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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打不过打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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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夏四人刚走近,就被几号人给拦住了。
其中一个喝酒喝得面色醉红,手中还握着两瓶啤酒的,非要人直接吹干一瓶才给过去。见势不妙,邵宛拉着姜夏穿过酒鬼,先行躲开。叶静云眼招子亮敞脑筋转得快,也有样学样跟在他们开拓出的缝隙一并出了包围圈,三人甩开龙虾完全没有心理负担,良心不存在因而根本不会痛。
留下李荣湘一个人懵逼被酒杯怼脸,反应过来时——咦我身旁可以拿来挡枪的小伙伴呢?
一进别墅就被顶上大幅的花草墙绘吸引住眼球,凹凸不平的青石墙面被艳丽的色彩覆盖,暖色的灯光渲染整个环境。别墅一楼几乎都是一扇扇的新中式风格的落地玻璃窗,站在外面能看透全景。时间过去挺久的了,姜夏能依稀辨认出人来,有叫不上名的,也许是小时候的玩伴,也许不是。大部分都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有的低声密语,有的不知道在谈什么逗趣的事,引得旁人大笑。也有的专注牌桌,赢的人在乐呵,输的人也没哭丧着脸,咬牙切齿要再杀回本。或在餐桌旁吃烧烤、水果拼盘和点心蛋糕。
姜夏三人差不多是前后脚走进门的,一下就被周围的人发现了。相互见礼,点点头,笑了笑,寒暄几句话。叶静云看到什么有趣的就走开了。姜夏领着邵宛,环顾四周,便直朝着在大厅角落里的人走去。那人凤眼远山眉,本是清淡至极的样貌,看到姜夏,眼中浮出些许笑意,冲淡了如云似雾裹在面上的疏离,衣裙款款迎了过来。
林广君笑道:“我正找你,没找到,还在想你会不会这次不来,原先猜想你是被什么绊住,原来你是被这位可怜可爱的小美人迷住魂了。”她打量着邵宛,目光温和赞赏,没有丝毫轻浮之气。
“不见你还好,一见你就贫嘴。这是我家那位,他叫邵宛,我们还没订婚,也差不远了。”姜夏勾唇,语气也不那么正式。又对邵宛介绍道:“她叫林广君,名字起得风骨端正,人泼皮无赖得很,就靠这张脸,到处骗吃骗喝。”
林广君眼神揶揄,拖着长腔说:“你可别老想在美人面前毁我名声,当心我掀你的老底儿。”
又对邵宛说道:“小美人真好看,细皮嫩肉的可水灵了。阿夏她原来点木,还曾说也许她最晚结婚,不知何时一下就开了窍,若是她有哪点不好,也是青涩不通惹的祸,小美人可得多担待些。”
姜夏看了邵宛一眼,可不是乖乖的,从叶子龙虾到二叔,虽然没有明说,人人都怕他被自己给欺负了。就林广君撑了亲友团的身份。
邵宛原先听了李二叔说姜夏负他的话有点不高兴,他说着体贴的话,却摆明了不看好他们的未来,更也没有向着姜夏。这会子听着林广君维护姜夏的一席话,心情顿时拨云见月,明白这是姜夏亲昵的好友,对林广君难得的起了一丝善意。
想起姜夏的笑容,能让她露出这般神情,怕是在她心里站了位置的,又念起方才林广君见到姜夏时由凉薄寡淡变鲜活的笑颜,正是关系匪浅的佐证,顿时心情复杂起来。像姜弘文对他炫耀时一样,他这些年小心翼翼才在姜夏心上留点痕迹,这些人都偏偏能好运地参与到姜夏的过去。
邵宛面色沉沉,低着头小酸,无意中看着姜夏此时的样儿,下垂的嘴角猛的扬起,憋不住噗哧笑了,手痒得想捏她的脸,对林广君道:“阿夏对我天下第一的好。”
他虽然是对林广君说话,眼睛根本没有舍得从姜夏的脸上挪开。
“唉——”林广君端起身旁的玻璃酒杯,试图用透明的杯身遮住视线,道:“现在虐狗都虐得这么光明正大了吗?大庭广众之下妄图闪花人眼睛,还有没有王法了。”
正说着笑,姜夏肩膀被拍了一下,还未回头,一个很有辨识度的声音响起:“我说谁的背影那么好看,原来是我家阿夏。”来人笑嘻嘻的揽过她的肩膀,笑时嘴角是一边上挑的,看着流里流气像个街头小混混。她身后跟着个男子和叶静云。
男子发现姜夏穿着的是细跟的高跟鞋,连忙一把拉住她,嗔道:“没个正经,伤着我家阿夏怎么办?”
