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的我们》北牧令

8、最隆重的演出

　　“这次迎新晚会好像弄得挺大。”
　　“可不是么，我们这都忙了多少天了，累死了。”
　　“每年不都是很简单的么？”
　　“这不是新校长上任么，非要搞得隆重一些，说是还请了一些歌手和专业舞蹈团。”
　　“以前都只有学生演出吧？”
　　“对啊。不说了，我先过去了。”
　　陈旭河正在琢磨他们说的歌手会是谁的时候，余光发现了一个已经烙印在他脑海里的背影，一个军训看了半个月的背影。一个箭步窜到牟佳周围，并加装是偶遇，还明知故问的说：“呀，牟佳。你干嘛去，上自习吗？”嘿嘿一笑。
　　“不上自习，我去体育馆，这两天晚会忙死人了。都没见你，你干嘛呢？”
　　“我还能干吗？上自习呗。”
　　“挠头干嘛，撒谎了吧。”牟佳笑了。
　　“偶尔玩玩滑板，偶尔。”
　　牟佳没有说话，看了看陈旭河的表情。
　　“好吧，没上自习。”被看穿了的陈旭河实在是难为情，赶紧岔开话题：“你们每天晚上都去彩排？”
　　“彩什么排呀，就是打杂的，布置会场，零零散散的工作还挺多，每天几十个人在那，忙前忙后。”
　　“可是你不是有节目么，算是演员呀。你要干活吗？”
　　“也有不用干活的，有一些请来的歌手，来了只走走台。”
　　“我去上自习。正好，晚上一起回宿舍吧。”
　　“不用了，我们每天都不一定，不知道几点。”
　　“没事，体育馆和教学楼这么近。一会见。”
　　“好，那我进去了。”说完，牟佳进了体育馆，三天后才会揭开面纱的地方。
　　看着牟佳的背影，陈旭河心跳依然加速，忽然一个意识出现在脑海里，怎么还喜欢看背影了，要努力在身旁啊。
　　“小牟来啦，来把这边的椅子搬到另一边去。”王老师显然来了一会了，忙的满头大汗。
　　“王老师，让你的学生把幕布在调整一下，刚才的位置不理想。”学校里的一个女老师领命令着。
　　“好的。这就去。”王老师答应完，转过身对着搬凳子的牟佳几人说：“好了，都放下手里的事，先去调整幕布。”
　　陈旭河一直看表，八点，九点，一直没有消息。自习室都没什么人了，自己来到体育馆前，里面灯火通明。体育馆里面陆续有人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钟。陈旭河就像刚才在宿舍区门口一样，发挥着鹰一般的眼睛，不过现在更困难，只有路灯亮着。牟佳出来了，低着头，一身疲态，和暗淡的路灯融为一体，累的就像上过健身教练的课一样吧。陈旭河走过去，心疼却不知道说什么：“结束啦，回宿舍吧。”
　　牟佳抬起头看着这个比她精神好百倍的人：“你还没走。”
　　“我也刚从自习室出来，就过来看看。”陈旭河说。
　　牟佳一边走一边无助的说：“你说，他们这凳子一晚上挪三遍，是有病吗？”
　　“脑子让狗亲了吧。是觉得凳子坏的太慢么，那也不能这么玩人啊。自己搬呗，搬一晚上都没人管。”陈旭河听到这事也是恼火的不行。
　　牟佳稍微笑了笑说：“像丁骁隆一样半夜一个人那种？”
　　“嗯，吓坏了保安，他的老师也不用当了，直接去门口替岗呗。胜任肯定是能的。”
　　摸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牟佳说：“我有点饿了，出去吃点东西吧。”
　　“对啊，我也饿了，这上自习还真是消耗体力。”陈旭河说，虽然他刚才也没学什么，但是却暴露了自己不怎么上，甚至可能都没上过自习的事。可以说是他非常想收回这话。
　　牟佳表示不认同，自习她上过：“能有干活累么？从我们刚才分开，到见面，我就喝了一口水。”
　　“是啊，当然是干活累，还是一个女孩子，我多想替你干。要是允许，我干双倍替你都行。”陈旭河这话说的跟玩笑话一样，却真的是心里想的。
　　牟佳已经饿到眼睛发光。而陈旭河的话，比路灯还要亮，照亮所有路灯照不到的地方，牟佳说：“嘴皮子功夫，一会去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吃，你请客吧。”
