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的我们》北牧令

3、军训与豆腐

　　“起床啦，五点啦。”林亚明起来似乎非常容易一样，其他人无法相信自己还要军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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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东，起来了，我们都起来了，我都洗漱完了。”林亚明看着不想起床的孙易东说道。
　　“让我再睡五分钟吧。”
　　陈旭河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和大家眼神一对。
　　“王老师，您怎么来了。”陈旭河起了个头。
　　“你好，王老师。我们正在收拾床铺。”王光灿接着说。
　　那个熟睡中的人，听到这样的聊天，已经开始闭眼在叠被子了，虽然看起来他还是在睡觉。“老师在哪呢？”孙易东一脸强行清醒。
　　“妈的，忽悠老子。”孙易东一头扎倒在被窝中。
　　“出发吧，兄弟们，你还不起啊，老师来了。”从外面进来的林亚明说了一句。
　　“我没试过了，被他发现是骗他了。”王光灿绝望的说。
　　“等会，你的意思，老师真的来了。”陈旭河意识到。
　　“对啊。”林亚明一脸疑惑，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几个人赶紧收拾收拾，看看宿舍哪里还不对，除了这个床上的死尸，其他都还不错。
　　这时推门而入的王老师看到了撅着屁股趴着的孙易东说道：“第一次军训，我就知道会有起不来的同学，所以我挨个宿舍走一圈。”
　　强行清醒的孙易东这次应该是真的醒了：“我，醒，了。老师。”
　　“你们几个收拾完了？”王老师继续问道。
　　“嗯，完事了。”陈旭河说。
　　“那等什么还不快走。”王老师开始严厉，看到剩下几个人在看热闹。
　　带着孙易东的不舍的眼神，几人匆匆离开现场。
　　站队还有几分钟就开始了，几乎全部到齐，但精神状态就完全不一样了。有的喝精神，就像林亚明，有的很痛苦，但至少已经来了。
　　“他不会迟到吧，旭河。”林亚明开始有点担心了。
　　“不会吧。”陈旭东望了望远处：“喏，来了。”
　　孙易东赶在集合哨吹向前，来了，气喘吁吁，看得出来，头没洗，脸没洗。
　　“你不会没叠被子吧。”林亚明还是忍不住问。
　　陈旭东淡定的说：“你看他这没洗脸的样子，一定是把仅有的时间用在叠被子上了，应该比我叠的好。”
　　孙易东喘了几口粗气：“懂我。”
　　“前后四排，男生两排，女生两排，从大到小排列。”教官的口气就是有气势，大家慌慌张张开始排队。
　　“从今天开始的半个月时间，将由我带领大家开始军训生活。军事化的训练，希望大家不要叫苦，不要喊累。严格的训练将有助于退去你们身上的稚嫩，展现出阳光灿烂的，有朝气活力的大学生样子。”
　　“训练开始。排头开始：报数……”
　　一个小时的稍息立正和站军姿后，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大家瘫坐在原地，受不了的则直接躺在了草坪上，摘下帽子扇扇风，三五结对开始聊天。
　　“这几天都是三十多度。太难熬了。我这一身汗。”林亚明说道。
　　“你不是说夏天放过羊吗？”陈旭河说。
　　“那我也不穿这么多放羊啊，我傻啊。再说了，放羊也有树荫的。”
　　“不是傻不傻，只是我们也都是空有对树荫的美好的向往。但教官往这一站，谁敢动一下就是一脚。我听他们说的。”孙易东说。
　　刚开始站完队的陈旭河就注意到了一个问题，他的旁边是章凯，而章凯的前面就是牟佳。
　　“章凯，来，今天你下铺的丁骁隆几点起的，你知道不？”陈旭河问道。
　　“哥们你说的太对了，我们五点起来，看他坐在床边，说是早饭吃过了，被子也成豆腐块了。还好没让他睡我上铺，不然我得被他上上下下的折腾死。”章凯感叹道，仿佛捡回一条命。
　　原来昨天，陈旭河拉着章凯说的话是：“你看他不离手的英语小词典，带的比啤酒瓶底还厚的眼镜，裤兜里别了一支笔，他肯定每天早起背单词。你让他睡上铺，你怕是很难睡个好觉了。”
　　“没事没事，我这有个小忙。”陈旭河说。
　　“跟我还客气啥啊，哥们。有话就说。”
　　“嗯，站起来，比比个。”
　　“就这点事，嗨。”
　　“嗯，确实差不多。”
　　“对啊，我们挨着。”
　　“来，我们换个位置。”
　　“这，没事吧。”
　　“没事，个子差不多，教官也刚来，他还摸不准我们具体的人，再说，我们一样帅。”
　　这下子章凯乐开了花：“对，他对不上号。呵呵呵呵。”
　　一天的军训下来，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衣服湿透了又晒干。解散的哨声恐怕要比几千块一张门票的新年音乐会的交响乐还要好听。
　　回到宿舍的几人已是六神无主，徐一娜开始打电话：“你干嘛呢，我这一天都累死了，你都不主动给我打个电话……”
