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天案卷集之月灵珠》澄心堂钟隐

19、第 19 章 夫妻情深

　　南王：“陆小凤，你现在就去杀了皇帝，不然我立刻杀了花清渠！”
　　陆小凤：“我若杀了皇上，你还是一样可以杀花清渠。”
　　南王：“你若杀了皇上，我以新皇的名义向你保证，绝不为难你们。”
　　陆小凤：“我不懂，即便是皇上死了，你为什么就能肯定你就是新皇呢？”
　　南王：“陆小凤，你这么聪明，难道就想不出我花那么多心思拿到于涛的密旨做什么？”
　　陆小凤：“哦~原来你是想用那份密旨篡位！”
　　南王：“先帝遗命让我继承大统，怎能说是篡位？”
　　陆小凤点头道：“不错。王爷果然想得周到。”
　　南王：“既然如此，你还在等什么？”
　　陆小凤：“我的确已没什么可等的。”
　　南王：“那你还不赶紧动手？难道要等我先动手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陆小凤身上，谁都不敢眨一下眼。
　　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园中静得连一根针落下都可以听得到。
　　忽然，叶如烟拔剑刺向了丁玉麟。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陆小凤身上，谁也没有想到叶如烟会出手。
　　叶如烟的剑法不错，出手极快，用尽全力，丁玉麟本该拉着花清渠向后急退，然而他却站在当地一动不动，仿佛傻了一般。
　　然而大家更想不到的是，叶如烟的剑忽然停住了。
　　无论她如何用力，剑仿佛已生了根，再也不能刺进半分。
　　灵犀一指，能夹住任何兵器的灵犀一指。
　　叶如烟大声道：“花满楼，你疯了！”
　　的确，谁也想不出，花满楼为什么要救一个挟持他哥哥的人。
　　然而更让人想不出的是，丁玉麟竟放开了花清渠，笑道：“花满楼的灵犀一指果然丝毫不输给陆小凤啊！”
　　花清渠抱怨道：“你为什么不躲，却要让七弟带着伤救你？”
　　丁玉麟：“也许我还不想让王爷这么早就认出我的功夫。”
　　南王怒道：“丁玉麟，你竟敢背叛我！”
　　陆小凤：“王爷最好再好好看看他是谁。”
　　南王看向“丁玉麟”，却实在看不出任何破绽。
　　南王：“你不是丁玉麟？”
　　“丁玉麟”：“我当然不是。”
　　南王：“那么你是谁？”
　　陆小凤：“王爷连他都不认识，输得实在是不冤。”
　　“丁玉麟”：“你能想到找空空儿去偷密令，却想不到我吗？”
　　南王吃惊道：“你是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不错，我是司空摘星。”
　　南王：“你没有去万梅山庄？”
　　司空摘星：“既然花满楼不是真的中毒，我当然也不会真的去了万梅山庄。”
　　南王苦笑：“司空摘星的易容术举世无双，我早该想到的。”
　　司空摘星：“你的确该想到的。”
　　南王冷笑一声，道：“看来我输得确实不冤，我早该知道，即便是偷袭，丁玉麟也不可能一招制住花清渠。”
　　花清渠：“的确不能。没有人可以。”
　　陆小凤：“但我们若不配合你演这出戏，你又怎么这么快承认呢？”
　　南王：“那丁玉麟呢？”
　　金九龄拉着丁玉麟从假山后转了出来，显然丁玉麟已被人点中了穴道，无法发力。
　　金九龄：“这么重要的证人自然要来。”
　　皇帝：“你是天下第一神捕金九龄？”
　　金九龄笑：“我是金九龄。不过我今天就去六扇门辞职，不是什么神捕了。”
　　皇帝奇道：“这是为何？”
　　金九龄：“只因我打赌到底是输给了陆小凤。”
　　花满楼：“丁大人，那天在聚丰楼是你。”
　　这不是一个问句，花满楼可以肯定。
　　丁玉麟脸色惨白，只能苦笑，道：“是我。你的确比很多明眼人都还要厉害。”
　　花满楼微笑：“一个人的脚步声总不会有太大变化的。”
　　皇帝：“花满楼，你是说那天在聚丰楼，是他给朕下毒？”
　　花满楼：“不错。杀害户部尚书嫁祸给在下的人也是他。”
　　皇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满楼：“其实王爷对三哥根本就不放心，那天皇上微服出巡正好给了他一个行刺的机会，于是王爷便派丁玉麟去下毒，但事后丁玉麟知道了那天我竟然也在聚丰楼，所以他为了自保不得不设法嫁祸于我，至少不能让大家相信我的证词。然而在公堂，陆小凤证明了是有人故意栽赃，于是对方再次出手，首先杀了于涛灭口，而射向江亭的飞镖只是为了让我中毒，这样既可以让我无暇揭发凶手，也让陆小凤和司空摘星都无法分身来救驾。”
　　皇帝：“可你怎么知道那天在聚丰楼喝酒的人就是朕呢？”
　　花满楼微笑：“是皇上自己告诉我的。”
　　皇帝奇道：“朕自己告诉你的？”
　　花满楼：“当我告诉皇上酒里有毒的时候，皇上第一反应便是问我是否知道了您的身份，我便知道您的身份不简单，而您那位爱喝酒的朋友当然就是陆小凤了。当晚，有人栽赃我杀害了户部尚书，我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所以才让陆小凤帮我去核实这件事，果然我没有猜错。”
