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南硕]笨拙的恋爱》文森鱼

83、第 83 章

　　第八十一章我是个傻瓜

　　快要下班的时候金硕珍接到了郑静雯打来的电话，本来约好两人一起去店里取定做的戒指，但是她工作上突然临时有事，只好抱歉让金硕珍自己去一趟。
　　金硕珍下班后开车绕路去店里拿完戒指，天色还微亮。回去的路上经过一个岔路，上面一块向右行驶的路标写着：嵯峨山 1Km。
　　金硕珍看着那块路标，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比他的大脑先做出了反应，把方向盘打到了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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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隔经年，金硕珍再次站到嵯峨山的入口处，连点旧的痕迹都察觉不到。大门口正对的那些踩得有些光滑的台阶，两旁仍然翠绿的古树，那条从山上留下来的清泉，还有暖融融的风，仿佛时间从来没有在这里走过一样。金硕珍仿佛看见两个男生的背影，沉默地牵着彼此的手，慢慢迈上台阶，渐渐走远了。
　　可是再抬头看看四周的话，的确又早已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了。前面的广场又扩大了些，安了新的路灯，售票口也从原来的竹房子变成了砖房，上面涂着绿色的漆，有些褪色。里面的售票人员换成了一个年轻的小女生，见金硕珍站在入口的大门前发呆，于是她从房子里走出来，隔着一段距离大声问他是不是要买票。
　　金硕珍摆摆手，笑着摇摇头。小女生看他不是要进去，就又进了房间。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越来越多的游客过来，买了票去上山欣赏夜景。都是一些年轻人，其中不乏有些情侣，手里提着装零食的袋子，说说笑笑地进了检票口。
　　嵯峨山的夜景是很美，但是黄昏也很美。
　　“那我以后，也会喜欢黄昏了。”金南俊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还依稀停留在耳边。金硕珍想回忆起当时金南俊对他说这话时候的神情，却渐渐有些模糊了。
　　不过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以后，自己再也不会陪他看日落了。
　　金硕珍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他呆呆地看着里面亮起来的路灯，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收回自己的目光，走下台阶，慢慢向自己停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硕珍！！？”身后突然响起金南俊难以置信的声音。金硕珍的身影瞬间变得僵硬，他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可是当他回过头去，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的确就是金南俊。
　　对面的金南俊看到自己没有认错人，惊讶地看着他，但也掩饰不了自己的狂喜，身体像是本能般地迅速朝他跑过来，但或许现实又很快让他清醒过来，所以脸上那份喜悦又很快散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有些不安地站在他两步远的地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虽然距离金硕珍上次见金南俊最后一面已经过了快三个月，但是金南俊比起上次在医院里憔悴的脸色并没有好一些。他瘦了很多，像是猛然暴瘦下来的，以至于脸上瘦的都有些脱相，下颌和颧骨都深深的暴露出来。他身上穿的那件灰色外套还是金硕珍四年前给他买的，可能因为洗了太多遍，衣服变形地有些肥大，现在穿在瘦的不成样子的金南俊身上，越发显得松垮。金硕珍看到金南俊手腕处过于宽松的袖口，心脏感到一阵剧烈地刺痛。
　　“硕珍……”金南俊小心翼翼地念了一声他的名字，喉咙又突然像是被什么卡住，停顿了一会儿，想要再开口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只是经过，随便看看，你不要多想。”金硕珍淡淡地说，可是心里痛苦的滋味却像是巨浪般翻天覆地。
　　金南俊像是被人突然定住一样，喉间闪过一个短促弱小的哽咽，被他深深扎进喉咙里。
　　金硕珍回避开金南俊的视线，他特别想快一点离开这里。
　　“我还有事，先走了。”金硕珍拉开了车门。
　　“你送我回去吧。”眼看金硕珍就要走，金南俊迫不及待地对他说道，他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看金硕珍离开。“我做公交来的。”
　　金硕珍犹豫了一下，但是没有拒绝，“上来吧。”
　　金南俊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发现座位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纸袋，上面印着两枚铂金对戒，男女的款式。金硕珍自然地把纸袋拿起来放到后座上。金南俊牙根处的肌肉动了动，把自己带着戒指的左手悄悄放进了外套口袋里。
　　汽车安静平稳地向前行驶着，车厢里响着导航冷冰冰的机器女声，念着车头应该调转的方向。车台上贴着一个水晶相框，里面是金硕珍和郑静雯的合照，郑静雯靠在金硕珍的肩膀上，金硕珍头往她的方向靠了靠，浅浅地笑着。
　　金南俊怔怔地看着相框里的那个金硕珍，他一直都这么好看，就像在记忆里十八岁遇见他的那个夏天，美好又温柔，可是这份记忆此刻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划过金南俊的心脏，像是要死掉一样，一切都支离破碎了。
　　眼眶里蓄积的泪水越来越多，沉甸甸地落下来，相框里的那个金硕珍，金南俊再也看不真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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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硕珍把金南俊送到楼下，金南俊却没有下车。车厢里是近乎诡异的安静，金硕珍静静陪他坐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提醒他，“金南俊，到了。”
　　金南俊没有回答他，金硕珍只听见金南俊呼吸的微弱声音，两人又是沉默。金硕珍感觉到车厢内那种压抑沉重的感觉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又放大了好几倍，让人几乎都喘不过气。但是心底里不断冒出的、那个让金硕珍不想承认的念头却是：如果时间能够在这里停住就好了。
　　“硕珍…”金南俊念他名字的瞬间，金硕珍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颤了一下。
　　“你有没有想过，哪怕只是一次也好。你有没有想过，要跟我永远在一起，一直走下去。”金南俊说的很慢，中间的每一个停顿，都像是要耗光他所有的力气。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金硕珍还是云淡风轻的语调，可是他却感到像是有无数细小尖锐的针尖从他的喉咙里穿透出来，让他刺痛。
　　“我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金南俊小声地说道，好让他声音里的颤抖不那么明显，他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陷进掌心里，“我可能是个傻瓜吧，非要带着一份结束的感情继续生活。我还是常常梦到你，就好像你没有离开的时候一样。你曾经让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现在你却让我怀疑，我们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爱过？”
　　金硕珍没有说话，只觉得喉间像是被橡皮筋缠住一样一阵发紧。牙齿在嘴巴里暗暗咬紧，口腔里有了淡淡的血腥味。
　　“你会忘了我吗？”金南俊转过头来看着金硕珍的侧脸，外面昏暗的路灯只有一点浅弱的光线从车窗里散进来，让金南俊本来就模糊的视线只能看清一个金硕珍的轮廓。

