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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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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什么长寿汤,要来一份儿吗?”岑罂翻着菜谱。
吉封阴沉着脸不说话。
岑罂就顺着菜单把看着顺眼的菜名一道一道往下点,在服务生看财神爷的眼神中,吉封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够了,太浪费了!”
“那就先点这么多吧。”岑罂合上菜单,服务生赶紧毕恭毕敬地接过去。
“吃过这顿饭,我已经仁至义尽,从今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再来画室了。”吉封正襟危坐。
“我不答应。”岑罂很干脆,“之前我是让着你,不想强迫你,但你如果非要跟我划清界限的话,你的那些学生,还有那些学生家长,每一个人的家庭住址和工作单位我都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你应该也清楚,不用我多说了吧?”
“杀人犯法!”吉封气急。
“我又没说要杀人,”岑罂斜靠在椅背上,很闲适地说道:“但我让人不痛快的法子还是有很多的。”
其实岑罂一早看出来了,吉封心善,他虽然表面上看着冷淡,对小朋友也算不上亲近,但他总是很有耐心,小朋友们把画室弄得一片狼藉他也只是默默收拾从没有发过脾气,而且他不吃肉不杀生,这样的人是绝对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别人的。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吉封的眼神冷得好像有寒气渗出来。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又不吃人。”岑罂晃着手里的水杯:“不如我们试一个月吧。”
“试什么?”
“试着谈朋友,处对象。你都不了解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我?”
“我不喜欢男人。”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喜欢男人的啊!这个跟性取向没关。”
“我对你没兴趣。”
“不试试怎么知道?就一个月,跟我在一起一个月,如果一个月之后你还是不能接受我,我就从你眼前彻底消失,也不会动你那些学生一根毫毛。”岑罂坐直了身子,直视吉封的眼睛:“怎么样?”
“……怎么试?我要做些什么?”
岑罂就笑了:“不用做什么,放心吧我不会影响你上课。就是在你不上课的时候我们一起吃吃饭看看电影什么的。”
“……你说话算话?”吉封迟疑着。
“嗯。算话。”岑罂微微颔首,当他不嬉皮笑脸认真起来的时候,他身上那种□□大佬威严的气质总让人对他说的话生出一种莫名的信服感。
“好。”吉封终于点头。
在吉封看来,一个月只是很短很短的瞬间,短得一眨眼就过去,但在岑罂看来,一个月足以改变很多很多事了。
吃过饭后,岑罂就把头盔甩给吉封要他上车。
因为有了一个月的约定,吉封也就没再抗拒。但是当岑罂停好车,吉封摘下头盔看到美术馆三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震惊。
“进去吧。”岑罂把头盔从吉封手上拿下来说道。他一早打听到美术馆里最近在搞《花开盛世》的书画展,今天是特意约了吉封来看的。
其实岑罂不懂艺术,也不爱看这些玩意儿。但他知道吉封喜欢,因为吉封看到那些画儿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岑罂就跟在吉封身边慢悠悠地走,吉封看画,他看吉封。
岑罂想,要不是为了吉封,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踏进这种地方。不过这一下午的时间终究还是值得的,因为吉封从美术馆出来之后,对他的敌意明显没那么重了,他跟吉封说话的时候,吉封回话也没有那么浓的火药味了。
之后的几天,岑罂不再像个偷窥狂一样天天在画室外面视奸吉封。他现在随时可以约吉封出来,反倒不用像以前那样逼得那么紧,只是时不时叫人送些小零食来给孩子们吃,晚上约在一起吃顿饭。
但岑罂发现,当他对吉封逼得不那么紧的时候,吉封对他的态度反而温和了许多,有的时候晚上吃完了饭还愿意和岑罂一起去河堤边走走,甚至是一起去清吧听人唱唱民谣小曲儿。
吉封仍然是不太说话的,但是他的眉头不再皱得那么紧了。
很快又到了周末,岑罂在一帮小弟们的参谋下,决定约吉封去看电影。
看什么?当然是恐怖片啦。这是证明岑罂男子气概的大好机会,也是两个人亲密接触的催发剂,吉封那个样子,一看就是会怕鬼的。到时候,岑罂就把瑟瑟发抖的吉封借机搂在怀里,嘿嘿嘿。
“最近什么片子最恐怖?”一群人围在一起讨论。
“听说最近新出的《昆池岩》是韩国史上最恐怖的电影。”
“但是《昆池岩》咱们国内电影院不上映。”
“没关系,西街那边的影院是咱们的地盘,咱老大包个场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于是到了晚上,岑罂买好了水和爆米花,吉封不明所以进去先坐下了。岑罂交代外面的小弟:“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开门,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得嘞!”小弟表示保证完成任务。
偌大的IMAX厅里,只坐了岑罂和吉封两个人。电影开始前,吉封终于忍不住问:“就咱俩看?”
“对。就咱俩。”岑罂对这两个字很受用。
“片名是什么?”
岑罂说:“你看就是了。”
电影开始后,岑罂掏出望远镜,拉长镜头。
吉封问:“你要数主角脸上的汗毛?”
岑罂说:“我他妈近视,不用这个我看不清。”
吉封简直满头黑线:“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眼镜?”
“戴眼镜太丑了,不符合我高大威猛的形象。只有你这样的文弱书生才戴眼镜。”
“你可以戴隐形眼镜。”
“不行我戴不了,我眼睛里不能放东西,一放东西进去就流眼泪。”
“你可以做近视眼手术。”
“不行不行,那玩意儿不靠谱,万一医生手一抖给老子戳瞎了怎么办?我怕我控制不住血洗整个医院!”
吉封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电影开始十五分钟后,吉封一脸平静地说了一句:“我有点害怕。”
岑罂立刻振奋起来,把手伸过去道:“没事我在这儿,你可以握着我的手!”
吉封一把拍开岑罂的手:“你他妈看电影就看电影,记什么笔记,还开着手电筒!”
“你不懂。”岑罂说:“咱们混□□的,最重要的就是让别人害怕,让别人闻风丧胆,恐怖片里有很多这种套路值得学习的。”
吉封说:“你再记我就走。”
“好好好我用脑子记。”岑罂只好关了手电筒收起小本本,专心看电影。
过了一刻钟,岑罂声音平淡地说道:“我能不能握着你的手?”
“不能。”吉封冷漠地拒绝了。
又过了一刻钟,岑罂声音有些发干地说道:“我想牵一下你的手。”
“不行!”吉封嫌恶地说,还往旁边侧了侧身体。
电影过半的时候,岑罂声音有点颤抖地说:“这电影太难看了,要不然不看了吧,我们去吃宵夜。”
“我觉得挺好看的,”吉封盯着眼前的大屏幕,“我要看完。”
“那我出去等你吧?”岑罂问。
“嗯。”吉封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