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与反利用》司徒流筝

9、他身上的秘密（3）

　　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夜晚悄无声息的降临了。十二月的理科瓦尔城被寒风光顾着，白色的雪花夹杂在呼啸的溯风之中落了下来，赶走了道路上零星的几个行人，唯有一辆马车不紧不慢得跑过，朝着道路尽头的一处大庄园前进。
　　亚度尼斯坐在车里，微醺的靠在车厢的软垫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到了目的地之后，马车的门被打开，风一吹他这才清醒了过来。
　　“少爷。” 车子外面的仆人呼唤了一声，告诉他已经替他放好了脚蹬，可以下车了。
　　亚度尼斯让自己打起精神，费劲的起来，钻出了马车。飘飞的雪花顿时落在了她的头发上和衣领上，冷的她酒意全无，瞬间清醒了过来。
　　庄园的大门是开着的，显然屋子里的人知道她回来了。她快步的朝着屋子走去，迎面出来的是她不久前买来的奴隶。
　　“少爷。”杰夫走上前，按照平日里所学的那样站直了身子，弯曲了腰，行礼。然后在亚度尼斯行了一身之后，重新站直了身子，抖开自己带来的斗篷披在了亚度尼斯身上：“阿道夫管家让小的给您送斗篷过来，但刚出门您就已经回来了。”
　　“宴会太无聊，所以提前回来了。”亚度尼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不想被人灌酒，所以才跑回来的。他快步走进宅子，温暖的室内驱赶走他一身的寒凉：“去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是。”杰夫点头，匆匆离开。
　　亚度尼斯走进主屋，管家立即走过来递上暖炉，并且解开了她的斗篷:“今天老爷不回来了。爱德温刚回来报信，杰勒米少爷明天下午就能到家了。”
　　“爱德温回来了？”亚度尼斯略微有些惊讶，她环顾了大厅一圈都没见到爱德温的身影，“他人呢？”
　　“已经走了，少爷。”阿道夫说，“他只是回来报信，杰勒米少爷还等着他回去。”
　　亚度尼斯收住了脸上的神情，举步往前走去。
　　回到房间的时候，杰夫已经替她放好了洗澡的热水并且帮她准备好了浴袍。
　　“你去休息吧。”亚度尼斯从杰夫身边走过，坐在椅子上踢掉自己短靴。
　　杰夫垂首，恭敬地离开了亚度尼斯的房间，并且为她关上了浴室的门。
　　亚度尼斯解开自己的外套，随意地扔在地上，然后是衬衣、长裤、袜子。浴室里水汽氤氲，橘黄色的灯落在白瓷的地砖上使得整间浴室都有一种如同夏日傍晚的暖意。赤着脚，亚度尼斯走到了一面长长的落地镜前。光亮的镜面反映着她纤瘦的影子，尽管空气中水汽浓厚却始终没有在这面镜子上留下一点儿水痕，足见这面镜子上并非是寻常人家里使用的镜子。
　　镜子大约有两米高，一米宽，直接嵌在墙内。外围是一圈金色的花纹，顶端还嵌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红宝石。
　　此时的亚度尼斯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那颗价值不菲的红宝石上，而是盯着自己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皱着眉。过了一两分钟的时间，她才从镜子前离开，走到了浴池前抬腿垮了进去。
　　温暖的热水包裹着，让她舒服的吐出一口憋在胸腔里的气。闭着眼睛，她靠在池壁上安静的享受着此时的舒适。

　　第二天中午杰勒米内森尼尔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出现在了宅子外头，他的后面跟着一名年长他五六岁的青年。杰勒米继承了摩尔根一头醒目的黑色头发和一双黑色的鹰眼，这使得他看上去格外的冷肃。但他的轮廓并没有摩尔根的刚硬与方正，偏向于他已故的母亲。由于经常在外面操练的原因他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比亚度尼斯这种终日圈进在家里的孩子所拥有的白皙的肌肤完全不一样。
　　阿道夫早早地已经在外头迎接内森尼尔的二少爷，待看见人的时候他立即迎了上去，接过杰勒米手里的缰绳。
　　杰勒米下了马，大步朝着宅子走去:“我的亚度尼斯呢？别告诉我他不在家呀！”
　　“亚度尼斯少爷还在上语法课，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才能下课。”阿道夫将缰绳递给了马夫，随着杰勒米一道走了进去。
　　“我可怜的亚度尼斯，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给他享受一点自由呢？他上的课比我和大哥加在一起都多，父亲是打算培养一个只知道读书的呆子吗？”
　　阿道夫跟在杰勒米身后没有说话。
　　“亚度尼斯！亚度尼斯！我回来了，快点出来，我的小野马！”杰勒米走进大厅，高声喊着亚度尼斯的名字。
　　“少爷，亚度尼斯少爷应该在二楼的书房里。”一直走在杰勒米身后的青年开口提醒，“您在一楼喊他，只怕亚度尼斯少爷并不会知道。”
　　“好吧，那么就让我这个本来该被迎接的人去找应该站在门口迎接我并且给我一个拥抱的小子吧。”杰勒米将自己的斗篷脱下扔给了自己身后的青年，快步穿过宽大的客厅朝着二楼走去。
　　此时的亚度尼斯正在书写论文，虽然知道杰勒米会在今天回来，但她绝对想不到杰勒米会直接冲进书房打断她的课程。
　　“亚度尼斯，我回来了！”杰勒米推门而入的时候亚度尼斯正趴在窗边的椽木桌子上写字呢。金色的阳光毫不吝啬的将她笼罩起来，像是给她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那双紫色的眼睛在看见他出现的时候立即闪烁出明亮的光，与之前对着羊皮纸时老沉看上去完全不一样，此时的她看上去更鲜活一些。这才是他们的亚度尼斯，而不是那个看上去像个古板生硬的老头一样。“怎么？你难道不应该站起来给我一个拥抱吗，亚度尼斯？”
　　“二哥！”亚度尼斯忍不住笑咧了嘴，露出了白色的牙齿。如果此刻她的礼仪老师在这里一定会生气的，作为一名合格的贵族可不能露出这样的笑来。可好学生亚度尼斯并不想管这些，她扔下了自己的钢笔，站起身，冲上去给了杰勒米一个拥抱。
　　杰勒米早就张开怀抱等她了，这会儿抱了个结实:“真结实！我们的亚度尼斯又长大了！”
　　“你回来真好。”亚度尼斯松开杰勒米，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哥哥的手跑出书房，但她还记得自己现在还在上课，自己的语法老师温蒂夫人还在自己的后面。她转过身，看着自己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