　　“北门那边晚上吃得多，关东煮，鸡蛋灌饼，炸串太多美味了，夜市一直开到学校关门。”看着一脸茫然，不知所云的牟佳，陈旭河继续说：“你不是没吃过吧，没来过这最美街？”
　　“没有。什么是最美街？”
　　“就是每个大学附近都有的，小吃一条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里每个摊位我都很熟，带你好好转转。那边的关东煮绝对一流，地理社丝（delicious）。”陈旭河这个没事就瞎转悠的人，学校附近已经熟悉的不能再多，闭眼也可以听声识路的程度了。
　　“地理什么？”一下子反映过来，是英文好吃的意思，眼睛一眯，喊道：“我要吃肉。”
　　这个地方学校多，自然给学生做小吃的夜市就生意火爆，很长的一条街每到夜里，就会有各色小吃，映着暖色的路灯，街边穿行的车流，陪伴着形形色色的人，度过不同的夜，相同的夜。
　　牟佳吃过东西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的样子，陈旭河看到，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人们说的没错，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那么与此同时，他就是最幸福的人，美食和爱都在身边。
　　“嗯，不吃了，吃饱了。我们回去吧，快要关门了。谢谢你的款待，下次我请你吃。”牟佳心还有那么一点点留恋。
　　“哈哈，好的。好吃的地方太多了，这只是最近的一处，以后可以去的地方很多。”陈旭河说。
　　“没有，我一直在食堂吃。以前在家，都在家里吃，别说夜市了，薯片我都得偷着吃，我爸说这些东西都不健康。”牟佳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有生以来第一次吃过的夜市。
　　“还好吧，你看这些人，不都是我们身边的同学嘛。吃一点没事的，开心就好。”
　　走到了女生宿舍楼门前，牟佳说：“也不能吃太多，我得减肥。我上楼了，拜拜。”
　　“拜拜。”
　　但实际上，接下来的两天，他们还是去了夜市，两个又吃了一些之前没吃过的，嘴上说的要减肥，但是不吃饱了，又哪有力气减肥呢。
　　“你有演出的票了吗？我们演员每个人给一张。我的给你吧，你来看我的演出。”牟佳对旁边这个大口吃东西的人，吃相真难看，心想。但也想把票给白妍妍，但手里只有一张票。
　　陈旭河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深藏不露的表情说：“票我能搞定。明天就能到手。”
　　“真的吗？”
　　“这我还能骗你么。滑板社里有两个外国人，在国际交流学院，演出票是每人一张，但不是每个人都想看晚会呀。所以就给我了，明天去取。”
　　“嗯，那好吧，我给白妍妍，她正愁没有门票呢。”满意的微笑挂在牟佳脸上。
　　演出是晚上开始，下午没有课，从田中元手里拿回了四张票，这下全宿舍都能去看了，而且外籍学生的票都是位置不错的。陈旭河坐在宿舍看灌篮高手。
　　这时孙易东从外面回来说：“看我手里这是什么，门票，我厉害吧。”
　　“都是神人呀，旭河也弄到票了，从外国人手里。你这是哪里弄来的啊？”林亚明感慨。
　　“机电学院朋友，他们说学院节目取消，不想看了。就把票给我了，我说这不能浪费啊。”孙易东还没从兴奋中缓过来：“那也行，我看看隔壁宿舍去不去，或者我们可以约女生呀，哈哈哈。”
　　“你说机电学院的节目取消了？”陈旭河忽然坐直，认真的问。
　　“对啊，好像说请了太多的演员的原因吧。具体没问，怎么了？”孙易东说着准备出去旁边宿舍炫耀。
　　这时候陈旭河接到牟佳短信：“你能来一□□育馆么。”心里一惊，冒出一句：“不好。”赶紧一个冲刺离开宿舍，差点撞到了要出门的孙易东。
