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们的高三》满山李

146、分数

　　暑假的日子过得飞快。
　　在顾欣然忙于打理服装店的时候，成绩出来了。
　　一大早，李可输入长串长串的数字，终于从168声讯台里听到了自己的成绩。奶奶和妈妈就在旁边，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但电话里机械般的声音播报出最终成绩是“750分”时，李可妈妈在旁边大叫起来：“儿子，稳了，稳了！”
　　一旁的奶奶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750分到底是多少，但应该是个好成绩，于是赶紧说：“乖孙，中午加餐，中午加餐。”
　　“对，加餐，加餐。对了，李可你把顾欣然叫家里来。”李可妈妈脱口而出。
　　这是李可第一次从妈妈那里听到“顾欣然”的名字。
　　惊讶马上代替了惊喜。
　　等李可妈妈开始给亲朋好友们打电话通报李可成绩的时候，李可已经回到房间，给顾欣然拨通手机：“欣然，我成绩出来了，750分，去年武大最低分才710分，今年题目这么难，应该问题不大。你那边查成绩了吗？”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电话那头的顾欣然也为李可而高兴，“我待会儿查。等下给你电话。”
　　“有个事情跟你说一下。我妈怎么知道你的存在？她让你中午来我家吃饭。”李可说。
　　顾欣然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她不能把以前见过阿姨的事情告诉李可，就说：“还不是怨你，有事没事赖在我这里，现在好了，你爸妈会不会来一个棒打鸳鸯？”
　　“我刚刚也这么想，但好像她说的时候挺开心的。我待会儿去找你吧，上午别开店了，我陪你买点礼物。”
　　“好。”顾欣然答应下来。
　　其实李可妈妈把顾欣然叫到家里来，第一是对李可的奖励，儿子考得不错，邀请顾欣然是要告诉李可，谈恋爱父母不反对，别再偷偷摸摸的了；第二是对顾欣然的弥补，毕竟上次的事情对顾欣然是一个伤害。

　　等挂了电话，顾欣然给陈丽打了电话。待把店铺的事情安排妥当，她才拿出早已准备的准考证，开始查询成绩。
　　等最终成绩出来，顾欣然也松了一口气。数学成绩不理想，幸好英语还行，最后659分，比去年多了30分，去省内重点没有问题了。
　　其实正如老师们预料的，这次大家数学、语文都没有考好的情况下，标准分并不见得真降低多少。
　　如果是原始分，大家分数将下降明显，但李可所在的省采取标准分统分制，以单科平均分搞正态分布后按统计学概念计算成绩，无论这次数学平均分是60分还是90分，标准分对应的就是510分。顾欣然的数学只有530分也就是平均分之上一点点，也不知道原始分具体是多少。
　　顾欣然听到成绩后，内心悲喜交加。
　　因为对数学成绩的不自信，再加上生李可的气，她没有选择填一个武汉的高校。哪晓得李可在自己打工这十多天把她视作手心里的宝，她真有点后悔了。
　　“哎，难道这就是命吗？”顾欣然想到在宾馆那一晚李可的小心翼翼，觉得自己对李可确有亏欠。
　　她赶紧给李可发去短信：“亲爱的，我可以去读大学了。谢谢你。今天我放假，好好陪你。等你，快来！”

　　李可看到了顾欣然的短信，正准备回电话，却不停接到亲朋好友和同学的电话。
　　很快，朋友们的成绩都出来了。

　　秋明的成绩超预期，去成都读什么经济管理学院绰绰有余。一姐专业课成绩早通过川美的考核，文化课过线就可以，自然没有复读的理由。
　　李可也从秋明那里知道了老大和东平等人的成绩。
　　老大这次考超难的数学题如砍瓜切菜，数学单科成绩全省应该在前5名，竟然有880分，最后总分进北大应该问题不大。秋明打电话问的时候，老大家正在放鞭炮，可想而知谢爸爸是有多高兴。
　　兴宁中学的传奇，藏经阁扫地僧，终于可以走出兴宁中学的校门了。
　　李可为老大由衷地高兴。
　　东平成绩和预期差不多。他不是临场发挥型考生，当然在318耳濡目染一年，又有卢惠兰的激励，当然也不会掉链子。620多分的理科成绩，上一本留在省内读书问题不大。卢惠兰是文科，成绩也是610多分，也不用过于担心无书可读。
　　知道大家都能拿到自己理想的分数，李可心里大石头落了地。

　　兰亭在知道自己成绩后，也第一时间拨通了李可的手机。
　　“李可，你总分多少？”兰亭开门见山地问。
　　“我英语只有590分，你觉得我能考多少分？你跟教导主任熟悉，问问新的补习班谁当班主任。”李可说。
　　“什么意思？”
　　“我要学习老大，百折不挠。”
　　“你总分多少！”就凭认识李可十多年，一听李可贫嘴，兰亭就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成绩不理想，你能不能不要问了好不好，男人是讲尊严的！”李可还是装可怜。
　　“你到底说不说，好，你不说是吧，我给你家打电话，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别别别，我说还不行吗？”李可看到兰亭不吃他这一套，顿觉无趣，“总分750，你呢？别说比我低，我知道你英语这次差不多满分了。”
　　“哈哈，就比你高，我760，哎呀，真是委屈老娘了，从小学到大学，都要和你一个班，你说，你家祖坟是不是冒烟了。”兰亭嘚瑟起来，自进入补习班以后，终于名正言顺赢了这个以前的后进生了。
　　李可对她成绩好并不意外，因为知道兰亭英语这次考得奇好，而自己这次语文竟然碉堡了，自己最后能得750分，还多亏数学屌爆。李可意外的是，兰亭说“以后还在一个班”。
　　“什么一个班，你没有报新闻学？”
　　“这次武大在我们省不招新闻传播，上次听你说的那个基地班好像蛮牛的样子，第一志愿就选了那个专业。”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任性，万一有更高分的人也选这个专业，你是稳了，我就挂了。”李可本来信心满满，现在一种莫名恐慌。
　　“赌一把嘛，上天让我们两人同学十多年了，怎么可能狠心把我们拆开。”
　　“你分数高当然可以说风凉话了，我选了服从调剂，武汉大学什么文法理工农医，调到农学去怎么办，毕业了回老家种田去呀。我现在风险很大的好不好？”
　　“你对我生什么气嘛，你自己说的，武大的招生老师来县里，你家还专门和他吃了饭，说你分数上了线专业有保证的，就因为这样，我才想着和你填一个专业，要说风险，也是我有风险！”兰亭理直气壮地说。
　　“我认真说的话你不听，我吹牛的话你却总记得住！算了，恭喜你，老班长。我有事，先挂了。”不等那边回话，生气的李可就把电话挂断了。
　　兰亭知道李可真的生气了。她现在也懊恼起来，但事情已经发生，只希望老天垂帘了。
　　和顾欣然一样，她现在突然觉得对李可有很大的亏欠。
　　“中午，我去他家道歉好了。”兰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