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的安妮》歌尽繁花

47、回归正道

　　第二天，众人起了个大早，车子向桑科草原进发，安妮是第一次看见成片的草原，虽然还没到夏季，但远远望去，山丘连绵，牛羊成群，野花烂漫，极目远眺，全是绿茵茵的一片，不愧是梵天净土的好地方。安妮开玩笑道：“柯亦洛，我觉得咱们以后攒点钱搬这来，买几十头羊放放，挺不错的。”
　　柯亦洛懒懒地道：“搬这来？没电视，没电脑，买张报纸，都得坐三轮，我要呆上半年，非傻了不可！”
　　安妮笑笑，这家伙看似没心没肺，但说出的话，却总能一针见血。
　　中午旅游团安排他们到帐篷里吃饭，糌粑、酸奶、手抓羊肉，一人一份，安妮看见那么大块的羊肉难免有点晕，等藏民献哈达敬酒时，瞧着酒杯，安妮头更晕，这杯子有碗那么大，三杯灌下肚，还不倒下去了？不过藏民敬酒，是不容拒绝的，安妮硬着头皮喝了下去，趴在桌子上休息时却瞟见柯亦洛在一边悠闲哉哉，“喂！你怎么没喝醉啊？”
　　“谁像你这么笨，刚才蘸酒祭天地，祖先的时候，你不会多往外洒一点吗？人家也没不让你留底，你喝那么凶做什么？”
　　“你怎么不早说！”安妮气得想掐死他。
　　“这还用说吗？” 柯亦洛很无辜地道。
　　安妮懊丧地说不出话来，下午大家骑马的时候，她便趴在帐篷里睡觉。车子开回去后，安妮接着睡，到了晚间，柯亦洛有点受不了了，“你是猪吗？睡到现在！”
　　安妮懒得理他，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梦周公，不知是不是中午酒喝多了，睡觉时又受了凉，现在一点也不想动弹。
　　柯亦洛最受不了别人对他的忽视，他将衣服直接扔到她身上，讽刺道：“起来，出去玩，你不是年纪大了，懒得动吧？”
　　安妮给刺激得从床上一下蹦了起来，“柯亦洛，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拍死你！”
　　柯亦洛抿着嘴笑，女人果然最在乎年龄。
　　夜间藏区虽然很冷，但外面举行的篝火晚会却热闹非凡，很多人围着篝火跳舞，其乐融融，柯亦洛搂着安妮的腰站在人群外，下巴搁在她头顶上，看着眼前的火光，觉得很有情调。

