”
      “那是当然。”郑昱随口一答。
      大凡听了默不作声,心里嘀咕着郑昱,你只是“当然,当然”,人是我去请的,你答应的轻松,事办完了,那银子你给与不给就难说了,还别说给多少哩。唉,可别把我骗了,那我今后见了朱珠他们,还就真没义气可言了。
      “少侠,你请人的银子由我张景天来给,老爷为我帮忙,怎好让老爷再花银子?少侠你看看需多少。”
      “呃——那好那好,大概,大概也就八十两吧。”大凡一听喜出望外,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求之不得。心里一合计,也就朱珠一个人,那薛亮是为了自己的生意才自愿加入的,根本就不需要打赏。这下自己兄妹就不会白忙活了。
      “太多了吧?”郑昱一听大凡说了八十两银子,忙插嘴道。
      “老爷,那是请人玩儿命的事,不是我的交情深,谁为了几十两银子去玩命?你问问张捕头,看看是不是这个理?”
      大凡心里有点不高兴,心想,现在又不让你郑老头出水,你喊个鸟。看来这老头真是个爱财如命的铁公鸡。这银子多亏了张景天提出由他来付,不然,完事了还真拿不到银子呢。真不知这郑家的生意是怎么做得那样大的。
      “那是那是,少侠说得没错,现在没人为了区区几十两银子去铤而走险。好吧,少侠,我现在就拿给你,还望多多相助才是。”张景天说着,将怀中早已熟睡的小孩递给张母抱了,转身出门去了。
      “那好,林少侠,既然咱已经先出了银子,那你就得让你的朋友明晚好好出出力,一定要把文家一网打尽。”郑昱对大凡道。
      “老爷,这个你不用提醒,我们知道怎样做的。”大凡边回答边想,这是你出的银子吗?八字还没一撇,就像成了一家人似的,怎么好事尽往你身上揽?
      张景天拎一个布包进门来,将八十两银子往桌上一蹾:“少侠,这就拜托你了。”
      “唉,张捕头,你这人不愧是在县衙做事的,痛快!我喜欢,”大凡将银子布包打开瞧了一眼,用手一抓,转身扔给小凡说:“捕头放心,会给你办漂亮的,不过,明晚你可要去凑凑热闹。”
      “好好,我明天告个假,一定去。”
      当晚深夜,几个人把事商量妥当,大凡、张景天连夜将那死妇用马车运至一个石灰窑场,见窑夫早已经睡了,便悄悄将那死妇扔进熊熊燃烧的石灰窑里,瞬间窑口腾起一股焦臭的黑烟。
      “你我夫妻一场,活着你没做好事,死了就让你落得个干干净净,来世做个好人吧。”张景天默默地在心里念叨着。
      “捕头不愧是查案的,你这样毁尸灭迹,我看就是那包青天来也查不出个蛛丝马迹。”大凡小声在张景天耳边说了一句。
      “林少侠,你又何必挖苦我嘛。”张景天轻声说了一句,便去马车上取来扫帚将地上的脚印边退边扫,到了马车前,又从车上取了几片布递给大凡两片:“把脚裹了上车。”
      “有这个必要吗?”大凡觉得麻烦。
      “这儿离县衙不是很远,谨慎些还是好点。”张景天说着也用布把脚裹了,将两人脚下扫了扫,才驾着马车回去。
      夜已经深了,大凡赶着马车,郑昱俯卧在张景天给铺好的被褥上忍着痛,任由马车在回家的路上狂颠着,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喜悦。
      小凡骑着马,牵着另一匹马,默默地跟在车后,时而抬头看看远处那深深的黑暗,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闷。
      初春的夜晚虽然不如冬天寒冷,半夜的风却在肆意地游荡着,感觉那天边寥寥几颗赤*裸的星星可怜巴巴地挨着冻,在瑟瑟地发着抖,几乎可以听见它们牙齿冷得相互厮打声。除了稀碎的马蹄声像不停敲着梆子,欲打破大自然所沉浸的酣梦,唯有那孤独的残月半遮半掩地隐在云里,远远的凝望着这寂静、阴森的夜,像是在静悄悄地孕育着一个不安宁的黎明。
      回到郑家大院,仆人们将郑昱送进卧室,王管家安排人去请了郎中。
      大凡去客店找薛亮,把晚上要除掉文家的事说了一遍。在回来的路上,顺便买了一包钢针,又给小凡买了四个糖人,刚刚进门就看见丫环秀儿往外走,秀儿看见大凡手里拿着糖人,笑嘻嘻地跑来。
      “林大侠,这糖人是给我们送的吧?”
