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觞菡萏曲》七月和四月

10、月魁公子

　　当我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拥进楼里，我终于明白一个事实。‘天下有名楼’原来不是酒家，是妓院！

　　我坐在椅子上，左边是一个胭脂浓抹的女子，右边又引来一个更加香气逼人的女人，借着倒酒坐到我腿上，害我差点弹起来。

　　“都跟我停！”我大吼一声，整个大厅都静极了，我忙拉过一名老鸨模样的人，“这位姐姐，请问，这里难道‘不是天下有名楼’么？”虽然是叫姐姐，不过看她那眼角的皱纹，估计是个老鸨了。

　　“哎呦，这位小公子，天下最有名的楼不就是妓院么!”说话时还不忘把那不知道浸了几斤象水的手帕在我脸上扫来扫去，我差点窒息！老鸨洪亮的声音惹来人们的欢笑，我杵在那里，窘到不行，的确这是第一次来妓院，所以，我开始兴奋起来，怎么着也不能错过啊，什么事情都要尝试，王老头如是说。

　　老鸨看我一时脸红一时眼闪火焰，估计我被吓到了，打着圆场说，“看来这位小哥不习惯这前厅嘈杂之地，不如到后院看看，小花小叶带公子去后面，别看公子细皮嫩肉就偷吃啊。”说着扭臀走了。

　　“公子，请跟我们来。”原来从刚刚开始粘着我的这两姑娘叫小花小叶。话说凌哥哥呢？完全没看见人！

　　“姑。。姑娘。你们有没有看见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个人？“

　　“公子叫我们小花小叶就好，您说的那位公子早就到后院去了。”什么！看来凌哥哥对这里还真是熟门熟路，居然把我一个丢在这里。

　　“公子，前面就是后院了，小花小叶是不能到里面去的，这是规矩。”两个女子推了我一把，又去前面迎客了。看着她们欢笑的背影，我突然为她们悲哀起来，风尘女子，年华韶尽，不过短短数年，况且在青楼这种地方还有等级之分，看她们刚一瞬对内院那向往的一瞥，估计她们都没进来看过吧。不知道这后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这位公子，您真是赶上好时节，今天可是我们有名楼头牌月魁公子接客的日子！”又一名老鸨打扮的女人上来迎我。月魁公子？难不成这女子还有名号？我满怀好奇走进院内。

　　不比前厅嘈杂，院内安静许多，时不时几个公子哥吟诗几句，几声欢笑，正对门一座高台，有女子抚琴。

　　“公子，有人请。”老鸨笑看我，我意识到自己被里面的场景看呆，再看她指的方向，一座雅间，里面不是凌哥哥是谁？火速冲过去。

　　凌哥哥轻抿一杯酒，马上他身上的女子就斟满一杯。我气呼呼坐下。

　　“小薰，我还以为你找不进来呢。”又是那种浅笑，气不打一处我张口就道。

　　“哪比得上凌哥哥，对这里可是如回家，熟悉得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辣，还是家里的桂花酿好喝，“咳咳”我拍着胸脯。

　　“小薰，你在吃醋？”

　　“谁吃醋？！”抬头，凌哥哥已来到我面前，一手抓着我，另一手帮我顺气，雅座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看见眼前放大的凌哥哥的脸，我感觉酒劲上来了，脸红红。

　　“我好像喝醉了。”摇晃脑袋，我把手从零哥哥手中抽回。

　　“小薰，”凌哥哥清唤我，距离太近，我甚至可以看见哥哥喉结的滚动。

　　“下面是我们有名楼的花魁‘月魁公子’表演，之后就看各位谁抱‘美人’归了。老鸨的声音打断我们的谈话。凌哥哥也落座，端起酒杯看着台上。

　　一个衣着火红的人抱琴上台，长发如练，媚眼如丝，唇红齿白，裁剪合身的束衣看出娇好的身材，真是个美人啊，我的目光沿着她雪白的脖颈往下。。

　　“他是个男的？！怎么是花魁？！”

　　凌哥哥一口酒好不容易咽下，坏笑看我，“你不知道这世上有种职业是‘小倌’么？”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知道的还多呢，什么攻受还有好多名词，不过，自古女子沦落为娼，但是男子流落青楼这种地方，虽然，王老头的书上这方面描述很多，但是我还是很难想象男子膝身人下。于是便仔细打量起台上弹琴的‘月魁公子’来。

　　修长的手指在弦间轻跃，曲音流泻，长发随轻盈的动作微微起舞。他端坐在那里，如果换上一身劲装，那气势怕是许多富家子地望尘莫及吧。如果不是在这教坊之中。

　　我一边感叹，一边端起酒杯，酒味还在喉间滑动，却不是滋味。

　　“怎么，小薰，看上人家了？”凌哥哥看着台上玩笑的问我。

　　“怎么会？对方可是男的啊。”

　　“谁说男人不能交好？”

　　“我当然知道，不过。。”难道凌哥哥有这方面的嗜好，说起来，凌哥哥今年十七了，还未成亲。

　　“如果是喜欢的人，又在乎他是男是女？”凌哥哥又满上一杯，复而笑看我，“既然小薰你无意，那等下可不能和哥哥抢啊。”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