　　皇帝笑道：“花满楼果然名不虚传，朕真想知道你和陆小凤到底谁更厉害。”
　　陆小凤：“看来还是花满楼厉害一点，不然三少奶奶也不会选择暗算花满楼了。”
　　叶如烟闻言甚是惭愧，满脸通红，低下头去，半晌才道：“七弟，我只是……不想让你插手这件事，我……我没想你死。”
　　花满楼微笑：“我知道。”
　　丁玉麟：“但你们到底是怎么怀疑我的？”
　　陆小凤：“丁大人觉得自己不可疑吗？”
　　丁玉麟：“哪里可疑？”
　　陆小凤：“我和宫素素在西北就已被人跟踪监视，当时我就看出，那些并不是江湖人。而后来我一出事，第一个赶过来的人就是你丁玉麟。”
　　丁玉麟：“也许我就是陪丁一到西北去找你的。”
　　陆小凤：“也许。但你该知道，你和宫素素我只能相信一人。”
　　丁玉麟：“那你又凭什么相信宫素素？她实在更可疑。”
　　陆小凤：“正因为她更可疑，我才相信她没有骗我。因为我知道她做的事已经太多，她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丁玉麟：“也许她没有骗过你，但她却可以嫁祸我。”
　　陆小凤：“但事实上一直是你在嫁祸她，你怕她将计划泄露，所以你一再设法让我不相信她，甚至利用丁一来误导我。而这就是你最致命的错误！”
　　丁玉麟：“丁一？这为什么又是我最致命的错误了？”
　　丁一：“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妹妹，就算当真是，我也宁愿帮着陆青天。”
　　丁玉麟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又怎知道丁一在这里本就没有一个亲人，更没有任何牵挂，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游戏，她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良久，丁玉麟才叹道：“难道天下的女人都向着陆小凤吗？”
　　丁一：“错！我只是觉得跟着陆小凤会比较好玩。”
　　陆小凤挑眉笑了笑，说道：“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丁一好像真的不知道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世。也许她真是你妹妹，不过若是她都不在意又有什么用呢？你利用丁一，把想让我和花满楼知道的事情故意让她知道，她自然会来告诉我们。不过你不知道丁一其实从来就没相信过你，而且有时候，你做的实在有些刻意，你去找于涛谈公事，却带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妹妹，实在有些不自然，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本来就是故意的。”
　　丁玉麟愣了良久，终于长叹道：“想不到我从一开就错了。我已无话可说。”
　　皇帝：“但朕却还有话要问你，为什么帮南王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丁玉麟神色惨然，低头不语。
　　金九龄道：“我查出丁玉麟早年为了晋升曾做过不少栽赃冤杀的事情，想来南王是有他的把柄。”
　　皇帝点头道：“原来如此，来人，把他带下去吧！”
　　已有侍卫将丁玉麟带走。南王再次端起了酒杯，叹道：“想不到我最终还是败在了陆小凤的手上。”
　　花满楼：“王爷知道自己为何会输吗？”
　　南王：“为何？”
　　花满楼：“因为你没有朋友。白云城主、巴山掌门，世上实在已少有他们做不到的事情，他们本都甘心为你做事，而你却利用了他们。”
　　南王冷哼一声，道：“哼，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成王败寇的道理本王明白，本王唯一的错处就是拉了花家和陆小凤入局。”
　　金九龄：“这实在是个致命的错误啊，致命的错误一个就已足够。”
　　南王举杯看着陆小凤和花满楼，道：“败在二位手上，本王心服口服。”说完将酒饮尽，接着南王嘴角便有黑红色的血流出，手中酒杯掉落在地，人已倒在了桌上。
　　陆小凤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皇帝则将目光转向了叶如烟。
　　花清渠忙上前一步，拦在叶如烟身前，道：“皇上，臣知道如烟做下了大逆不道之事，皇上无论要如何处置，臣都甘愿代如烟领受！”
　　叶如烟吃惊地看着花清渠：“夫君……”
　　皇帝也是一怔，道：“你说什么？”
　　花清渠：“臣已说得很明白，皇上您也听得很清楚。”
　　皇帝：“她这般陷害于你，你居然还护着她？”
　　花清渠：“不，如烟并没有害过我。”