他或许没发现自己注视着姜夏的目光带着慈爱,小时候他就爱护着妹妹,妹妹出国了,大约有些移情的作用。
女子叫孟东成,嘴上喜欢花花,心眼不坏,一把嗓音尤其特殊,吐字轻飘飘的或轻或重自带调音,某巧克力品牌曾经的广告词“纵享丝滑”大约就是这样的味道,从小到大,她一直都被老师逮着去校广播站做主持人,后来考了音乐学院播音主持专业,说话的方式经过系统的训练有些变动,抑扬顿挫,但特色一直保持着。男子姓杨,单字凌,孟东成与杨凌是对门,二人从小时青梅竹马吵吵闹闹到大,修成一对阆苑奇葩欢喜冤家,也不容易。
“你扯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可能会伤着身娇体软的我?阿夏你评评理。”孟东成故作受伤,呜呜地哭起来,求助的望着姜夏。
“……”被恶心得一激灵,大伙不约而同选择别开眼睛。
杨凌无奈,把她揽在怀里,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背。可不就是自己受着这活宝么。
不远处,终于摆脱包围的李荣湘出现在了大厅的吧台边,被人簇拥着,衣衫发须略有不整,疑似战况激烈。
她似模似样的清咳一声:“大家晚上好!相互都挺熟,就是看着面生,左右也认识,不用多介绍。曾经我们同一个大院,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今天我们大伙从天南海北来到这儿聚,我知道,我理解,我个人才华和魅力太大了,让你们情不自禁被我吸引,也因此看到你们求无所得痛苦不已……”
李荣湘一只手高举过头,将轰然响起的掌(嘘)声向下压了压。
“——我在这里祝贺大家前程似锦,幸福如意,顺便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小伙子们擦亮眼睛看看满大厅的单身狗,想牵哪条走,就牵哪条走。还有今晚的酒,我们不兴职场那套,”她在哄笑声中,举着一个杯子,说了个打油诗:“只要感情有,茶水也当酒,感情深,一口闷。”言罢,将茶一饮而尽。有几分壮士一去兮的豪情。就差摔杯子助兴。
嘘完吧台边上的土味自嗨型演讲,这边笑闹了一阵,孟东成继而提出一起吃点小菜,拉来几个人凑了一桌。在楼上找了一间房,大圆红木桌坐齐了人上菜,一边打牌一边喝酒唱歌,实实在在地联络中国传统的饭桌纯洁感情,不搞什么真心话大冒险虚的那套……那是女人和男人之间的游戏,交锋的战场,君不见多少暧昧都在烛光情调里你来我往的猜猜猜。不甚清楚的灯光模糊美化人的面容,生生把五分的样貌添到了七分,佳好时节,明眸善睐,花一样的年纪,把人醉得心底起了漪澜。
酒足饭饱之后散场,邵宛去了趟厕所,出来居然正好遇到姜弘文。也许是对方有意堵他,收着手,坐在休息沙发上等着。见邵宛出来洗手,他就立马站起来。和之前一样自顾自地说了一堆话。
邵宛置若罔闻,没搭理他,冲干净手上的泡沫,又烘干手。机器发出呼呼的声音完全掩盖住他的话语。
姜弘文意识到自己被无视了,心中猛然燎起火来,还越烧越旺。方才邵宛在大厅里牵着姜夏的手对他笑着挑衅的时候,他胸口的火就已经怒起,却只能看着姜夏牵着他远走越远。
等到烘干机停止工作,邵宛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他,目光居高临下,头发的阴影盖住了脸,叹了口气,说:“小傻笔,你脑子怎么这么拎不清。”
邵宛扯着他的发丝玩,姜弘文的头发烫染微黄,为了这场聚会焗油保养了一次,抹上发胶定型,闻着有微微的化学香味。
“我若是你,可不会像你这般蠢。”他松开头发,放肆地打量着姜弘文白嫩的脸蛋。笑意不达眼底。又活灵活现的装作惴惴不安受委屈地样子,十分惹人疼惜,眨眨眼道:“你说,你这个表情进来,我这副样子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因为我根本不用做什么就已经赢了,而你……”当观众的入场资格券都没有,他在心中更为冷酷地想。
我这么会给你出现在姜夏面前的机会,就连她讨厌一个人这种深刻的感情都不想分给你。她爱一个人恨一个人,她的一切我都想要。邵宛咬紧牙关,狂烈的情感在胸口激荡。保持自己的克制。让自己别蹦出让人厌恶的恶毒语言,去羞辱这个可笑而毫无竞争力的情敌。
姜弘文被他咄咄逼人吓住,呆愣着,看着他轻轻踱步走出卫生间休息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良久,直到手机铃响惊醒了他,慌不迭的打开门,匆忙逃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