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逃出生天》桓哲

5、CH.05

　　05.

　　与两个富江共度的夜晚，非常煎熬。

　　一个富江睡着之后，行李箱里的另一个富江将她推醒了。

　　“你打算一直将我藏起来吗？”

　　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是这么想的。

　　曾莫涵迅速地转移了话题。

　　“你这么快就复原了啊？”

　　富江冲着她微笑，眼下的泪痣借着朦胧的月光依然十分醒目。

　　“小涵啊，趁着她睡着了，帮我杀掉她吧。你不是懂得怎么处理我的尸体吗？那就让她永远地消失。毕竟，这个世界上有我一个就已经足够了啊。”

　　曾莫涵嘴角抽了抽。

　　她从厨房里拿了把切菜的刀具出来。

　　富江的笑容渐浓。

　　然而……

　　曾莫涵走到富江近前，一把将刀/子塞进富江手里。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才不会去杀人呢。

　　熟练地把富江惹毛了，曾莫涵的心情愉悦了许多，入睡也变得很快。

　　醒来以后，行李箱空了，富江的书包也不见了。

　　她找遍了整个房子，就只找到卧室的那一个富江。

　　这回换成曾莫涵将富江吵醒。

　　“喂，醒醒。你不去上学吗？”

　　她不确定这是哪一个富江，就只能旁敲侧击。

　　按她的推测，这个富江应该是第一天在她这里留宿的富江故意留下的分/身。

　　分/身不知道主体已经被杀了，所以才会延续那天的想法……注意力都放在她一个人身上。

　　也许……富江认为她会发现那个生长过程中残缺的身体组织，因此崩溃、发狂。

　　富江应该不会主动制造分/身。

　　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性……那是一个测试。

　　那天，她烧火的时候被富江目睹了。

　　富江在那时就知道了她的秘密，才会放心大胆留下组织和鲜血进行这个测试。

　　但她干脆就没有找到富江留下的“礼物”。

　　富江慵懒地起身，伸手摸了曾莫涵的脸颊。

　　“你是说那个蠢货吗？”

　　富江捂住肚子，前仰后合。

　　“谁在乎去不去上学这种事啦！她这么笨，我猜她昨天肯定被分/尸了！对不对，我有预感！”

　　“富江”的思想和行为是一模一样的。

　　眼前的这个富江嘲笑另一个愚蠢，曾莫涵就觉得怪怪的。

　　富江习惯了她的不配合，就继续说下去。

　　“她一过去，那些人肯定吓坏了。就不用我动手去收拾他们了。那群胆小鬼，我就知道他们都是一帮自私自利的家伙，根本不是真的爱我！”

　　说到这里，富江眼里闪动着泪花。

　　她往曾莫涵凑近了，似乎想让曾莫涵将她的眼泪看得清楚一些。

　　“小涵，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对不对？”

　　应该是的吧。

　　她并没有那种被富江吸引到疯狂的感觉。

　　曾莫涵没有接话，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问富江：“吃早饭吗？”

　　富江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你不会也要去上学吧？你就留下来陪我嘛！”

　　很快，富江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也行，那就换我陪着小涵你吧。我也很想去看一看呢！他们现在一定很惊恐，富江居然又复活了，他们欺骗自己，以为自己见到了鬼魂，又会再次把她杀掉，这样我的麻烦就也解决了。”

　　富江对自己异常的身体状况完全没有隐藏的意思。

　　一个富江从这间房子离开，时隔不久，另一个以同样的姿态走了出来。

　　从家里到学校的一路上，都风平浪静。

　　就在曾莫涵走进教室楼的那一瞬间，气氛发生了骤变。

　　她听到了从自己教室传来的惊声尖叫。

　　那种刻意压制以后依然刺耳的喊声，让曾莫涵在听到的一瞬间就皱紧了眉头。

　　她放轻步子，悄无声息地上了楼梯。

　　花了大约两分钟站到教室窗口。

　　教室的门窗紧闭，安静得只能听到奇怪的规律的刮擦声。

　　班里四十几个同学比昨天野营的时候还要团结一心。

　　他们紧紧地围成了一个圆，彼此之间没有缝隙，手上做着同一个动作，拿各式各样的东西攻击着正中的同一个目标。

　　有着两百个学生的这所学校，就只有他们一个班的学生在。

　　今天是周日。

　　她这时才想起来。

　　她挪了挪，站到窗户侧，尽量不让自己出现在同学的视野里。

　　瞥了身边的富江一眼，发现富江难得爱惜生命，和她一起躲在了旁观的角落。

　　圆圈散开，猩红的颜色从中间向四周扩散开。

　　教室的地板一半都被鲜血染红了。

　　班级同学的手上衣服上也都是血。

　　地上没有明显的尸/体碎片。

　　曾莫涵注意到，他们每个人的嘴唇都是鲜艳的红色，乍一看以为他们用了同一款唇彩。

　　班主任不知说了什么，同学们就分散开了。

　　他们将浸血的衣服脱了下来，统一换上了柜子里的运动服。

　　教室大门打开了。

　　他们拿出了大扫除的工具，呼啦啦去厕所接水。

　　曾莫涵躲避不及，被其中一个人发现。

　　那个人还招呼她：“曾莫涵，你也来了啊！教室里不知道被谁弄得一团乱，你既然在的话，就帮着一起收拾吧！”

　　他身上带着一股鲜血的腥味，自己完全没有察觉。

　　曾莫涵冒了冷汗，很害怕引来其他人的关注。

　　她的表情匮乏，在以往应该是缺点，在此时，却是救命的天赋技能。

　　她冷淡地说道：“今天是周日，我记错了日子，所以打算回家了。”

　　“哦。”那个人说道。

　　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曾莫涵好运地离开了学校。

　　她被新的血腥画面震慑到了，一直到走出学校两条街道，她才发现——

　　富江不见了。

　　心脏被恐惧掌控着。

　　她很不喜欢那种失控的感觉，硬着头皮又往回走。

　　返程的路上，果然就找到了富江。

　　倒在血泊里，心脏插了一支钢笔芯，鲜血汩汩地冒出来。

　　就和小型喷泉表演一样。

　　这条路的尽头，只有一个穿着学校统一运动服飞奔离开的男生。

　　零星的人群向富江聚拢过来，即使在富江死后，这些陌生人也为她的美丽而震惊。

　　“太可怜了啊！”

　　他们这么说道。

　　200米外有一所医院，曾莫涵很快听见救护车的鸣笛声。

　　场面早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富江……很快就会变得到处都是。

　　昨天她是这么想的，今天还是这么想的。

　　她走在人群相反的方向，觉得有一点累。

　　很想从这个恐怖的梦境醒过来。

　　尽管，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