　　叶如烟眼中含泪看着花清渠，道：“夫君，你不怪我？”
　　花清渠轻轻拉起叶如烟的手，道：“如烟，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我知道你跟官府合作，利用大通钱庄的赋税流通敛财，我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想帮你。”
　　司空摘星：“哦~所以你才会知道账册的存在，让我去偷。”
　　花清渠点头。
　　叶如烟更加惊讶，道：“夫君，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花清渠：“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我还知道你一直都在帮我，不想牵连我。你先是想将月灵珠交给陆小凤，后来你又利用帮南王拿于涛的密旨之便将密旨收藏，以此为条件威胁南王逼他让空空儿从我这里盗走月灵珠。如此，即便后来丁玉麟又将月灵珠送回，也可说是盗珠之人下的毒了。只是你没有想到，南王还是把这件事栽到了花家身上。如烟，我知道你一直担心我会因谋害皇上获罪。”
　　叶如烟倒在花清渠怀中，只是流泪，却说不出话来。
　　陆小凤：“这么说你也知道少奶奶让钱庄掌柜暗算我了？”
　　花清渠：“我的确知道。”
　　陆小凤：“花清渠，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就任由她来害我？”
　　叶如烟：“陆公子，对不起，那也是南王他们的意思，我……”
　　叶如烟尚未说完，陆小凤便一抬手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
　　花清渠笑道：“你陆小凤岂是那么容易就给人害死的？更何况南王他们还想利用你，没想要你的命。”
　　陆小凤笑：“花满楼，像你哥哥这样的朋友恐怕也很难找吧。”
　　花满楼笑：“那你们两个岂非很投缘。”
　　皇帝看着几人，沉吟道：“既然花清渠你定要护着叶如烟，朕就给你这个人情，不过叶如烟的确犯下了死罪，不可就此了事。”
　　叶如烟和花清渠在等着皇帝的吩咐。
　　皇帝命人取来了纸笔，端至花清渠面前，说道：“花清渠，朕要你写一封休书，现在就写。”
　　叶如烟一惊，从花清渠怀中站直身子，看着花清渠。
　　花清渠却道：“皇上，这休书臣不能写。”
　　皇帝奇道：“不能写？”
　　花清渠：“如烟的确冒犯了皇上，但她并没有对不起我，所以我不能写。”
　　皇帝沉吟不语，他不得不承认花清渠说得有道理。
　　叶如烟却忽然退开两步，含泪道：“夫君，这封休书你必须写。”
　　花清渠不解道：“必须写？”
　　叶如烟：“你总该承认我跟你一样，可以选择自己想做或不想做的事情吧。”
　　花清渠：“我承认。”
　　叶如烟：“那你也该明白，若要在一起须得两个人都愿意，但若要分开，只要一个人愿意便可以了。”
　　花清渠苦笑道：“我明白。”
　　叶如烟：“那你现在总该知道为什么这休书你必须写了。”
　　花清渠：“我已知道了。”
　　叶如烟：“那你为什么还不写？”
　　花清渠：“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叶如烟：“你问。”
　　花清渠：“你为什么选择离开我？”
　　叶如烟：“除了爱上你，如烟这一生没有哪件事是为自己做的。我现在也想自己来选择，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花清渠叹道：“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叶如烟：“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些决定，我这样想岂非很自然？”
　　花清渠凝视着叶如烟，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道：“好，我写。”说着拿起笔来。
　　花满楼道：“等等！三哥，她是想去找唐天纵。”
　　找唐门复仇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叶如烟不想把花家也牵连进来。
　　花清渠苦笑：“我知道。”
　　无论如何，这都是叶如烟的决定，花清渠没有理由阻止，即便是生离死别也只能认。
　　也许人生就是这般无奈。
　　花清渠写完休书，交给了叶如烟。
　　叶如烟垂泪道：“夫君，珍重。”说完转身离去。
　　花清渠放下笔追了上去。
　　陆小凤还想再说什么又忍住了，只低着头，轻轻叹了口气。
　　花满楼亦是摇头叹息，却也不能说什么。
　　花清渠走上前去，拉住叶如烟，说道：“等等，我们一起走。”
　　叶如烟没有回答，两人一起携手离去。
　　皇帝轻叹道：“她若去唐门报仇便已经是个死人了。就让花清渠送送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