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黑瓶]盛京往事》止谈风月

13、第九章 归途

　　那只巨大的蝙蝠很快放开了拖着他下坠的黑瞎子和阿铜，在烛九阴巨大的洞穴内毫无章法地上下乱飞，很显然刚刚的事情惹怒了他。

　　蝙蝠洞在洞壁一半以上的高度，黑瞎子和阿铜因为有蝙蝠拉扯的缓冲趋势，虽然没有被从那么高的地方扔下去，但掉下去时也离地面非常远。幸而洞壁是有坡度的，黑瞎子坠落到斜坡上尽力不让自己和阿铜受能够致命的伤，借着下冲的势头，抱紧阿铜，一齐滚落下去。

　　张起灵从洞口下去，正看见黑瞎子和阿铜停下来，而那只巨大的蝙蝠却在这时从半空中俯冲向他们。看来这地底的蝙蝠恐怕是吃肉的！张起灵想也不想，拔出黑金古刀用力掷了过去。黑金古刀尖啸着发出破空之声，在空中刺穿了那蝙蝠的身体，接着，去势不减，把他狠狠钉死在地上。

　　张起灵到黑瞎子身旁查看他的伤势，黑瞎子咳了口血出来，身上都是滚落时的擦伤，手背为了保护阿铜在滚落的过程中被沙石磕得血肉模糊，但还能站能走，并没有太大问题。

　　两人迅速带着昏迷的阿铜，拔出黑金古刀，往来时的通道跑去。

　　此时，洞穴的上方，密密麻麻飞满了巨大的蝙蝠，还不断有大量的蝙蝠从那个洞口涌入，遮天蔽日的灰白色，尖厉刺耳的叫声吵杂极了。而它们的目标却不是张起灵一行人，而是洞中烛九阴匍匐盘踞在地上的巨大蛇躯。

　　他们曾是烛九阴的猎物，助它长成这般庞然巨兽，而此时，烛九阴倒下，又成了他们集体的盛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大概任何事物，无论再强大、长久，都最终逃不过这天道轮回的因果吧！

　　再次走回那长长的通道，黑瞎子看着张起灵，对方正背着阿铜沉默地快步向前走，和那些数不清的肉食蝙蝠战斗一场，张起灵身上也是多处受伤。他问张起灵：“值得吗？”

　　张起灵停住脚步，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向前走，他说：“大概是同类相惜吧！”像是对自己的回答。

　　“同类？”黑瞎子玩味着这两个字。

　　“那你呢？又是为什么？”

　　“哈！我嘛！爱管闲事吧！有一个人，总是卑微地把什么蛇虫鼠蚁都当作自己的同类，我当然要救一救了！哈哈哈。”黑瞎子笑，似乎只是讲了个笑话，整个通道里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可他笑着笑着又不笑了，声音变得非常冷漠，他说：“哑巴，你想救的人，我都救，没有为什么。可这些人，我都可以随时弃之不顾或者亲手杀死。因为，我想救的人，就只有一个。”

　　张起灵没回答，像是没听见黑瞎子的话，继续向前走。

　　黑瞎子也不再说什么，两个人沉默地走到来时的水边。

　　张起灵给阿铜戴上氧气罐，这氧气罐很小，他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游出去。又拿出一条绳子，把阿铜在自己身上绑好，回头看黑瞎子。

　　黑瞎子已经穿戴好潜水设备，沉默地与他对视，突然，他前倾身体，大手罩上张起灵的后脑，不容反抗地将他拉近自己，狠狠地吻了上去。

　　一触即分的亲吻，但用了非常大的力气，狠狠碾过张起灵的嘴唇。

　　“哑巴，他不是你的同类。你、我才是同类！”说罢，把氧气罩在张起灵口鼻处戴好，在他还怔愣着的时候，一把将他推进了水里。

　　随即自己也跟着跃入水中。

　　水，最空茫、安静，也是最直白、真实的东西。包容一切，又淹没一切。

　　你、我才是同类。

　　张起灵脑海中一直回响着这句话，然而，入水的那一刻他已无暇再想其它。他还带着阿铜，他需要拼命地以最快速度游回来处，从哪里来，从哪里归去。重新面对地面上的生活，可能会再回来，也可能去下一个地方寻找他要的答案，可能会再和黑瞎子一起，但更可能独自上路……

　　天地苍茫，终归是自己的路，要一个人孤身踏上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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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就这样结束啦！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