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第十九章 ...
-
楚溪惊到,已被景尘掐住脖子,看着她,他的眼中一阵温柔,一阵狠厉,嘴角一直笑着。
“虽然已经被你发现,我还是想留着你的命,让你看看洛隐是怎样被我一点一点杀死的,”景尘松开手。
楚溪摊坐在雪地上,看着景尘走向洛隐,“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们不是情如兄弟的朋友吗?”楚溪大喊。
“兄弟,朋友,那只是你看到的假象,”景尘停住,回头看着楚溪,“明廷相识,我不舍得杀你,不过,我要你记住,他是因你而死的。”
景尘迅速走到洛隐身边,拿出匕首,也不犹豫,刺进他的心脏。
“景尘,他是洛隐啊,”楚溪大喊,看着匕首一次又一次刺进洛隐的身体,悲痛欲绝,“阿隐。”
楚溪努力的往前爬着,忽然周围涌上来很多黑衣人,耳边环绕着众人的嘲笑,她双手抱住膝盖埋头,要堵住自己的耳朵,可是最直接的办法是直接捂住耳朵,她一直摇着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楚溪知道他就在人群外,拼命的爬着想要挤开挡在他面前的人,她在害怕,她从来没有过此刻的心痛,从来都是他在保护自己,只感觉这几米的路,充满着艰难险阻。
嬉笑、讥笑的吵闹中,她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在叫她的名字,她抬头望着那个方向,人群中出现了缝隙,然而,他却消失不见了。
楚溪忽然惊醒,睁大眼睛,平复着慌乱的心,原来后来发生的只是梦。
然而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她开口说话,也没有声音发出来,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五感。
还未想其他的事,她又昏睡了过去。
楚溪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到云都,楚陌急匆匆的进宫去见赫连寻綦,未进晨泽殿,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咳嗽声,示意守在殿门旁的乔数不需要通报,他走进去,看到燕君澜正在诊脉,赫连寻綦脸色苍白。
他本是悄无声息的走开,只听赫连寻綦道:“楚溪的事,朕已知晓,派了暗卫前去搜寻。”
“臣多谢皇上。”
“何需言谢,凡是云苍子民,无论发生什么,朕都会派人竭尽全力去帮忙,更何况楚溪对云苍有恩。”
话落,赫连寻綦又继续咳嗽,燕君澜急忙从药箱中拿出一根银针,扎入他的颈背,须臾后方止住了咳喘。
随后燕君澜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写着药方,赫连寻綦起身问道:“朕的病,如何?”
“君澜配些新的药,可暂时控制病情。”
燕君澜写完交给乔数,随后与楚陌和赫连寻綦去到偏殿之中。赫连寻綦从暗阁中拿出盒子递给楚陌,那是暗卫传来的消息。
最后一个看到楚溪是在芜都,向西南方向行去。
“他们去了明都?”楚陌猜测道。
“无法确定,不过此时边境防守弱,丰祈一旦有所动作,我们防不胜防,”赫连寻綦看向楚陌,“朕知你担心楚溪,若不隔断他们,云苍会永无安宁之日。”
“臣知晓其中利害,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朕已经让阿荀去寻楚溪,他手中有江湖势力,定能比一般人要快,还有,你要平安回来。”
芜都城内,洛隐刚刚醒来,屋中点着炭火盆,此时又是晌午,他依旧觉得冷,于是穿上披风坐在炭火旁。
景尘坐在一旁熬着药,扇着炉中火道:“你是何时知道这背后之人是陆元揭?”
“凌阴皇后中毒时,我便有所怀疑,直到风栖梧出现在明都,才确定这一切,不过终是晚了一步。”
“你也不必自责,连师父和左师叔都猜不透他的心思,我们又如何能做到,能在他的计策下安然无恙,已实属不易。你已尽最大能力保护楚溪,她不会怪你。”
“我知道她不会怪我。”
景尘将熬好的药倒入碗中,递给洛隐后道:“七灵诀一直都是传说,陆元揭应该还不确定它是什么,否则他也不会试探你。”
洛隐喝尽碗中的药,道:“所以,他会带着阿楚去确认,这正是我担心的。”
“如何确认?”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而且是两个人,是荀澈与南宫信。
天空飘起了雪花,两个人抖了抖身上的雪,坐到炭火盆旁,只听南宫信道:“荀澈已经来了,现在你可以说说怎么救楚溪了吧。”
荀澈脸上急切,看着洛隐道:“事情凌阴太子已经告知于我,玉音公子有何计策,还请明说,如此我们之间配合,也好早些找到小溪。”
“那就请两位坦诚相告,”洛隐摆弄完炭火,抬头看着荀澈道:“八年前,阿楚是否去过邺都。”
荀澈也看向洛隐,瞬间他便明白了那眼里的另外的询问之意,避开眼神,回想了一会儿才道:“没有。”
洛隐又看向南宫信道:“蓝尾酒是阿楚所酿,阿信认真想想之前是否见过她,在哪见过?”
“以前我从未见过楚溪,不过,蓝尾酒和救她有什么关系,我听得稀里糊涂,你倒是解释清楚。”
“云苍八年前的皇室内乱,当年的五皇子并不是坠崖而亡,是因为承受不住蛊虫的吞噬,那一次,中蛊毒的还有太子和煜王,”洛隐看着荀澈,“我说的可对?”