　　孙易东看着转眼就跑没影，留下一阵风的这个人的方向：“诶呦我去！”
　　来到体育馆门口，只见两个保安把住了门口。这时候那还能管什么，径直朝门口走了过去，不出意外被保安拦住。
　　“晚上六，点才，开始入场，再，等会吧。”其中一个瘦子保安有点结巴的说道。
　　陈旭河直接冲了过去，没管他们的阻拦，。一路跑到场馆中，四下寻找着牟佳的位置，心里焦急万分。场馆人真的不少，忙碌的人群背后，一个女孩坐在长凳上，梳着戴着棒球帽，穿着运动服，手里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低着头。陈旭河跑过去，蹲在一旁，只见牟佳委屈的神情，一动不动。
　　这时保安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你，你，你跑什么跑。这里不让，进。”
　　旁边的王老师眨了一下眼睛：“我叫他来帮忙的，你们回去吧。”保安见状也走了。
　　偌大的一个体育馆，几十个工作人员，几百个演员，忙作一团。牟佳实在难受的不行，落下两滴眼泪。回想到宿舍里孙易东说的话，这下陈旭河慌了，赶紧问：“怎么了，演出出状况了？”牟佳拿着红色的演出服，说不出话来。陈旭河站了起来，看到旁边的贾红，走上前问：“什么情况？”
　　“她的节目被取消了。”贾红无奈地说。
　　“取消了？你说取消就取消了，付出多大心血？一个月的时间都放这上了，现在演出要开始了 ，你们说取消，早干嘛了？”一连串的问号，问的贾红不知道怎么说，而且分贝很大，惊动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一个学校的老师示意学生会干部去看看干什么呢。
　　贾红说：“你冷静点。不是我说，学校的安排，演出时间压缩，还有校外明星。我也刚知道。”
　　“安静点，都在备演呢，同学。”一个学生会的同学走了过来，站在非常靠近陈旭河的地方，眼神鄙夷，不耐烦的说。
　　陈旭河依然看着贾红，神色似有血海深仇一般，一把推开身边刚才说话的学生会同学，眼神才转过来看他一眼：“演出要开始了，说不让演就不让演，还让人安静点，打人也没听说不让喊疼的。”
　　牟佳看陈旭河的状态，怕他要打架，就赶紧过来说：“没事，我们走吧。”
　　被推的差点摔了一跤的同学不高兴了：“你脑子坏掉啦？”被身后的学校老师拦下，说了一句：“肖老师，你给评评理，这不胡闹么。”
　　肖老师正是那天命令王老师的人。她看了看旁边的贾红，贾红低头，肖老师说：“商学院的，还真出人才。留下什么节目，取消什么节目，学校说了算，不会给你任何说法。你现在不走，商学院通报批评，测评零分。”
　　“当然您说了算，但这里不是集中营，我说话还不算犯法。这里，是大学校园，是自由的，我希望大家认识到。”陈旭河说道。
　　旁边的牟佳一直在拽陈旭河，贾红不停的摇头，这时候，王老师急忙赶过来：“嘿，误会，误会了。我这同学中午喝酒了，怎么到这来耍酒疯。回去我一定教训他。给肖老师添堵了。”说完，和牟佳一起，把陈旭河带走。
　　肖老师一个冷笑。
　　牟佳拉着陈旭河默默走出体育馆。
　　陈旭河心里明白，他面对这里绝对的权威肖老师，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但今年的演出让大家兴冲冲，做了一个多月的苦力，到最后不让演出也不允许说话。如果一开始就说只干活，应该都没事。但是一开始许下的是演出的美好愿景，又没说可能演不了。换了一大批节目，不过是为了讨好一个新来的校长而已，这实在是太欺负人。
　　但他不知道，这些话是王老师，贾红，牟佳心里，所有白忙活一场的人想说的，而他们身在这个圈子里不能说的。有人讲出来，他们心里多少也会舒服一些。而领不领情，其实陈旭河一点也不在乎，毕竟他也没想到这么多，这么做，他只是替牟佳出出气。
