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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04 ...

  •   04.

      大言不惭说要毁掉曾莫涵的富江,在那之前就被其他人摧毁了。

      那是在班级露营的当日。

      富江和老师发生争执,从山坡上摔了下去。

      当场死亡。

      同学们围拢了过来。

      心情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变得亢奋。

      曾经因为富江结下的仇怨,在这一刻都不复存在。

      班级的人心从来没有这么团结过。

      大家交换了眼神,班主任说道:“我们就当作今天这件事没有发生,每个人都拿走富江身体的一部分,这样,就没有人会发现这起意外了。”

      班主任拿来了医药箱,学生们围拢在一起解剖富江的尸体。

      他们不止欣赏她唯美的五官,将她的肢体分解得支离破碎,还打开了她的胸腔,欣赏了她的身体内在。

      一个女孩举着富江的肠子说道:“富江的肠道都是那样美丽呢。”

      立马就有下一个举起富江的小腿,“她的小腿肌肉是如此的健康优美!”

      班主任老师对着富江的头颅落下一个亲吻。

      他宣布说:“让我们大家好好地和川上富江同学告别吧。她虽然离开了这个世界,但她的一部分会永远地归属于我们。不管你们拿去毁掉,还是收藏,你们都要保证今天这件事成为我们大家共同的秘密。”

      同学们一个接一个回忆着富江的音容笑貌。即使和富江有过矛盾的同学,脸上也都挂着幸福满足的微笑。因为嫉妒心理,也是对富江美貌的一种认同。

      他们拥抱着富江的残/肢,都快乐地仿佛置身天国。

      班主任微笑地看向曾莫涵。

      “你想要富江的哪一部分呢?”

      草地上只剩下一团分辨不出器官的模糊血肉。

      曾莫涵在全班同学和老师的注视下感觉浑身发冷。

      她不能做例外的那个人。

      否则……他们绝对会杀了她!

      曾莫涵指向班主任的手掌。

      她说:“富江是我的好朋友,我想要她的头颅。”

      虽然她会主动留下来收拾残局,但她既然得到了拥有富江大块身体组织的机会,那就不会拒绝。

      曾莫涵的表情和在场所有人都不同。

      是一种完全的漠然。

      一想到,在他们抛/尸以后,富江就会遍布日本的各个角落。

      她甚至还有点生气。

      她考虑过要不要将富江的秘密告诉面前的这群人,好说服他们帮助她将富江彻底毁掉。

      在她真正的目睹了眼前的这一番惨事之后。

      她便否决了这一个可能。

      富江的存在,会唤醒人心深处的罪恶。

      令他们的底线一跌再跌,直到他们终于露出自己最丑陋的一面。

      她原本会同情他们的遭遇,这时却不那么想了。

      富江也许……只是一个契机。

      一个极/端的契机。

      他们后来会陷入富江复生的恐慌之中,并不值得同情。

      都是他们自己酿成的后果罢了。

      在他们中间,很少有人能够像她一样,掌握着消灭富江的诀窍。

      不管他们将富江的身体丢弃到哪里或者说存放在哪里,只要富江的组织和鲜血没有清除干净,都会让这个世界上多出来一个全新的富江。

      班里有四十多个学生,那就一下子多了四十多个富江。

      富江之间据说会互相残杀,她们都想成为唯一的那一个。

      排除了富江们内斗的因素,由富江传播的恐慌,速度也将是指数级的。

      光靠她一个人已经无法阻止这场危机。

      更何况,她的立场早就产生了动摇。

      她开始质疑,富江与这些被富江蛊惑而失智的人,究竟谁才是邪恶的化身。

      也许只能责问富江的造物了。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们在追逐富江的过程中,将自己心中的恶念放大千倍百倍吗?

      曾莫涵并不真的对这个电影世界的价值观感兴趣。

      她靠思考维持冷静。

      她一直思考到了第二天早上,露营结束的日子。

      昨晚,所有人都入睡的时间,她将富江的头颅放在了那一大片的血泊里。

      她许诺同学们,会将富江的鲜血清扫干净。

      事实上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

      富江的血肉会自动往大组织汇聚。

      草地光洁如新。

      她捞起富江的人头,装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一晚上的时间,富江的头发就从缝隙里掉了出来。

      她拉开拉链,富江对着她微笑。

      “我真是不喜欢这个逼仄的空间,我想要从这里出来!”

      富江才只长出来一个脖子。

      曾莫涵摇了摇头。

      “你现在出来,他们会再次杀了你的。”

      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富江复生的迹象。

      可能因为那些组织实在太少了。

      曾莫涵听到有人说“我感觉那个东西变肿了哎”。

      如果那个人不要那么胆小,大胆地去触摸富江的血块。

      一定会有更丰富的发现。

      但他们都与之错过了。

      出于习惯,曾莫涵还是收集了一部分的“富江”。

      她的那些同学都很胆小。

      有的甚至一解散队伍,就在野地里剖了个坑将“富江”埋了起来。

      曾莫涵的收集工作没有想象中困难。

      这也导致了,她的行动进行到一半就无法继续。

      富江现有的组织越多,复生的速度也就越快。

      曾莫涵已经背不动富江了。

      她进了商厦,买了一只旅行箱。

      在厕所里给富江挪了个窝。

      富江的身体长出一半。

      她说:“我饿了。”

      曾莫涵回了她两个字。

      “闭嘴。”

      从隔间出来,旁边的人刚好也出来。

      那个人忍不住将视线放在她身上。

      “我明明听到里面还有一个人的。”

      曾莫涵黑着脸,指了指自己刚刚塞在右耳的耳机。

      示意自己只是在声讯电话。

      她原本没有解释的必要,但她还是因为心虚,做了多余的举动。

      曾莫涵拉着行李箱径直回了家。

      旋开锁钥的瞬间,她停下了动作,没有一下子推开房门。

      房间里有异常的动静。

      她将眼睛贴近了猫眼,从猫眼里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曾莫涵的心口突突跳着。

      那扇门自己打开了。

      富江从她的房子里跑了出来。

      温热的双手揽住了她。

      “小涵,你回来得太晚了,我等了好久啊!”

      曾莫涵确认自己手上的行李箱还是沉甸甸的。

      她很快明白,之前富江在她家里耗费三个小时究竟做了什么。

      除了富江的动机。

      她弄不明白。

      很快,她的家里就会有两个富江。

      富江复生的那一刻能够得到死亡之前的记忆。

      因此两个富江之间,有一个不知道另一个的存在。

      行李箱里的那个富江……

      让她觉得自己提了一只重磅/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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