见荀澈不语,洛隐知道他猜对了,继续道:“景师伯说过,蛊毒是万毒之最,解药必须同源,纵使是神秘的七灵诀,也不会违背亘古不变的道理。蛊毒就是陆元揭所制,太子和煜王两个人能够活下来,是阿楚手中的七灵诀起了作用。八年前云苍邺都和邬都发生瘟疫,极有可能是养蛊之地。阿楚拥有七灵诀,一定也去过那里,邺都又是云苍中最大的城,要想知道具体在哪也不是容易的事。此时分秒必争,慢一步,阿楚便会有危险。”
南宫信终于明白,为什么楚溪会隐藏自己通晓医术,她不仅是为了保护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了保护云苍的皇上和煜王。而她八年前去过邺都,又如何拥有了七灵诀,难道她不是楚溪?只觉得不可思议,想到一些事,于是道:
“我确实喝过蓝尾酒,但带来这酒的不是楚溪,是蓝袭烟,云苍的女将军。她说,酒是她的一个朋友所酿,世上独一无二。”南宫信眼神透着一丝悲伤,“阿烟说,她来自邺都。”
“难道楚溪和蓝袭烟互换了身份?”景尘猜测道。
“很多可能,邺都音律闻名,阿楚懂得魔音术,蓝袭烟懂得战术,更像是楚家人。”
荀澈一直未说话,想起他和楚溪的第一次相见,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他怎么也想不到她是将军府的小姐,个头又比同龄的孩子矮了很多,如今想来,她或许不是真的楚溪。
他忽然想起楚陌曾和他说过的一件事,楚溪的肩上有有一个红色似火的胎记,他将此事告诉众人。
听完后,南宫信立即道:“阿烟的肩上确实有这样的胎记。”
几乎是确定了楚溪就是蓝袭烟,为了万无一失,写了信询问楚陌,南宫信留在原地确认,一旦判断错误,带人去别的地方。荀澈去往明都,阻拦他们逃出云苍。洛隐和景尘前往邺都。
灰蒙蒙的天空中顿时下起了暴雨,楚溪站在屋檐下,急忙向着隔壁的院落跑去,不知从哪找到一把伞,跑到院中土地上的那株草遮挡,又找来铲子,小心翼翼的挖着周围的土。
雨大的惊人,甚至下起了冰雹。冰雹打透雨伞,险些落到那株草上,楚溪用身体为它遮住。冰雹打在她的身上,瞬间出现伤痕,但她似乎没有感觉。
“等冰雹过去,再弄,”檐下传来荀澈的声音。
她似是没有听见,依旧忙着,将草移植到木盒中,扔掉工具,捧着木盒,跑到檐下,没有搭理赫连寻煜。
“为了它,怎么就不爱惜自己?”荀澈看着楚溪的背影,语气有些愤怒。
楚溪停住,转过身看着他,雨水从她的脸颊顺流躺下,全身湿透,隐隐约约能够看见被冰雹打过的淤痕。
“它可比我的命重要,”楚溪笑着道,盯着荀澈,“培养了这么多年,就差几天成熟,要是死了,岂不可惜。”
“比起它,我更在乎的是你,”荀澈喊道。
楚溪也没想到荀澈会说这样的话,他们是朋友,却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出这样直接的话,愣了几秒,道:“我这不是没事嘛。”
越是听到这样的话,荀澈越是生气,转身离去,她在他的身后叫了几声他的名字,也没能让他停下。
楚溪知道,荀澈是真的生气了。她起身追去,每次刚要拉住他的衣服,他就消失不见。
他站在院中不知所措时,颜倾突然出现在眼前,她知道他只听命于荀澈,电光火花之间,她反应过来,拿出银针扎入他的体内,封住他的武功,勾住他的脖子,又拿出一根,贴着他的脖颈。
“带我去见阿荀,”楚溪威胁那个人道。
颜倾没有反抗,大约走了几百米,停下,指了指前面,楚溪将他放开,眼前楼阁门紧闭,檐下写着‘日沉阁’三个字,这让她想起一句诗‘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楚溪推门而入,顿时让她吃惊不已,日沉阁有两层,中间镂空,四周竖立着满满都是书籍,竟让她忘了此去的目的。
书籍分类明确,‘书香之气’似乎让楚溪忘了正事,不由自主地向前走,看到‘奇谈杂说’一类,不禁停下脚步,拿出一本书翻阅。
“未经主人允许,私自翻看,这是偷盗。”
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楚溪才忽然想起她今天来的目的,将书放回原处,寻着声源,左转右转了几次,才看到窗边正对她坐着的人。
“你听我解释,”楚溪拍拍额头,感觉有些晕的样子。
“你接近我,有何目的?”荀澈放下手中的书,冷冷的问。
“目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若是有目的,早该被你发现了。”
“快说,”荀澈露出一丝怒色。
“以前我要与你多说一句,你从来都是爱理不理,今日怎么了?你一定要如此决绝吗?”
“说完了就出去。”
“没说完,”也许是他冷漠的态度激怒了楚溪,她走近,提高嗓音,“这世上,比你不幸、不堪的人数不胜数,你只不过暂时病了,但你有对你愧疚的哥哥,被你疼爱的妹妹,关心你、与你并肩作战的楚陌,没有了你的手足情、疼爱、友情的他们又说过什么,现在是很苦,但你也不应该拒绝他们的关心。”
“关心?”荀澈无奈一笑,“有了关心,就能让我成为正常人吗?”
“可以。”
“你还真是会安慰人,”荀澈冷笑。
“不是,”楚溪被完全激怒,靠近他,弹指间将银针扎入荀澈的体内,就见他没有了脉搏,她忽然清醒了,用了很多办法都救不活他。
脑袋终于清醒了,可是眼前的人却不见了,她在屋中到处找,就见门突然开了,她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