　　忘了。南俊说“忘了”。可是金硕珍看着汽车前灯照亮的那个熟悉的单元楼入口，全部的过往却仿佛在这一瞬间都涌了上来。他们曾经在这里牵手，他们曾经在这里偷偷吻过，他们曾经在这里分开去上学，他们曾经在这里提着购物袋上楼，他们曾经像是疯了一样，深深地爱过彼此。
　　金硕珍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脏像是龟裂的土地一样生出缝隙，身体像是要撕裂成两半，在急速的混乱与晕眩中，金硕珍却听见自己毫无感情的声音，冷冷地从自己的嘴巴里念出来。
　　“会吧。”金硕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他还是像一台被操纵的机器一样继续下去，一字一句，陌生而又冰冷。“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就像现在一样，没有你我也过得也很好。”

　　“嗯，那太好了。”金南俊想冲他笑一笑，但是他的脸却痛苦地皱着，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只能抬起手背擦掉自己的眼泪，“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我很为你开心。”
　　金南俊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朝着并没有看向自己的金硕珍看了最后一眼，“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车门被打开，金南俊下了车，车门又被关上，金硕珍坐在车里，看着金南俊的背影右转，进了单元楼，然后彻底消失在他模糊的视线里。
　　周围静谧的可怕，仿佛全部的声响都消失了一样，金硕珍呆呆坐在车子座椅里，眼泪划过他的脸颊，掉落下来，也没有一点声息。
　　“我想过的。”金硕珍虚空的双眼望着那个入口，无意识地喃喃自语，“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里，我都在想。”
　　“我想陪你听你喜欢的音乐，我想给你煮你喜欢的粥，我想和你看每一天的夕阳，我想为你拍很多照片，我想牵你的手带你回家。我想过的，我想过的。我想过的全部未来里，都是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金南俊，我爱你。”
　　“南俊，对不起。”
　　我会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