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少女成神之路》M的马甲君

68、〇六八 酒后吐真言

　　接到陶雅逸的电话的时候，流云着实感到意外，从电话那头，只听陶雅逸没头没脑地丢过来一句道：“流云，来‘心语星愿’酒吧接下你老公，他喝醉了……”

　　流云乍闻这话，全然摸不着头脑，反问道：“老公，你说锦司吗？他怎么会在星语心愿？他现在不是该在C市吗？……”

　　且说本该待在C市的锦司骤然出现在A市的《少年MH》编辑部，在和络亭的谈话结束之后，随即便赶到了曹兴贤的住处。

　　见罢他的到来，曹兴贤带着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神情将锦司让进屋中，劈头盖脸地道了句：“我该对你的到来感到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锦司则对曰：“我是来对老师道歉的，让老师遭遇到这样的事……”

　　曹兴贤则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我再怎么糊涂和迁怒，也怪不到你的头上……”随后又立即转了话题道，“你难得回A市一趟，不去见你女朋友，反倒是跑到我这里来，被她知道了，岂不是要怪我？何况她的作品也要完结了，你要找个人安慰的话不该找她去？”

　　锦司则道：“我想流云知道了也不会怪我，她一定跟我站在一边。”

　　曹兴贤笑道：“还真是，她为了这事比你来得还早，说是代你来的。”

　　锦司对曰：“如此一来证明了我跟流云正是心有灵犀。”

　　曹兴贤笑骂道：“少来了，在单身人士面前秀恩爱会有报应的。”

　　锦司随即敛下面上轻笑，肃然说道：“我这次来老师这里，是想请老师重新考虑，留在《少年MH》……”

　　“小锦，”曹兴贤却不及锦司说完便打断他的话道，“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回来的要是别人，我是根本不会见面的。如果你还在《少年MH》，我或许会卖你一个面子留在这里；但是现在的《少年MH》实在是太令我失望，尤其是你们那位络主编……如今你跟姚音都被调走了，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换一个新地方连载，兴许是个不错的开始……”

　　锦司急道：“现在的《少年MH》或许不值得你留恋，但《少年MH》的读者们仍然期待着你的作品，你就不为他们考虑考虑？”

　　曹兴贤则道：“如果是真心喜欢我作品的读者，他们会跟着我一起走的，换一本杂志看看或许能发现不一样的世界……”

　　话已至此，即便是锦司也觉无话可说，自己最担心的情况已经出现。而有些人，因为关系非同一般，许多话反倒说不出口了，只有各留余地。

　　离开曹兴贤的家，锦司顺路拐去了熟悉的一家酒吧，随手给陶雅逸发了个信息约他喝酒，陶雅逸哪里见得这种邀约，何况还是来自锦司的少有的不是敦促他赶稿的命令，随即便从家里坐了出租车赶来。人还未走近便嚷嚷开去：“快心存感激吧，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才不来，我向来只接受美女的邀约……”

　　锦司闻言则反讽一句道：“你不怕我将这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杨小姐吗？”

　　陶雅逸一听这话立马只如纸老虎一般怂了一半，赔笑着说道：“那是以前嘛，现在哪里还敢和美女邀约，被我家馥馥知道了，回家还不得跪主板……”

　　锦司都不转头瞧上陶雅逸一眼，便接着这话回了一句：“浪荡子也有回头的一天？这就成妻管严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陶雅逸自得地对了句，将腰一扭，就此挪到高脚凳上坐下，方才目见在锦司的跟前，已经摆上了五只空的啤酒瓶，觉察出情况有异，随即敛下面上调笑，肃然问道，“怎么了这是？难得见你也有借酒浇愁失态的时候？这肯定不是因为女人，我家馥馥刚跟我说流云正忙着赶稿，肯定没心思跟你闹别扭，何况你这人对女人根本百毒不侵……”

　　不料锦司却答道：“你错了，这回还真是因为女人。”

　　一听这话，陶雅逸几近被口水呛住，须臾之间他的心脏便提到了嗓子眼儿，心里打鼓道：“靠，我听到了什么？！千年的性冷淡锦司大魔王今天竟然会因为女人跑到酒吧借酒浇愁，真是万年难得一见的胜景，难道是因为她？……我要将刚才那句话录下来……哎，可惜错过了，不过我一定要记下来告诉流云！……”

　　正当陶雅逸上演丰富的内心戏码的时候，便闻一旁锦司冷冷地说了一句，瞬间将他的幻想无情摧毁：“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刚从曹兴贤家出来。”

　　闻罢此言，陶雅逸登时仿佛被针扎破的气球一般瘫软在吧台之上，险些将刚点上的伏特加碰到地上，他嗔了一句道：“切，什么嘛……我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了……”随后转念一想，颔首以示理解，“也是，你这样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事才能让你动容……”