      “嗯?我为什么要给你们送?想的美。”大凡将糖人往身后一背。
      “唉呀,你可不够意思,上次你偷枣儿的事我还记着哩。不然我可要去告诉老爷。”
      “你爱告不告,老爷现在哪还有闲心管这事,他正想着怎么把你们小姐嫁给张捕头哩。”大凡随口打趣地说。
      “啊?张捕头?谁说小姐要嫁?”秀儿被没头没脑的话搞糊涂了。
      “哦,我瞎说,我瞎说,”大凡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林大凡,你敢侮辱我们小姐,我告诉小姐去。”秀儿转身往回跑去。
      “哎,哎,你别去……”大凡望着秀儿跑远的背影自语道:“唉呀,这下我可能捅了马蜂窝了。”
      大凡来到小凡的房间,将糖人递给妹妹,小凡接过糖人说:“哥,你早点回去睡一会儿,今晚又有恶战。”
      “好,那八十两银子,你拿出四十两来留你那儿,把剩下的四十两今晚带上,那是给朱珠的。”
      “那薛亮的呢?”
      “他就不给了,他入伙是为了和郑家作生意,那是心甘情愿的,朱珠不同,人家可是咱去请来的,今后说不上还要麻烦她哩,所以银子一定要给。”
      “知道了。”
      “还有,今晚灭了文家,如果见有什么值钱好带的,就悄悄拿点,说不上那文家的东西今后要姓郑了,我看那郑老头也是在算计文家哩。”
      “我早料到了,”小凡长出一口气,接着说:“小姐也真够可怜。”
      “对了,刚刚碰见秀儿,我说漏了嘴,把小姐要嫁张景天的事给漏出去半句,会不会有事?”
      “哼!那有什么,那是她老子许的婚,怪谁?”小凡气呼呼地扔出一句:“等着看好戏!”
      小凡说完,拿起一支糖人,一口咬得稀碎。大凡看看小凡,在她的肩上拍了拍。
      “你也早点睡会儿吧,昨晚可一宿没合眼哩。”说完,大凡转身回自己的房里休息去了。
      秀儿听了大凡那没头没脑的话,急慌慌跑回后三院小姐的闺房,郑月香正在书厨里找书,见秀儿来了就忙问秀儿:“你看见有一本《黄帝内经》吗?我想给爹找找药方。”
      “小姐,你还有心找药方?”
      “咋啦?”郑香随口问道。
      “小姐,听林大凡说老爷正在想怎么把你嫁给张捕头哩。”
      “啥?哪个张捕头?”郑月香吃惊不小。
      “我刚刚听林大凡说的,他说了一半就不说了,还说让你暂时不知道的好。”
      “怎么可能?不可能!爹正受着伤哩。”郑月香自我安慰地摇摇头:“瞎说,我都不知道,他咋会知道?他是在逗你玩。”
      “小姐,这种事给他林大凡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乱讲的,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去,找他问清楚,他要是胡说八道,有他的好果子吃。”
      秀儿跑了三个大院都没看见大凡的影子,来到二院,想着大凡会不会在老爷房中,刚到廊下,就听老爷房中有人说话。秀儿径直走进前厅,刚要进去,便听老爷粗声粗气的说:“嫁给张捕头有什么不好?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坏我的事!”
      秀儿不敢往下听,急忙退了出来,一阵小跑向郑月香去汇报情况。
      郑昱爬在床上,给夫人王蕙玢在说要把郑月香许配给张景天续弦的事,王夫人一听,将手里的药碗往桌上一放,甚为不悦。
      “老爷,你乱讲些啥?女儿的婚事不经过媒妁之言,那有做父亲的当面许婚的?”
