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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   【3】

      你说,不

      口气如此坚决

      可微笑却泄露了内心的秘密

      低低的乌云用潮湿的手掌

      揉着你的头发

      揉进花的芳香和我滚烫的呼吸

      樱花已经开了。

      正是花儿繁盛如云的季节,这天太一下午没课,也没有社团活动,便想着绕去嘉儿的学校接她放学。要等着嘉儿放学,所以一路上太一也不着急,下了新干线后慢悠悠地往学校的方向走去。兄妹俩从幼稚园到高中,都是同一所学校。大家都知道嘉儿是他的妹妹,所以也没人敢欺负她。

      “欢迎光临!”

      太一走进一家便利店,肚子有些饿了,干脆吃点东西好了。买了两个蜜瓜面包,外加一盒巧克力牛奶。已经是大学生了,不过太一依旧很钟情于各式各样的甜食,嘉儿总笑他是十足的小孩子口味。高大帅气的少年拿着东西去结账,收银台的小妹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对他说话的口气也格外温柔可爱。太一倒是没在意这个,收银台前的货架上有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

      “还有这个,一起。谢谢。”

      太一一手就抓起了两个焦糖布丁,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十分迷人。他从来就算不上什么细心的人,但对于妹妹喜欢什么零食,却是如数家珍、牢记于心。只要是回家途中路过便利店,都会给嘉儿捎上她最喜欢的布丁。有时候也会专程跑去甜品店买嘉儿喜欢的或是想要尝试的蛋糕。

      大学生嘛,时间总是会自由些。

      沿途的樱树撑起了一朵朵淡粉色的云,路人们不时驻足仰望,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真是浪漫。浪漫到一生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腻烦。浪漫的季节,也总是会发生一些让太一不爽的事。比如,高中门口,就有一个穿着其他学校制服的男生挡住了自己妹妹的去路。

      樱花盛开的时节等于告白季,毫无疑问。

      嘉儿穿着学校的制服,裹着一条淡粉色的围巾,书卷气十足。总是盈满笑意与友善的双眸,令人难以抗拒。即使面对肯定会被拒绝的追求者,她也保持着礼貌与耐心。紧张而专心的男生完全没有注意到来往的路人中,有一人停下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的小猫玩偶和贺卡,外校的男生满脸涨得通红,明明天气尚还清冷,额头上却似乎冒出了汗珠。

      太一站在不远处,勉强能听见两人的对话,他也不是故意要偷听,只是……心里有些在意、忐忑。嘉儿不会答应这臭小子吧?这么单薄的身体,怎么可能保护得了自己的妹妹呢?不行不行……这家伙完全不过关!

      也许是心有灵犀,嘉儿感到余光中的人影十分眼熟,便轻轻将视线越过面前害羞的男孩子,将目光落在那个和自己相似的人身上。啊——是哥哥!

      “谢谢你的心意,但是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呢。”

      发现嘉儿看见了自己,太一随意又帅气地挥了挥手示意,嘉儿见状顺势叫了他一声,跟那个男生匆匆告别后跑了过来。少年似乎吓了一大跳,没想到竟然当着她哥哥的面告白,暗自庆幸没被太一碎尸万段……!

      “抱、抱歉!打扰了!”话都说得结巴起来,外校男生朝他们鞠了一躬,溜之大吉。

      “诶——这么菜的吗?”太一玩味地吹了声口哨,就这样还想追嘉儿?做他的白日梦去吧。

      “哥哥,久等了!”嘉儿开心地喊道,太一自然而然地拿过嘉儿书包,让她轻松一些。

      “你这不是应对自如的么?干嘛过年的时候非拉我出马啊?”他问道。

      “一个两个还好啦,但是……”过年那种阵势,不行不行。嘉儿眼尖地发现他手中的塑料袋,问道,“咦?哥哥买了什么?”

      “噢噢这个呀,”太一咧嘴一笑,“你最爱的焦糖布丁咯。”

      “哇!太棒了!那我们去前面的公园吃完了再回家吧?今天天气很好,樱花也开得正好呢。”嘉儿提议道,撒娇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我倒是没问题,你不冷吗?”十几岁的女孩子,总是为了风度不要温度,每次太一看着她们光溜溜的腿,不觉得性感只觉得冷。

      “嗯嗯,没问题!”

      公园里的樱花树比街上的更加密集,公园里人不少,有等待着接孩子放学的主妇们,也有看报纸和遛狗的老人。偶尔也会有几个拿着咖啡和公文包的上班族匆匆路过。兄妹俩找了个僻静处的长椅坐下,准备开动。

      太一一口就将布丁吞下,甜腻的味道不知为何突然让他想起了嘉儿刚刚那句话,她说……有喜欢的人了,是什么意思?咽下滑溜溜的布丁,太一不假思索地将问题问出了口,然后又陷入不可避免地后悔中。

      “呃?”嘉儿愣了一下,双颊绯红。

      “不管是谁!必须得过了哥哥这关才可以,清楚了么?”太一对自己恼羞成怒,但说出去的话已经覆水难收,只能将计就计地晃了晃拳头,说道,“交往的对象,一定要告诉我!”

      “嗯嗯。”瞧他那认真地样子,嘉儿忍俊不禁,笑道,“不过我最喜欢的人,当然是哥哥啦!”

      太一敛了神色,并未料到嘉儿会如此直白。心中五味杂陈,但清楚地知道,这不是该狂喜的时刻。他皱了皱眉理清自己的思绪,无奈地笑着戳了戳少女光洁饱满的额头,满是宠溺地说:“你啊……!总是拿我当挡箭牌。”

      “哪有——!”嘉儿也看着他,笑容还似从前那般天真无邪,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丝绝望,令太一心惊,“我没有说谎喔!我最喜欢哥哥了。”

      再是迟钝,太一也明白。

      这样的“喜欢”,不是小女孩的“喜欢”,也不是亲人之间的“喜欢”,而是和他一样的、不能被伦理道德所接受的“喜欢”。窃喜,惊慌,再到重回平静。太一笑着叹了口气,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都有些落寞。

      “傻瓜。”

      春寒料峭,一阵风拂过,两人都受凉地缩了缩脖子。

      树枝上娇嫩的花瓣也被吹落了不少,路人们都惊喜地轻呼起来,是花瓣雨!

      小小的花瓣落在少女棕色的发顶,更添几丝俏皮与柔美。正是这样清淡的美,才最深入人心。太一伸手帮嘉儿掸去花瓣,动作温柔而缓慢。她柔顺的秀发,在手指的撩动下似乎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芳香。如果让太一说,他觉得,眼前的女孩子、在他的呵护下长大的女孩子,更比这盛放的樱花更美上千倍万倍。

      “走吧,我们回家吧。”

      “嗯,多谢款待!布丁超好吃呢!”嘉儿亲昵地挽住太一的臂弯,如同无数个“从前”一般,好像习惯早已成自然。

      “嗯,回家吧。”太一笑笑,手臂传来的温度,忽而又使他的内心轻松了不少。哪怕只是刹那的亲密,也让人无法抗拒、欲罢不能。

      回家的路上,风儿依旧在呼啸着,花瓣落在头上,两人都笑闹着揉乱对方的头发要帮对方清理掉花瓣,欢欣与幸福充斥着兄妹二人的小小世界,此时此刻,没有顾虑与忧愁,也没有烦扰。

      我也。

      最喜欢嘉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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