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女主的忠犬男二》易苓

50、第 50 章

　　原来所谓的证据，不过是颗最为普通的玛瑙珠子，不独特也不罕见，实在难以看出这是属于谁的，这种样式成色的珠子相府中可以找出几百几千颗。

　　最后的结果是李顺有罪，但并非罪大恶极，且又因杖刑差点毙命，在柳氏的一番斡旋之下，杨管家思量再三，决定将李顺逐出相府。

　　但府中毕竟枉死了一条人命，此事又涉及到了李顺，于是杨管家下令将三人关押在后院柴房里，等查明事情真相之后再做处理。

　　深夜时分，夜色幽暗，棠华院的廊檐下挂着两只红灯笼，灯笼闪着细弱的微光，照的四下里暗影重重。

　　沈青黛坐在窗前，双眼放空。

　　今天发生的许多事，看起来好像毫无关联，可是沈青黛就是觉得冥冥中仿佛有一只手一直在推动着剧情的发展。

　　她在脑内慢慢地梳理推演，一步一步地复盘着今天的这局棋。

　　先是沈青芷昏迷严神医前来诊治，再是尹子轩一案涉及了刘国公府和爹爹沈灵均，接着她就碰到了李顺在府中欺压下人，然后还牵扯出一桩半个月前的杀人案……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关联？

　　等等，沈青黛原本发散了的眼神陡然凝聚在了一处。

　　林泗，她念着这个名字，越念越熟悉。

　　林泗，林……林四！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琼芝避着人脚步匆匆地往西南边走去，转过月门，几个护院打着灯笼出现在前头，琼芝急忙闪避躲在树后，等那几个护院走远了，琼芝赶紧小跑了几步，进了一处小院子。

　　院子里有三四间屋子，为了避免串供，三人分开关押。

　　琼芝打着火折子小心翼翼地一间一间找去，为了不惊动人，琼芝找得很慢。火光微弱，琼芝费力地辨认，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看见了躺在稻草上因为痛得厉害而□□的李顺。

　　琼芝一喜，刚想开口叫人，却突然听见后边有一丝轻微的动静传来。她以为是巡夜的人，急忙把火折子吹灭，躲到了柱子后面。

　　来人翻墙落地，一身夜行衣。

　　穿成这样，难道是刺客？！琼芝又惊又怕，身体僵硬，巡夜的护院刚刚走远，四下里空无一人，她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被那人发现。

　　那人动作很快，一下子就找到了目标，琼芝看着他拿着一根铁丝在撬锁，没一会工夫，锁开了。
　　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那人猛地转头，朝她的藏身处看来，视线凌厉骇人。

　　琼芝心脏怦怦跳，靠在柱子上，后背湿透，她看到了那人腰间的长刀！

　　寂静的夜里，鞋底和地面的摩擦声慢慢靠近，照射在墙面上的白光逐渐放大。

　　“什么人，竟敢夜闯相府！”

　　一把匕首携势破空而来，直取那人面门，黑衣人一闪，匕首擦身而过，入墙三分。

　　好功夫！

　　黑衣人回头，借着月光看向来人。乌黑的长发由一根素色发带随意束在脑后，那人面前覆着半张面具，薄唇微抿，看向他的眼神锐利无比，身姿挺拔如松，腰间还垂挂着一柄长刀，刀身修长，形似禾苗。

　　两人对峙，不动声色。

　　一声吱呀，小院门房的小门从里打开。

　　黑衣人眼神一闪，转身回首，破门而入。

　　刹那，楚瑜单手拔刀，刀光寒气逼人，“快去叫人，有刺客！”说完，他飞身闯进屋内。

　　片刻后，金属相击之声响起。

　　看院小厮见状胡乱披上外衣跑出院子，边跑边喊：“快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所过之处，灯光渐起。

　　几息后，巡夜护院迅速赶到柴房。

　　那小厮跟在他们后面跑得气喘吁吁的：“人在中间那间屋子里，少爷刚才跟着进去了。”