      “你懂个啥?我这样安排自有安排的道理。”
      “啥道理?那个张捕头是个啥样的人你了解吗?你说他刚刚死了媳妇,还有个娃娃,带着个老娘,你要女儿嫁过去是去享福还是去受罪?”王夫人说着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唉呀,都说你们这些妇道人家是头发长,见识短,我看一点也不为过。你知道我为啥要把月香嫁给那姓张的吗?”郑昱用胳臂支起身子说:“把药给我,喝了我给你慢慢讲。”
      王蕙玢擦了擦眼泪,拿药递与郑昱喝了,把碗往桌上一丢。
      “你说,为啥?”
      “夫人呀,你说我们费那么大的事要除掉文三虎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咱家的生意?还不是为了大把大把的银子?”
      “那跟女儿嫁人有啥关系?别在这儿给我说好听的,我问的是你为啥要把月香许给那捕头?”
      “好好,夫人你听我给你分析分析,第一,那文三虎的家业是不是比我们郑家强过十倍?第二,那张景天是不是那文三虎的妹夫?文三虎这辈儿只有兄妹二人,妹妹嫁给了张景天,只要我们把文三虎这一支除掉,那文家的家业顺理成章就成了张景天的。昨晚我们杀了张景天的夫人,说服了张景天,让他从内心仇恨文家人。所以,张景天答应今晚去灭了文家,收了文家的家业,我正好顺水推舟说帮他的忙,一起去办,张景天还从内心充满了感激;这第三嘛,就是你想想,一旦张景天收了文家的家业,那身价可不是我郑昱能比得上的。正好,机缘巧合,那林家兄妹杀了张景天的夫人,给我们帮了一个天大的忙。当时我就想,只要能和张景天做成一家人,那他手里的产业到时候不就是我郑家的吗?因此,这第四嘛,就是我灵机一动,把月香许给了张景天续弦。还有就是,我见那张景天也是一表人才,人也谦恭、孝顺,又是县衙公差,就算今后有个什么事,我们办起来岂不更方便?就像昨天,还是他说通了县太爷把我放回来的,没有这样一个人,你说,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所以说,这就是我为啥要把月香许给那捕头的原因。”
      郑昱一、二、三地说了一大堆,可是王蕙玢还是觉着让女儿去给人家做填房心里十分不乐意。
      “老爷,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想把女儿嫁给那张捕头!”
      “我把这事给稼明讲了,稼明高兴得举双手赞同。我看你是死脑筋!”
      “我就是不想把女儿嫁给张捕头!”
      “嫁给张捕头有什么不好?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坏我的事!”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把女儿的幸福当回事,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你自己挣的还不够吗?”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个屁,张景天只要有那么大的家业,月香去了还能受罪吗?她去了张家,就等于给我看护了一座金山。我就是生意做得再好,赚的那些辛苦钱有这样来得容易吗?”
      “钱钱钱,你满脑子的钱,还顾我们母女的感受吗?”
      “说你不懂你就是不懂。要知道,连那皇家的女儿都是政治的弃子,我们商家的女儿还不能做个利益的筹码?”
      “我不做你的筹码!”
      郑月香大喊一声,从外面进来,一下扑在王夫人的怀里哭道:“娘,我不嫁,别让我嫁……”
      郑昱夫妇吃了一惊,看看跟来的秀儿,郑昱吼道:“是谁告诉她的?”
      秀儿吓得急忙跪下:“老爷,夫人,我……”
      “是我听见你刚才说的,你们就这么不待见我,让我嫁给一个恶霸的妹夫?还是去续弦,我不嫁!娘……”
      王蕙玢十分难过地拍拍女儿:“我的乖女儿,你莫哭,我们不嫁,不嫁。来,起来,跟你爹慢慢说。”
      秀儿忙起身拿了椅子,掺扶小姐在王蕙玢的对侧坐了。
      “香儿呀,我正在与你爹说这事哩,你也别难过,先听你爹把这事给你好好说说,我女儿要是愿意,那就好,要是不愿意,那我们就不嫁好吧。你慢慢听可别闹,听娘的话好吗?”