　　第二天车子准备往回开了，临上车，柯亦洛才对她道：“我们不能跟车回去。”
　　安妮经他一提醒，也意识到这是个问题，如果现在回去，又回到了原点，但也不能真亡命天涯吧？邦妮与克莱德是双双倒地身亡的，米奇与玛吉是互射而死的，王薄跟王丽是生死永隔的，拐卖儿童，是要受法律制裁的，总之，没一个好的。商量到最后，安妮接受他的建议，在路上拦车继续前行，这一带是旅游路线，想搭上车并不难，经过讨价还价，两人上了一辆开往尕海湖和郎木寺的车。
　　不知是受了凉，还是起了高原反应，安妮根本提不起精神玩，一路上昏昏欲睡，柯亦洛问她怎么了，安妮强打起精神道：“柯亦洛，我要是死在路上了，你得为我负责，记的帮我找个风景好点的地方埋了，风水你千万提前看好，我这辈子这么倒霉，搞不好就是上一辈子跟你埋一块了。”
　　柯亦洛没心思跟她开玩笑，他真没照顾过谁，要是病倒了，可就不好了，何况也不能老这么游荡，迟早都要回去，为了避免出意外，他还是决定打电话联系陆亦薇，估计在他跑路之后，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他猜的没错，新兵脱逃，本来就是大事，再加上现在人都不知跑哪去了，事态变得越发严重。陆亦薇被召到李家的时候，确实有点后悔，她知道一旦对自己儿子打压过度，其反抗结果也往往难以招架。现在好了，人都跑没了，不过令她奇怪的是，他身上没钱，是怎么跑掉的？
　　陆亦薇找人的同时，谭菲也在找，两人在李家碰面，陆亦薇听到安妮两个字，问题顿时明了无误，她想不到安妮居然拐跑了她的儿子。在她看来，这女孩麻雀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想法，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陆亦薇猜出了原因，却没对谭菲明说，反而安抚了谭菲一番。出了李家，她开始联系邢修帮着找人，安妮的父母、姐姐跟姐夫一个都没放过。
　　就在谁都不清楚这两人跑哪去的时候，柯亦洛自己打电话回来了，陆亦薇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夜带车往碌曲县赶。照她看来，柯亦洛起码还会负隅顽抗一段时间，这么快就主动联系上她，反而让她始料不及。到了地方，陆亦薇看见两个人住在一起，心情可想而知，但表面上却还是一派祥和。
　　柯亦洛倒不怎么在意他妈怎么想，他就是要摆明态度，反正他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你不愿意也得愿意。好在安妮吃了几片感冒药，睡得正香，暂时不用面对眼下剑拔弩张的情景。
　　陆亦薇冷眼瞧着自己儿子搂着安妮上车，恨不得将这女孩从柯亦洛手里给拽下来，不过修炼成精的人，决不会把心事挂在脸上。
　　邢修算是了解她的，关车门时，他能感觉出这个姿态优雅的女人浑身透着寒意。
　　陆亦薇跟邢修坐到了车子前面，柯亦洛跟安妮坐在后面，上车时，安妮已经醒了，因为不想面对，她还是装睡，头靠在柯亦洛的肩上，仿佛真的睡得很熟。
　　车子开出一段路程，邢修才问：“我们现在去哪？”
　　陆亦薇道：“换个地方住，这种旅馆太不卫生。”跟着便是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安妮在他身边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柯亦洛低声道：“邢修，你把空调打高点。”

　　安妮因为身体不太舒服先去给她安排的房间睡下了。她人一走，陆亦薇便反问道：“你知道自己这次惹出了多少乱子？”
　　“你当初把我送到那，就不知道会出乱子吗？”柯亦洛坐到椅子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陆亦薇眉头微凝，“你现在想怎么办？你打算跟她在一块呆多久？”
　　柯亦洛托着腮，貌似认真的思考，一出口，便语出惊人：“我觉得我不小了，应该先结个婚。”
　　陆亦薇听了，气得指尖微微发颤，心底止不住冷笑，听他这话，没准人家还以为他三十好几了呢，才二十岁，一事无成，倒想起结婚了。就凭他现在这样，她怀疑他到底懂不懂结婚意味着什么，搞不好没几个月，他能跟她提出他觉得不好玩，想离婚。如果都像他这样，把结婚离婚当成过家家，世界还不乱了套。
　　“你是认真的吗？”陆亦薇冷冷的盯着他，表情不可谓不严肃。
　　柯亦洛收住笑容，淡淡的道：“我当然是认真的，你有什么意见吗？你是不是想反对？是不是还想将我弄远点？下一步你打算将我弄哪去啊？如果你反对，我建议你最好想办法将我送牢房，省得你心烦！部队毕竟不是监狱，想跑还是能跑的！”

　　陆亦薇给他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沉默了片刻，她觉得要想把这件事解决了，还得从安妮身上下手，不然她很可能会失去这个儿子，所以她淡笑着道：“我在你心里就坏到这种程度了吗？你要是真喜欢这个女孩，我反对也没用，你们两个如果真能将日子过好了，我这当妈的也算放心了，安妮也同意跟你在一起吗？”
　　柯亦洛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她当然不会有问题。”
　　“我先去问问她的意思，毕竟结婚是两家人的事，她爸爸现在跟我们闹得这么僵，先做通了她的工作，安鹏城那边也好交待。”陆亦薇的态度像是妥协了，温和的让人不得不信服。
　　“你去？你不会搞什么鬼吧？”柯亦洛被他妈算计怕了，很怀疑地道。
　　陆亦薇面色一冷，淡然的道：“你连这点都不相信，还要我同意你们结婚做什么？她以后真要嫁过来，难道可以不认我作婆婆吗？”
　　陆亦薇让柯亦洛回房，亲自来到安妮的房间。
　　安妮刚睡了一会，现在觉得好多了，看着眼前这个高傲的女人，也不觉得有多害怕了，该来的总归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