　　几个护院眼神交流了一番，拿起棍子分散开来，然后逐渐向中间那间屋子围拢。

　　沈青黛赶到的时候，楚瑜正好将黑衣人手里的剑挑开，长剑斜落在她脚边。

　　院子里，护院东倒西歪，一片狼藉。那几间屋子门窗大开，窗纸破破烂烂的挂着，墙壁房门上有刀剑砍过的痕迹。

　　黑衣人见势不好，飞身上了屋顶就想逃跑，沈青黛赶紧跑到楚瑜身边，楚瑜迅速侧身将长刀背在身后，以防伤到她。

　　沈青黛望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眉宇间满是急色地对楚瑜道：“楚瑜，快拦下他！别让他跑了！”

　　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楚瑜神色微变：“阿姐，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你快回去！”

　　“你别管我，快把他拦下！”

　　那人轻功了得，说话间的功夫，他就隐没在了黑夜中。

　　楚瑜一向听她的话，见她这么执着，楚瑜二话没说运起轻功就追了上去。

　　黑衣人是一个人走的，沈青黛看得清楚，看来那两人还在，她三步两步跑到中间那间屋子里推门一看，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

　　那个林泗呢？

　　她又赶紧跑到其他两间屋子里查看，同样空无一人！

　　她跑到屋外，问护院：“里面关着的人呢，是不是被劫走了？”

　　护院捂着伤口起来回话，“二小姐这不可能，那个刺客没有同伙。”

　　“那就是自己跑了！”

　　这里离后门最近，他们一定是往那去了，沈青黛立即转身。

　　楚瑜追出几里地，突然没了那人的踪影。

　　天上新月如弓，楚瑜站在高楼上借着微弱的光芒眺望四周，京城宵禁，街道上空无一人。房屋高高低低鳞次栉比，实在难以辨别那人藏身何处。

　　“出来吧，他已经走了。”

　　严神医掩上窗，转身看向屋中某处。

　　黑暗中，林一捂着右手臂上的伤口，从屏风后现身。

　　严神医从药柜里取出止血纱布和金创药，为林一上药：“你的武功怎么倒退得这般厉害了，他习武不过八九个月，竟然能把你伤成这样。”

　　“他身上一半流的是慕容氏的血，又得傅云峥亲传武艺，怎么就不能伤了我？”林一坐在榻上，闭着眼靠在墙上，说话吊儿郎当没点正经：“毕竟是先皇后的儿子，将门虎子，难得！只是十三岁才开始习武，有点可惜了。”

　　严神医用纱布扎紧了他的伤口，问道：“别可惜了，说正事，你不在宫里当差跑到相府去做什么？”

　　说到此事，林一坐直了身体，神情稍微严肃了点，他道：“前几天我接到了主公的密信，急召林四回南平。”

　　严神医神色一凛：“可是因为赵县盐枭被抓，盐帮溃散之事？”

　　林一瞥了一眼严神医：“消息这么灵通？我也是昨日才接到的谍报。”林一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差点忘了，你现在可是刘国公府上的常客。”

　　越州盐帮盘踞三江水路交汇要冲赵县长达十数年，贩卖私盐获利达数百万之巨，这其中自然有刘家的一份。

　　严神医道：“果真是因为此事。看来今年刘家犯太岁是犯到沈家头上去了，这边刘怀的案子现在还压在沈灵均的案头上尚未解决，那边梁信就截了刘家的财路源头，这下可有的热闹看了。”
　　窗外，栖息在树枝上的鸟雀扑棱飞起，一道人影消失在夜空中。

　　这一番动静着实不小，相府各处纷纷点上了灯笼。杨正指挥着众人搜寻逃奴，一时间原本寂静的相府热闹了起来，巡夜的护院因看护不力，自去领了处罚。

　　琼芝趁乱回了西院。

　　京城宵禁，任何人不得出门，沈青黛一路追到了后门，没发现丝毫踪迹只能罢休。

　　林四是齐王的人。

　　原书中，齐王曾是当年储君之位的热门人选，他是先帝嫡出，为人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朝野上下支持率居高不下。

