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落叶满长安》秦桑

7、寻人

　　陈溪进了长安城，寻了一家“昌平客栈”住了下来。喂完了马，填饱了肚子，踱到了街市上，看着长安城里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他郁闷地想：“这么大的长安，这么多人，我该去什么地方找那个姓赵的家伙啊？”
　　没奈何，美人之托重于泰山，再难再险也不能放弃，千山万水都走过来了，难道现在到了长安城还要退缩不成？于是陈溪毅然决然地走进了周都的茫茫人海之中，漫无目的地去寻找他的昔日情敌。
　　“往哪个方向走？”他暗自思忖，正巧瞄到树梢上一只麻雀扑着翅膀向北边飞去，便无奈地作出了决定，“也罢，我就把这只可爱的麻雀当作指引，向北走好了。”
　　陈溪从早上走到中午，午时随便在路边买了点儿点心凑合了一顿，便继续大海捞针式的寻找。他看到了长安城的繁荣景象，看到夫妻吵架，看到疯犬狂奔，看到小贩在推销商品，看到打扮艳丽的妇人们在逛街，偶尔还看到有公差模样的人盘问路人，当然也包括背着长剑的他，韩非子“侠以武犯禁”的教诲看来是深入人心了……可是要找的人仍是全无踪影。
　　“我早知自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哪里就能在街上轻易碰上？”眼看着时辰不早，陈溪不禁喟叹道。正在无计可施之时，忽然眼前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陈溪来不及多想，赶紧健步跟上。到了人少的地方，连忙唤了几声，前面的人却只顾赶路，并没有答理他。
　　“难道看错了？”陈溪想，可是不愿放过微小的希望，便仍然跟着她。
　　赶路的人显然没有察觉后面有人跟着她，只一路往前走，渐渐离了街市。走着走着，忽然停了脚步，不远处是一座府邸。府邸大门紧闭，四周尽是执戈的兵士，都是高度戒备、严阵以待的样子。
　　赵氏望着不远处可见而不可入的将军府，轻轻叹了口气，便转身打算离开，这时才看到一直尾随她至此的陈溪：“你，你是那个……”她看陈溪十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夫人不记得我了。”陈溪彬彬有礼地说，“我曾经去过您的府上，找过您的侄儿。我是赵惟思的师兄，陈溪。”
　　“哦，是你啊，我这下想起来了。”赵氏终于想了起来，“那你怎么会在……”
　　“我是知道赵惟思与夫人来长安,所以特地来这里找他,有事相商。我碰巧在街市上看到夫人,便跟了上来,倒是喊了几声,您可能没听见。
　　“啊,是这样。
　　“您来这里有事么?”陈溪望着不远处的将军府,疑惑地问。
　　“我,我是来寻人的,走错了路.”赵氏轻轻垂下头,“这样,我和惟思住在一位远亲家,你既然找他有事,我现在带你去见他.不过……你见了他,只说是在街市上看到我的可好?”
　　“啊,不……”陈溪脱口而出,连忙解释,“我是说,我现在还有其他事,就不去了.您的嘱咐自然是无不从命的。还有……您还是让他来找我吧，我住在南市的昌平客栈。就请您带这个口信给他好了。”
　　“那好，我会转告他的。“赵氏说完，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陈溪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忽然感到很疲惫，便顺势往街边一坐，望着不远处的府邸发呆：也许明天就要看到赵惟思了，我要和他说起玉蘅的事了……唉，要控制住自己，千万不要和他动手才好……
　　正在想着，忽然听到一阵吵闹的声音，陈溪闻声望去，原来是有两个年轻的女人一定要进那座府邸，可是守门的兵士却死活不让她们进去，其中少妇打扮的那位居然和兵士吵了起来。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陈溪心想。旁边的女子劝不住，无奈地转过脸来，正对着陈溪的方向。
　　陈溪惊得站了起来，愣愣地看着她：她不是，不是昨日在城外遇到的女子么？居然这么快又见到她了……她的相貌真的是像，像玉蘅啊，越看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