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桥松饼

11、第十一章

　　玖久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自小学东西就很快，也因为家庭关系早早的接触人情世故，过早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错误。
　　但他相信，那么多糟糕的人里，他一定不是最可悲的，于生活他心里充满了希望，并且不轻言放弃，所以他才能在人言可畏的校园生活中独自忍受了那么多年。
　　他很早就察觉出自己的性向，曾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有病，但感情方面的事情他不懂，在逆境中求生存已经让他精疲力竭毫无心思思考其他。他甚至想过像他这样的人，能安稳的度过这一生就属万幸了，可他却偏偏遇上商珂。
　　这个让他捉摸不透的人，霸道又固执，任性又可爱，让他难以拒绝这人给予他的任何，喜怒哀乐。
　　可他也在苦恼，商珂这么好，他何以肖想。
　　商珂与玖久之间的关系与日俱增，现在几乎每天下午放学商珂都会跑到玖久家做作业，俨然成了玖久家的常客，连玖久楼下开小卖部的大爷都认得商珂了。
　　“小伙子，作业又不会写了？”
　　“哈哈，是啊！”
　　“我家闺女也上高中一年级，你们一起写写？”
　　“大爷你不知道，我作业一写不出来就喜欢揍人，这家伙其实是我小弟，别看他那么瘦小，耐揍的很，你要不介意，叫您家闺女一起来呗。”
　　“……哎呀，我记错了，我家闺女其实才读初中一年级。”说完大爷赶紧跑到里屋对他闺女说：“听见没，那小伙子有暴力倾向，以后别再犯花痴了，好好学你的习！这次再考全班倒数我把你腿打折了！”
　　上了楼商珂还能听到那大爷骂他女儿的声音，不由的啧嘴：“有些人家的女孩儿都当宝，有些人人家的像根草。”
　　玖久闻言，也赞同道：“有些人的家庭环境是这样的。”
　　商珂摸了摸下巴，说：“我家的男孩女孩都是宝。”
　　玖久腼腆的点了点头：“你妈妈是我见过最温柔的母亲。”
　　“哈哈。”商珂大笑，“那是你没见过我爸。”
　　“你爸爸怎么了？”
　　“我爸看见我妈怂得跟哈巴一样，你就知道我妈其实有多厉害。”
　　玖久也笑了，“大概面对喜欢的人，都是这样子吧。”这句话说的有些小声，商珂听得不是特别清楚，“什么？”因为想听得更清楚，所以商珂俯下身子凑近玖久想听他再说一次，结果因为距离过近导致玖久脑内当场死机，忍不住结巴道：“没、没什么。”
　　商珂觉得玖久真是太容易脸红了，但他又好爱看他脸红的样子，怎么办，他是变态吗？
　　随着商珂来的次数增多，玖久的小屋子里属于商珂的东西也逐渐在增多，比如商珂喝水用的杯子，商珂的U型枕，商珂的台灯，商珂的外套等等，总之……巴掌大的地方玖久的东西真见不着几样，全是商珂随意乱丢的。
　　随着天气气温逐渐下降，玖久这个小屋子的弊端开始显露出来，虽然在商珂眼里这就是一小破屋，但是这屋内的温度也太低了吧！
　　“你在这住多久了？”
　　“啊？”玖久一边择菜一边回答，“没多久，就、就高中开始。”现在玖久与商珂对话已经流畅许多了，偶尔还是会间歇性结巴一下。
　　“也就几个月啊，那你以前呢？”商珂突然想到之前听那小混混说过玖久是什么流浪大院里出来的。
　　现在他俩的关系好多了，玖久也直言不讳的告诉商珂：“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换地方，不固定的。”
　　“都有哪些地方？给我讲讲你的事呗……”商珂随意的问着，一脸无聊的躺在玖久的小床上闭目养神，他其实挺想和玖久一起择菜的，可玖久一看到他说话就不利索，他干脆避开他，把自己想知道的全问了。
　　玖久低头想了会，说：“很多地方，有普通的寄宿家庭，也去过福利院，在福利院读的小学，后来福利院关了，去了一个流浪大院，那里是只要肯干活，就给个睡觉的地方。”
　　玖久不确定商珂还愿不愿意听下去，但见他似乎是睡着了，他望着浅浅的笑了一下，然后语调轻柔的继续阐述：“我……我没见过我爸爸，他们说的那些其实我一点概念也没有，我妈妈我也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带过我的福利院奶奶说，每个孩子都是父母最珍贵的宝贝，如果她不曾爱过我，我想她不会生下我，大概是因为我会让她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最后她才抛下我，后来福利院的奶奶过世了，福利院也关门了，我刚好读完小学，其实很多知识都是奶奶教会我的，那里有很多很多孩子，我们都很爱她……”
　　商珂其实没有睡着，他静静的听玖久说他自己的事情，那个他从未接触过陌生而心酸的另一种生活。
　　“……后来，我其实也记不大清了，感觉从前的事就只有在福利院的那几年最深刻……”
　　玖久不再说下去，菜择完了他拿去洗，水龙头打开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商珂睁开眼睛望着玖久的背影，第一次，商珂终于了解到什么叫心疼，又同时感觉到有种陌生的情愫从他心底呼之欲出，那到底是什么呢？！商珂实在想不出来，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动静大的把玖久吓了一跳，“是、是不是我、我吵醒你啦？”
　　商珂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的说：“没有。”
　　“那、那你饿、饿了吗？”
　　“没有……”继续烦躁。
　　“那、那我……”玖久本来想说那既然还不饿不如他们先写作业，结果商珂就打断了他的话。
　　“就是你！”商珂指着玖久，这个让他烦躁的来源。
　　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的玖久有些不安，“我怎么了？”
　　“你……你……”商珂“你”了半天“你”不出第二个字，最后不得不泄气的回答：“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我只是饿了。”
　　玖久松了口气，朝商珂莞尔一笑道：“那你再等会，我很快就好了。”
　　“好。”玖久不常笑的，商珂见得最多的还是他脸红不好意思的模样，此时他一笑，商珂的心跳又止不住的狂跳。
　　他自己骂自己，没出息的家伙！
　　后来实在待不住，他索性上前帮玖久，天凉了这水真冻，玖久本来穿的就少，为了洗菜还把袖子撸上去了，商珂又在心底骂自己，废物！
　　之后不管玖久要洗什么商珂都抢着去洗，“你别洗！我来！”
　　“我要……”玖久刚转身，商珂马上冲到水龙头旁边，“放着！我洗！”
　　“我想……”玖久想去拿个盘子，商珂马上……哦不，他一个伸手就拿到了，“哪，盘子。”
　　玖久小声的说：“真神奇……”
　　“什么？”商珂就差在自己身上装个警示灯了，玖久一出声就立马“备战”状态。
　　玖久眼睛弯成月牙形状仰头对着他笑道：“我想要什么你好像都知道。”
　　这笑容的冲击性太大，导致商珂脑海里成团的思绪终于爆炸开！
　　糟了！商珂在心底暗叫不好，随即拿起外套就想往门外冲，关上门的那一刻还回头叮嘱玖久：“你别动啊……呸！不是，我出去了，你好好吃饭！”
　　“啊？”玖久刚“啊”出声，门就合上了，顿时先前还算拥挤的小屋子立马变空旷了，玖久才反应过来，原来商珂已经占据了如此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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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你就是没出息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