　　只是为人太刚愎自用了些，当年齐王在处理吏治腐败贪污案时，不顾朝野阻力，力斩上百官员，就因这事，齐王得了民心，失了臣心，也失了帝心。

　　齐王被贬南平州自然不服，奈何当年天下河清海晏，他毫无造反的可能。

　　书里，齐王造反是拉开天下大乱的序幕，南平州韬光养晦，麻痹朝廷日久，实则蓄养精兵十万，厉兵秣马，粮草富足。

　　齐王造反的时机挑在了沈灵均被天兴帝猜忌，罢官赋闲在家之时，大夏早已经外强中干，若无沈灵均苦苦支撑朝政，大夏分崩离析是迟早的事，齐王造反加速了这一进程。

　　当时齐军北征，攻下了大半个大夏，差点打到京畿，朝臣纷纷外逃，天兴帝被逼到差点西狩。

　　后来宁王顾昭煜领兵，重用楚瑜梁信在内的几员大将，与傅家军合力共挫齐军于湘野，这才阻止了势如破竹的齐军，挽回了颓势。

　　沈灵均的失势一半在于原女主，而另一半则要归咎于齐王在京城的情报组织！

　　而林四就是其中一员。

　　书里对此描述不多，毕竟是本玛丽苏爱情小说，着重描写的就是顾昭煜沈青蔓之间的纠葛，对于政治权谋带兵打战之事，只是几笔带过，这才导致了沈青黛一时之间竟然没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物！

　　林四藏在相府，她可以猜到他应该是在谋划沈灵均失势之事，可是事情还没成，他为何突然暴露了自己。

　　自那日后，日子过去了五六天。

　　府中出了逃奴，杨正没脸，派人查了好几日，却查不出一丝踪迹，便只能作罢。

　　但是经此一事却彻底暴露了相府内防松懈，致使外人进出如入无人之境的情况，杨正管理内宅，近来却频频出事，杨正自请杖责三十。高城总领相府护卫，防卫不力，同样受罚！

　　这些时日，因杨正养伤行动不便，很多事情处理的不及时，沈青蔓便帮杨正分担了一些。

　　沈青芷吃了严神医开的那副药，第二日便醒了，身体也慢慢好转，只不过不能见风，便日日待在紫玉轩将养身体，沈青蔓处理完杂事后，倒是日日过去作陪。

　　沈青黛因近日发生的事情杂乱繁多，无暇他顾，便只去探望过一两回，沈青芷还是老样子，对她趾高气扬，不屑得很，见到她如今渐渐长开的模样后，眼里又止不住透着些许嫉恨！

　　当年在云州，沈青芷可没少欺负过原身。

　　只是偶然瞥去两眼，沈青芷倒是对沈青蔓和和气气亲切得紧，竟有些把她当作亲姐姐对待，言语举止颇为交心。

　　沈青黛对此十分讶异，同时也对沈青蔓的交际手腕有些佩服。

　　听说这几个月沈青蔓没少出门，年下京中各种人情往来交游雅集不少，因沈青黛日日待在相府甚少出门，沈青蔓作为相府代表免不得出面料理，对于这些事沈青蔓游刃有余得心应手，小小年纪行事如此沉稳，京中各家高门侯府免不得都要称赞一声，几个月下来她因相府嫡女上京而产生的危机感减轻。

　　碧云听了这些难免气急，总念叨着若不是夫人早逝，小姐身子又不好，这些事哪能轮到一个庶女插手。

　　沈青黛倒无所谓，她本就不耐烦这些人情俗事，与其挂着一张假面与不相识的人呆坐一整天，倒不如多看一本话本来得有意思。

　　碧云对她的行为真是恨其不争，每每打听些坊间巷尾的闲话说来与她听。

　　近日，京中的大新闻——林悠月与沈青蔓彻底闹掰了！

　　还是因为宁王那档子事，据说是宁王与沈青蔓两情相悦互诉衷肠的时候被林悠月撞见了，林悠月气得放话，与沈青蔓势不两立，有她没我！

　　自林四逃走之后，沈青黛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她最近烦心事太多听了这事倒是笑了笑，男女主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近日收到消息，沈家三房及二房剩下的人这一两日就会到。

　　上京的女眷众多，女子体弱，耐受不了长途奔波跋涉之苦，兼之所携带的物件太多，一行人走得很慢，不过也快到京畿了，沈灵均派了几个护卫前往。

　　赵姨娘那日自知口不择言，这几日收敛了不少。

　　楚瑜这几日照常读书习武，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在外逗留的时间却越来越长。她总担心楚瑜是不是结识了什么纨绔子弟学坏了。