　　走出体育场，牟佳看着这个在体育馆大吼大叫的人说：“你疯了吗？你不知道她是谁吗？院长见了她，都要礼让三分。跟她吵架，我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知道她是谁，但我更知道你是谁。她这么做太他妈气人了。”
　　“确实是这样的，跟他们讲不通人情。好多女生都哭了，我算坚强的。”牟佳看着他说。
　　“这么大个屁，现在才说，也不怕憋死她。”
　　“这么坚强，你都不夸我。”
　　“夸得夸，而且还要奖励。我们去吃韩国料理吧。我知道有一家韩国料理做的超级好。”
　　“嗯嗯，说起来，我早饿了，中午就没吃。刚才让他们气饱了。”
　　“这帮傻逼，演出的节目也容易让人看瞎了，眼不见为净。”
　　“好啦好啦，明明应该你安慰我，这么你脾气比我还大。”
　　“可不是么，你需要安慰。世间最好的安慰，化作烤肉放在烤盘上，引爆味觉并传到全身。所有的悲愤都是石锅里的拌饭，吃到肚子里，最后变成粪土被我们抛弃。”
　　“又恶心我，想让我少吃点，省点钱对吧，让我看穿了，休想得逞。”
　　来到陈旭河说的金木川烤肉，牟佳注意到隔壁是个咖啡厅，说：“走，先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来到咖啡厅，牟佳从左到右的看着橱窗，看到一半的时候，目标停住不再往后看：“老板，帮我拿这个，抹茶千层，谢谢。你吃什么？我请你。”
　　“呀，那我得好好看看，打包整个橱窗吧。哈哈。”
　　牟佳和老板笑了笑这个傻子。
　　“提拉米苏吧，一会去韩国料理店，免费小菜来几盘，堪称完美是不是。”陈旭河逗着牟佳。
　　显然有了抹茶千层的她，已经似乎不是刚才体育馆默默哭泣的那个人了。两个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条巷子不是主街，并不会有太多车流，但是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非常惬意。
　　“你好像非常喜欢抹茶，就像我喜欢面条一样。”看到知足了的牟佳，陈旭河试探着说。
　　牟佳把视线从外面对焦到陈旭河，并伸了伸腰说：“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说过吗？你有多喜欢面条？”
　　“上次社团活动，一桌子好吃的。你只吃了一个抹茶曲奇，那是桌子上唯一抹茶味的食物。这不，今天你今天又选了抹茶。我爱吃卤肉面，炸酱面，很多，而且还会做。面条不像食物，更像是一种温度，孤独的夜，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那是家的感觉。”陈旭河喝了一口水，看着牟佳惊讶的眼神。
　　“嗯，很喜欢抹茶，糕点基本只吃这一个味道的。我也吃面条，不过从来没吃出来你说的这种感觉。快别提那个社团活动了，说起来一肚子气。”牟佳一脸嫌弃的想着她的社团经历。
　　“怎么回事，你报了哪个？”
　　“什么也没报，想报英语社。结果一个个全是冰窖脸，还说什么唯一官方社团，就没报名。不像你，还能自己组织一个。”
　　“哈哈哈，英语社是有点官架子，我那天所有社团都转了一圈。我也是没法子，我只爱好这个，别的不想加，就自己弄了。”
　　“那你也……”
　　“不能用你名字？放心吧，我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每年全国都有大学生滑板大赛，我今年报名啦，拿个大奖会看给你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知道从哪突如其来的自信。
　　牟佳一个白眼送给陈旭河，并向后坐了坐，说：“谁稀罕你的奖杯，爱第几就第几。”心里想着，要去看看他比赛现场的样子。虽然从小她对这些运动没什么接触，更不用提爱好了，但不知为什么，第一次有了看奇怪运动的想法。也不需要惊讶，对于牟佳来说，篮球足球也算，都是大同小异的“奇怪运动。”
