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与反利用》司徒流筝

18、怀疑（6）

　　这么多年过去了，在摩尔根的心里始终没有办法原谅那个只是因为听信小人谗言而害得妹妹难产而死的男人，哪怕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君王。因此哪怕是后来知道那个男人时常沉湎于酒色，君王的后宫不断在扩大，摩尔根也完全没有想过要原谅这个男人。反正内森尼尔家族只是保护洛斯蒂丹国不受到别国的侵犯，保证皇权的稳固，至于皇帝是否心情愉悦，如何生活，这并不存在于家族训诫之中。
　　所以，现在他听说了皇帝疯魔了这个消息之后，他的内心依旧是平静无波的。现在唯一需要他头疼的就是在皇帝的卫队还没有出现在理科瓦尔城之前，他必须得把亚度尼斯送走，坚决不能让皇帝见到亚度尼斯。
　　打发了雷切尔下去，也让自己的两个儿子离开了，摩尔根坐在那儿一阵子之后，就拉了拉摇铃，把阿道夫重新喊了回来。
　　“把英格兰姆夫人安顿好，让人看着他。”摩尔根说道。
　　“是。”阿道夫应声。
　　摩尔根又说道：“后天出行的事情你现在就去安排吧，亚度你斯身边要带什么人，你心里有数吗？”
　　“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猜疑，目前我只安排了杰夫和小少爷一起去往乔伊斯公学。”阿道夫说，“杰夫是小少爷的贴身侍从，少爷的身份他是清楚的，只有他才能够贴身服侍少爷，并且在必要的时候保护少爷。而且杰夫这个孩子很聪明，经过三个月的调教，已经掌握了一些基础的礼仪，而且哈瑞斯侍卫长对他的评价也很不错。”
　　“哈瑞斯？”摩尔根有些惊讶，“他很少会夸奖什么人。”
　　“杰夫这个孩子很上进，自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以后，他就找您的侍卫长学习射箭的本领。而且就在刚刚我来您这儿的时候遇见了格瑞斯夫人，她也夸奖这个孩子有一颗忠诚之心。”阿道夫说道。
　　接连着两个鲜少夸奖别人的人都对同一个人作出了赞许的肯定，摩尔根对于这个杰夫也有了一定的认可度。不过不亲自见见这个孩子，他终究还是不够安心。
　　“让他来见我。”摩尔根说道。
　　阿道夫点头，离开了。
　　没过多久，阿道夫就带着杰夫出现在了屋子里。
　　这是摩尔根第二次认真打量这个孩子，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是他刚刚被亚度尼斯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的时候。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候这个孩子非常的瘦弱，一件衣服就能够把他压垮一般。一双黑色的眼睛就像是无底的黑洞一样，从那双眼睛里他看见了冷漠、恐惧，还有提防。他以为这个孩子没过多久就会被亚度尼斯扔掉，但出乎意料的是，亚度尼斯似乎对这个孩子还算满意。尤其是现在，再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羸弱了，看上去结实了不少，连带着个子似乎都往上蹿了。黑色的眼睛中不像从前那样冰冷，变得恭敬而温顺，就像是一只被驯服的小狼崽子。
　　摩尔根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这奴隶之子已然臣服在了亚度尼斯的身边，而亚度尼斯已经成功的驾驭了这充斥着野性的小奴隶。可是，这样的驾驭只是暂时的，还是永恒的？摩尔根思量着，最终还是决定暂时还是让这个孩子留在亚度尼斯身边。毕竟比起蠢笨的仆人而言，聪明的奴仆使唤起来会更加得心应手，可以替亚度尼斯解决很多潜在的问题。更何况，目前而言，他并没有充足的时间来为亚度尼斯物色比这个孩子更好的人选。再怎么说，这只是一个奴隶之子，而他握着洛斯蒂丹国一半的军权，完全不必要担心一个小小的奴隶能够掀起怎样的风浪。
　　因此，摩尔根也并没有太过于为难杰夫，只是平静地说道：“亚度尼斯身上的秘密你已经清楚了，我也不多说。我想阿道夫也和你说清楚了，如果一旦泄露了这件事情你会有怎样的后果。”
　　“是的，老爷，小人很清楚。”杰夫低垂着头，恭敬的回答道。
　　“守护你主子的秘密，这是你最重要的任务。除此之外，你不能让你主子发现他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摩尔根说道，“后天你们就会离开这里，去往伊迪萨公国求学。在那里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亚度尼斯会就读那里最好的贵族学校乔伊斯公学，同时那也是一座男校。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要做什么吧？”
　　“小人知道该怎么做。”杰夫说道，“小人一定会掩护亚度尼斯少爷的身份，并且不让少爷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杰夫，你很聪明，很多人都在我面前夸奖你。”摩尔根微微眯起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
　　杰夫说：“我的聪明比不上少爷的智慧，只会为少爷所用。”
　　“很好，杰夫，我对你的回答非常满意。”摩尔根说道，“但是，你的心里就没有好奇过吗？为什么你的主人会这么特殊。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告诉你。”
　　“回老爷的话，主人的事情，小人怎么会好奇呢？不论主人做什么，小人相信那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而小人要做的就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办事。”杰夫回答说。
　　面对这样的答案，摩尔根也算是彻底的放下心了，随后也就换了话题，说：“从现在开始，你跟着阿道夫去了解一些关于伊迪萨公国的事情，还有乔伊斯公学的事情，等到了那里照顾亚度尼斯的任务就落在你的身上了。”
　　“是的，老爷，小人一定会虚心求教的。”杰夫回答说。
　　“行了，你走吧。”摩尔根挥了挥手，示意杰夫可以离开了。
　　杰夫恭敬地离开了房间，跟着阿道夫一起去学习关于乔伊斯公学和伊迪萨公国的一些事宜了。
　　摩尔根随后也离开了书房，去了亚度尼斯的屋子里。
　　此时，亚度尼斯已经从昏迷当中苏醒了过来，当她得知莫林和杰勒米已经挨了一顿鞭子之后，立即挣扎着起床想要见自己的父亲，但因为格瑞斯夫人郑重告知她现在还不能下床，所以她不得不在这里等待着，直到现在摩尔根终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