　　“上帝啊，若你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就过来杀了我吧。让我的血将大地染得姹紫嫣红。”白妍妍一口莎士比亚舞台剧口吻。
　　葛思琪喃喃自语：“查克拉不够用，不够用，好难受。嗯，呜，嘤……”
　　“杀不死我，就开始恐惧吧，脆弱的人类。”白妍妍加大语调。
　　“你发什么神经？”牟佳在想为什么她身后的人是陈旭河，是巧合吗？她听出白妍妍是有事想说，于是接话。
　　“对，我又发现帅哥了，你看到那个长头发一点的男生了吗？我看到了忧郁的眼神，哇，好帅。”白妍妍继续说。说的人是不怎么爱说话的王光灿。
　　“没注意到，男生在我们身后啊。”牟佳并不在意男生。
　　“那你总看得到自己身后是谁吧。”白妍妍又开始。
　　“愿意是谁就是谁。”勉为其难寄出几个字的牟佳，因为确实刚才有在想这个事。
　　“你看看，我就知道，你还是关注他。长发男生就在他后面的旁边，虽然有点黑，但是男人味好足。你帮我问问你身后的那位，跟他要个长发帅哥联系方式吧。”白妍妍充满期待。
　　“自己发现的帅哥，你还是自己问吧。”
　　“好，那我就自己问，不过我跟长发帅哥不熟，只能先找陈旭河问，你可别吃醋啊。”
　　“食堂的饭不好吃么？吃什么醋，有病。”
　　“开玩笑的，我这么可爱，才不会主动要别人电话，就是看看你反应。哈哈哈。”
　　牟佳一个标志性的白眼，送给白妍妍作为不屑她玩笑的礼物。
　　男生这边似乎一样，所有人都被抽走灵魂一般。军训前一个个像上蹿下跳的猫，军训完，大都比较像日常睡觉的猫。
　　林亚明又开始标志性的笑声：“易东，你知道吗？你今天这发型，造型，哈哈哈，你把长头发的光灿这个摇滚青年风头都压过去了。我想起一个组合，那个叫什么飞翔的火车。”
　　“你们村在全国现代化中走在前列啊？火车都能飞。是动力火车。”陈旭河补充道。
　　“对，动力火车，意思差不多。你们俩也搞一个组合，叫动力发型。”林亚明兴致盎然。
　　“动力发型？你确定这不是一个理发店吗？再说海尔兄弟就解散了吗？哈哈哈”
　　大家笑成一片。
　　“旭河，你就别调侃我了，我都看到你换位置了。就你还有精力，关注姑娘吧。不能重色轻友啊，去给哥几个打饭去。我要鱼香肉丝盖饭。”孙易东有气无力的说，活像一团会说话的棉花。
　　“成成成，我去。”
　　“咖喱鸡。”王光灿说。大家用眼神沟通。
　　“我跟你一起去，不喜欢在宿舍吃。”林亚明说。
　　去食堂的路上，林亚明还是忍不住问：“你不是真的喜欢牟佳吧？”
　　“就换个位置，你们这么大反应。”
　　“不是，我今天看你了，你在她身后看她的眼神不对，和我看瑶瑶差不多。”
　　“拉倒吧，我看你也深情款款。走，我们去陕西面馆，我对面条也有执念。”
　　“哈哈哈，别，我心里有人了。那我吃肉夹馍。”
　　时间一天天过去，军训的时光虽然难熬，但也算充满了乐趣。比如要是不想单独加练，最好把施令的教官当成绑架你的土匪，而不是演讲的国王；比如有人被子叠不好，就会在当天军训结束后，在学生会师兄们的关怀与鼓励中，叠一个小时，这会吸引很多围观群众；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你很懒，不想为建设世界级学校而奋斗，请远离学生会师兄师姐，因为如果熟了，你将会迎来很多工作，足以让你的生活充实而饱满。
　　时间一晃来到第十一天，睡觉前的宿舍。
　　“你们看到了吗，隔壁班的周磊。”林亚明说。
　　“看到了，别人站着他站着，别人坐着他站着。听说和教官顶嘴了。”王光灿说。
　　孙易东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说：“不是，我问过他们班同学了，是因为教官训话时候他笑了。”
　　“我昨天看到他们教官被总教官训斥了。他算是倒霉，赶上教官找气出了。”陈旭河说。
　　“嗯，那确实不走运。我们还是小心点吧，别光笑话人家了。”林亚明说。
　　“不过平时他们教官就比我们的严格。”王光灿似乎感到很庆幸。
　　“但我们学院的老师都是狠角色，全校出了名的调教新生一把刀。”陈旭河说。
　　“嗯，想到昨晚章凯一直叠被子，我就想笑。叠好了不行，打开继续，五十分钟都不行，必须一个小时。”孙易东抑制不住的开心。
　　“是啊，他是意识到了。你第一天就差点迟到，如果昨天换成你，我们也不惊讶。”林亚明说。
　　“而且我都期待好久了，要不易东给个机会，让大家看看，你叠一小时？”陈旭河借题发挥。
　　“半小时也行。”林亚明说。
　　“要不十分钟？”王光灿补刀。
　　“你们几个打住啊。我告诉你们这群人类，我是争做先进的人，优秀军训生，三好学生谁也别和我抢。”孙易东说出来可能把自己都逗乐了。
　　“明天好像是军训以来最热的一天。”睡前林亚明又嘀咕一句。
　　没人回应，都累了，但陈旭河应该是听进去了。心里想着白天的事，他每天练习齐步走，正步走，都能看得到牟佳，这个他前面的女孩，汗水经常湿透后背。虽然军训每个人都出汗，都很热，但每个人的体质毕竟也不一样，有人更耐热，有人更耐寒，看得出牟佳肯定算不上耐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