　　锦司：“……”

　　陶雅逸说道：“曹兴贤拒绝了你请她留在MH传媒的请求吧，难得的这回她连你的面子也回绝了……”

　　锦司闻言，随后抓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陶雅逸从旁见了亟亟拦下他道：“喂这可是苏格兰伏特加，度数很高的……”

　　锦司却用胳膊肘甩开一旁的陶雅逸，道句：“论喝酒，我还没输给你过。”

　　陶雅逸放弃一般举手说道：“罢，罢，你厉害。”随即转移了话题道，“还记得你当责编那会儿，我、你跟小叽三个常常来这里喝酒，曹兴贤因为是你负责的作者中唯一的女人，不好叫上她的，何况她也宅，不常出门。”

　　锦司：“……”

　　陶雅逸摇晃着酒杯，自顾自接着道：“我还记得那会儿《少年MH》刚创刊两三年，旗下画手不多，一张原稿的报酬也不高。小叽那个愣头小子竟主动找上门来投稿，说是之前被几家杂志拒绝了，因为《少年MH》创刊不久，所以来《少年MH》碰碰运气，刚好是你接待的，你收下了他的原稿，就成了他的责编。当时你约我跟他一起来心语星愿喝酒，你对着半醉半醒的小叽说‘画漫画很苦的，熬更守夜是家常便饭，更有甚者半生清贫、无人问津’，那小子就是一根筋，听了你的话半信半疑，结果喝高了就在酒吧大吵大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说是无论如何也要画漫画……结果那小子在几年后就去了灵魂之家，比谁都要走的远，正是你刚升到主编的时候，还遗憾地说来不及看看《少年MH》的新气象了……”

　　锦司笑了笑，接着这话说道：“别顾着说别人，还记得你刚画漫画之时的狼狈事吗？”

　　陶雅逸对曰：“怎么会不记得？我因为失恋的事颓废了整整一年，这期间你告诉我说我要再不振作好好工作，你从此以后便再不管我，定下的期限是半年，其实你是口是心非，过去了一年你也没有抛弃我……”

　　锦司冷笑道：“我容易吗我……”

　　陶雅逸闻言则端着杯子与锦司碰了一回，那声清脆的叮当声仿佛撞进了心里，陶雅逸喃喃说道：“如今想来，还是最怀念当初那个年代，即便条件再苦，创作也是快乐的，那时候的画手没有杂念，没有追名逐利、迎合市场的功利思想，但凭一腔热情与对梦想的遥望，就可以促使他们在漫画的漫漫长路之上坚持下去。每每得知杂志又多卖出去一本，听闻自己的作品在哪里又被读者提起，就是画手最幸福的事情……”

　　锦司一面听着，一面默默地灌酒。

　　陶雅逸接着道：“那个时候也是编辑与画手的关系最密切最铁的时代，你喜欢约作者出来吃饭喝酒，所有事情都可以敞开心扉，我们无话不谈……你对我跟曹兴贤的帮助自是不必说的，便连小叽，在决定离开《少年MH》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如果不是你鼓励他，他还下不了离开的决心……”

　　正说着，陶雅逸便见锦司已经灌下不知道是续的第几杯酒，忙不迭拦着他的动作，急道：“喂，你也适可而止，又不是失恋的小青年，酒量再好也经不住你这样喝，再喝下去就得在心语星愿过夜了……”

　　却闻锦司垂着头低声说道，嗓音哽噎：“今天我去曹兴贤家，却听她说对如今的《少年MH》毫无留恋，你不知道我听了这话心里有多难过，这还是我不久前亲手经营的《少年MH》吗？曾经的当家作者被迫腰斩，心灰离开；曾经以为编辑与作者之间深切的羁绊仿佛风中断絮一般脆弱。他这是想把从前两代编辑的心血都付之一炬吗？……可知在作者对杂志失望的那一刻开始，便是读者失望离开的开始……”之后的话便连紧靠在旁的陶雅逸也已听不清，只模模糊糊捕捉到一句，正是酒后吐真言，“真不想将《少年MH》交给络亭……”

　　在流云赶到心语星愿之时，看到的正是神清气爽的陶雅逸与醉得人事不省的锦司，流云将疑问的目光投向陶雅逸，陶雅逸忙不迭举起双手解释道：“我不是特意想麻烦你的，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一个人还真没办法……”说着又亟亟转了话题道，“不过流云我跟你保证，阿司不是这个样子的人，这是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他喝醉……”

　　流云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吗？他怎么会突然回A市，连我也没有告诉……”

　　陶雅逸则答：“因为曹老师的事，当然还有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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