      王蕙玢知道,一旦老爷做了主,谁也别想不从,你就是有万条理由,闹上天也别想让他回头,这些年自己的感受实在是太深了。
      郑月香擦了泪,点点头。
      “月香,你是一个乖女儿,也是最孝顺、最听话、最懂事的,对吧?”郑昱在床上将身子挪了挪。
      “你看看,你心疼爹,希望爹身体康健,可是,像这几天爹进了大牢被打成这个样子,你说,你光是心疼还有什么办法能救爹?你没有办法,那爹就只能被活活打死,或者在刑场被处决。这样你就没爹了,那你还怎么来孝顺、心疼爹?”郑昱边说边做着棒伤很痛的样子。
      “爹……”郑月香看着郑昱那痛苦状,不由的叫了一声。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那捕头张景天想办法,从中周旋,花了很多银子把我从牢里救出来,你现在能见到爹吗?”
      “不是大凡、小凡去救的你吗?”郑月香有些不明白。
      “大凡、小凡是去救我了,可是你不想想,他们再有本事,也不能把我从深牢里无罪释放了啊?所以,真正救你爹的人是张景天,不是大凡、小凡。他俩只是把我拉回来罢了。”
      “那姓张的为啥要救你?”
      “你不了解张景天,此人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能文能武,对人谦恭,和你一样是个孝子。之所以救我,是他胸怀宽广,有正义之心。他不忍心你爹蒙受不白之冤,受牢狱重刑。所以才不惜重金让县太爷把我无罪释放,这就是仁义之举,你懂吗?”郑昱说着还伸伸大拇指。
      “这就是你要把我嫁给他的原因?”
      “正是。况且,张家现在有一份我们郑家的家业,所以你必须去给郑家守住这份家业,你守它也就是给你自己守。”
      “我不明白。”郑月香听得糊里糊涂。
      “你现在不用明白,不问、不说,守口如瓶就行,到时会让你知道的。当然,这份家业可比咱郑家大十多倍哩,你今后比谁都富有,比谁都享福。”
      “可是,我就是不想嫁。听说人家还有孩子,谁愿意当后母啊。”
      “你咋就不明白呢?那孩子还小,还不懂事,怕啥?你有那么大的家业,今后有了自己的后代,就让我们自己的后代继承家业,他那孩子以后怎么着也能打发的了。”郑昱好像在给女儿规划未来似的。
      “爹,你说完了吗?”
      “噢,大概就是这些,你好好想想,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哼哼,为了我好?为我好!”郑月香苦苦一笑:“娘,你是咋想的?”
      “女儿呀,你就听你爹的吧,也为你爹考虑考虑。你可要想开点,啊?”王蕙玢心里不愿意,可是,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是枉然。
      “为爹考虑考虑?”郑月香站起身来:“秀儿,我们走!”
      秀儿忙给老爷、夫人鞠了躬,跟着小姐回到了三院。
      回到自己的闺房,郑月香两颊不停地颤动着,牙齿咬住薄薄的嘴唇,深陷着的一排齿痕里血就像要随时迸出来,那无助的眼神,传达着彻底失望的悲愤。
      “小姐,你想开点啊,你千万别气坏了身子。”秀儿无助地劝着郑月香,看着小姐生气,着急得不知所措。
      “秀儿,你说,难道商人家的女儿真的就是利益的筹码吗?”过了一会儿,郑月香突然问了一句。
      “小姐,我也不懂,你消消气吧。”
      “不懂,是啊,我懂吗?有谁懂?”郑月香神情呆滞,喃喃地说。
      “小姐,可能林小凡懂,她一直在外面,见的世面广。”秀儿胡乱地回答着。
      “小凡?对!我要去问问她,昨天道底是怎么回事!”
      郑月香突然像找到了希望,站起身,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回:老爷细说联姻心计 小姐难从为父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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