　　有一次，她问起楚瑜，楚瑜目光却有些躲闪，不正面回她的话。

　　她刚想再问，碧云递过来一张邀请贴，署名聂清欢，邀她明日小聚。

　　等她回头时，楚瑜已经走远了。

　　刘家作为天子母族，是大夏外戚中势力最大的一股，其势力渗透中央地方。

　　因天兴帝的纵容，刘家一面巧言媚上一面专横跋扈，弄得朝纲混乱，吏治腐败。

　　尹子轩的死在刘家看来并非什么大事，只是今上的态度却和以往不同，弄得这刘国公心里很没有底。

　　朝野上下惧怕刘家势力已久，这次因御史商英冒死上谏，才使得这桩事闹大了去。因为主审官是宰相沈灵均，满朝官员莫不盼着刘家吃瘪。

　　商英及尹家称尹子轩死于非命，罪魁祸首就是刘怀。但经由三司会审，太医院查看汤药膳食，刑部查验伤口下来，得出的结论却是与刘怀无关。

　　这番结论如何能说服尹家。

　　沈灵均对此事也颇为不解，尹子轩死的太蹊跷，仵作的验尸结果他看了，有外伤，但不足以致死，所用汤药也无十八反十九畏等虎狼之药。

　　这番审案公文不久之后呈上天兴帝御案，此时天兴帝也不知是气消了还是刘国公去太后那起了作用，此案既然和刘怀无关，天兴帝大笔一挥免了刘怀的牢狱之罪，但尹子轩之死无论如何刘怀都要担责，于是天兴帝罢免了刘怀领军卫中郎将的官职，改由六皇子顾昭湛担任，同时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只是尹家如何能咽下这股气，尹子轩说到底是因为刘怀的那顿毒打引得暴毙的。

　　沈灵均身为主审官首当其冲受到了尹家的责难，虽说尹家家主只是任着一个四品的光禄寺卿的闲职，但因其为人一向耿介忠直，朝中清流派人士便颇为尹家抱不平。

　　清流们纷纷写文章讥讽沈灵均畏惧刘家势力，抑或是谄媚讨好于上，使得尹子轩含冤而死。

　　读书人做的锦绣文章骂人都能骂出花来，坐在茶楼里的沈青黛面无表情地听着楼下传来的怒骂声，左一句权臣奸相把持朝政奴颜媚上，右一句奸臣贼子包庇凶手天道不公。

　　楼下的话越说越不堪，句句像是不把沈灵均与王莽秦桧之流扯到一起不罢休一样。

　　沈青黛的脸越来越黑，就算沈灵均不是她爸只是书里面的npc，但是沈灵均却是真心实意的把她宠到天上去了，对于从没尝过父爱的她来说，她绝不允许别人这么取笑污蔑他！

　　“本姑娘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此污蔑当朝宰相！”沈青黛大力推开包厢门，居高临下，蔑视着楼下滔滔不绝者。

　　一楼茶馆里，因沈青黛这番动静，一时之间安静至极，众人纷纷抬头往上看。

　　“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你们知道吗！再则，沈相岂是你们能妄加置评的！空口白牙就想将一个忠臣良相打成奸诈小人，大理寺都没你们这么能断案！”

　　因为气急，沈青黛没有来得及戴上幂蓠帷帽，容颜瞬间暴露。

　　站在漆红的木栏杆边上的少女，穿着一身米黄色交领的琵琶袖上袄，宽大的袖口露出一截玉白纤细的手臂，下面搭着一身正红色的刺绣庭前菊百褶裙，腰间坠着流苏的丝绦，随风轻轻摇摆。

　　柔软细细的长发梳成两股垂在挂在两侧，两边分别用梨花飞雪流苏发簪簪着。偶尔有一两缕细碎的头发垂落，平添了几分动人春色。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少女衣襟微敞，露出一截曲线优美白皙修长的天鹅颈，红白掐边的交领衬得少女肌肤赛雪气若幽兰，她的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目光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楼下众人。