　　陈旭河并不意外，毕竟这才是她的风格吧。但他明白，牟佳喜欢抹茶一定不是简单的爱吃，这个疑问一直还在心里没弄明白：“你为什么如此喜欢抹茶呢？”
　　牟佳听完放下握着饮料的双手，低头又抬了起来。似乎是想整理衣服，并做了一半动作，又拿起了勺子在盘子里画圈圈：“我爸妈是都是普通人，但从小到大他们都特别疼我，我没吃过什么苦，是那种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宠爱，我很幸福。”
　　“嗯。”陈旭河说。
　　牟佳和陈旭河确认了一下眼神，继续说：“但是初中，有一次我感冒发烧，吃药打针，都不见好。。后来烧到三十九度，住院了。医生除了打针没有任何别的办法，我每天在医院哭，我是真的难受。住进医院后，不仅身体难受，什么东西都不想吃。不是我不吃，真的吃到嘴里没有味道的，不苦，不甜。我以为我要死了，每天我妈陪我一起哭，我爸心疼的心里不好受，但这个家他得撑着对吧。然后他每顿饭换着样子给我找吃的，但真的没办法，我一点点瘦的不像样子。我爸说那时候他压力也特别大，但是不能跟我们娘俩说。有一天去找他朋友倾诉，他朋友就是开蛋糕店的。那时候抹茶并不多，他也没抱着什么希望，但这个抹茶的东西没见过，拿回去给女儿尝尝吧。然后我吃过之后就嚎啕大哭，给爸爸吓坏了，不是有毒吧，我跟他们说：‘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苦。’然后我哭着把那么大一个抹茶蛋糕全吃了，后来听说，他们店里抹茶也不多，而且都给我吃了。后来病好了，吃所有东西也都有味道了，但是抹茶就成了我放不下的味道。开心想吃，委屈想吃，想家了要吃。上高中有时候就自己做，排解学习的压力。你猜不到，我做的比卖的好吃呢。”
　　陈旭河并没有说话，递给牟佳一张纸巾，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这么喜欢抹茶蛋糕，自己开一家咖啡厅吧，天天给自己做，还能把快乐分享给大家。”本来是半开玩笑的。没想到牟佳突然把头像左歪了一点说：“你也这样想么？”接着又叹了口气：“我真的有过这样的想法，开一家甜品店，在外面摆上各种各样的绿植。自己做蛋糕，抹茶的，全是抹茶的。有客人就做蛋糕，没客人看看书，养养花，养几只猫，哦对，还有小熊猫，萌死了。”洋溢着一种难见的喜悦，那种每个人心底都有的被认同感。
　　“还应该有落地窗，大大的落地窗。阳光洒在你身上，猫趴在凳子上，小熊猫抱在怀里。”
　　“养猫吧。小熊猫是不能养的，人家是保护动物，是珍惜物种。”但笑容又从牟佳脸上消失了：“不过又有什么用呢，跟爸妈说还被教训了一顿，说不好好上学。要有出息，出国留学，考公务员，最起码也是国企呀。做什么蛋糕？可是我真的觉得开个甜品店挺不错的。”
　　“后来呢？”
　　“哪有什么后来，后来就来这啦，上大学呀。”
　　“你也在努力，他们应该很欣慰。”
　　“小时候我也经常偷懒的不写作业，贪玩.后来经常被爸爸训，开始收心，慢慢的也就习惯，心里倒也踏实。”
　　晚上回到宿舍,陈旭河问：“亚明，你知道抹茶千层怎么做吗？”
　　林亚明一本正经的说：“抹茶我没做过。但，都是千层，抹茶千层应该和原味千层，可可千层是同样的做法。”
　　“那太好了，你做过哪个千层，给我讲讲。”
　　“哪个也没做过。”
　　“我星你大星星。”
　　“哈哈哈。虽然我也很爱吃，村里的蛋糕店只有最基本款蛋糕，哪有千层卖。”
　　“行啦，扣上你的棺材板，闭嘴吧。”
　　“难道不是肉最好吃，愚蠢的两条腿生物。”孙易东用奇怪的声音，有点像唐老鸭，冒出一句。
　　结局是被所有人异口同声回应道：“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