　　众人没料到出言不逊的是这样一个姿容绝美的少女，竟都看呆了去，正中茶桌边十几个穿着对襟儒衫书生模样的人也没能例外。

　　只是她的眼神实在是太犀利了，接触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嘲讽后，这群书生们霎时间清醒了过来。

　　像是不能容忍自己竟然被女色迷了眼，这群书生纷纷反击道：“妇人之见，你一个女子不在你的闺阁里熟读女德女诫，跑到这男人扎堆的地界做什么！”

　　“光禄寺卿尹轸大人痛失爱子，罪魁祸首分明就是刘怀那厮。不过是因为刘家是太后母族，刘家仗着有太后撑腰不把律法放在眼里，沈灵均竟也怕得罪陛下，将此事轻拿轻放，一条人命竟不过罢官罚俸就轻易了事了，沈灵均办事不公，吾等俱不服他！”

　　“沈灵均身为百官之首，理当以身作则，可其立身不正，如此胆小怕事，是何道理！”

　　沈青黛冷笑道：“你们倒是不怕权贵，既然如此，刘怀才是作恶多端的那个，怎么不见你们将刘家也骂进去，却独独在此骂一个仅审理此案的主审官！你们说真正胆小怕事是谁？”

　　“况且，此事由三司协理，陛下亲自结的案，赏罚俱以分明，你们要是觉得不公正，神武门前那面大鼓也不是放在那做摆设的！”

　　沈青黛的一番话，言辞激烈，不留一丝余地，说得楼下儒生士人一个个面红耳赤。

　　神武门大鼓一敲，直达天听，可把守神武门的监门卫大将军是刘家的人，敢告刘家的御状，莫非是活腻了。

　　沈青黛看出了他们的退缩之意，虽还有还嘴的，但气势一泻千里，已是强弩之末。

　　这群人聚在这里，高谈阔论，大谈国事，瞧着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实际上最关心的还是他们自己的仕途前程。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他们欺沈灵均为人宽厚，磊落光明，不屑于计较坊间市井闲谈，却惧刘家霸道百无禁忌，生怕今日这一番话传到刘家人的耳朵里，误了前程。

　　不到一刻钟，楼下散了个干净。

　　沈青黛心知，今日之事，非空穴来风。沈灵均挡了别人的路，别人已经在拿他祭刀了。

　　被败坏了心情，她没了游园赏花的雅兴，只好留书一封，向聂清欢致歉。

　　梁信破获越州赵县盐枭大案生擒枭首之事，在一路八百里加急跑死了两匹好马之后，终于传到了朝堂上。

　　有人欢喜有人忧，不管朝堂之上如何风云诡谲，都没能影响到老百姓正常的过日子。

　　那日回府后，沈青黛径直去了沈灵均的书房，告诉他近日京中出现了很多不利于他的谣言。

　　她没明说齐王之事，一是因为齐王现在还在韬光养晦，虽然暗地里动作不断，但是明面上齐王装得跟孙子似的乖顺老实，谁也没察觉他起了反心。二是因为楚瑜，她得留着齐王，楚瑜需要这块垫脚石往上爬。

　　沈灵均早就知道这些事，也知道幕后黑手是谁。这十几年来，他经历的明枪暗箭不算少，区区谣言，他没放在眼里。

　　沈青黛见沈灵均无动于衷，心下焦急却无可奈何。沈灵均是真的疼爱她，因此不愿意让她接触这些腌臜事，听她讲完还笑着哄她让他别生气。

　　他还把她当个小孩子呢。

　　唉，能者多劳，只能她自己多注意些了，幸好离沈家失势还有好几年，她还能过好几年的安生日子。等楚瑜得势，沈家还能东山再起。

　　书中，楚瑜是得了男主的赏识，从军入伍后起得势。

　　军中苦寒，顾昭煜和沈青蔓能将不满十四的楚瑜送入军队，她沈青黛可舍不得。

　　书里的楚瑜因为过早入伍从军，在军队里备受老兵的欺压，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楚瑜，留给楚瑜的伙食不是凉的就是稀的，导致本来身体就不好的楚瑜落下了胃寒风湿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