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十九》月光夜叉

18、第十八章 香溪草（五）

　　故事还在继续——

　　在众花仙展示话唠天分的时候，有一个小小的声音突然道：“不知水神他是否有心上人呢……”

　　说话的是一个身着紫衣的小姑娘，长长的秀发被她随意编成一根发辫，头上插的一朵紫色小花便是她浑身上下唯一的装饰了。众人一看纷纷大笑起来，都道说：小小的杂草也妄想得到水神的眷顾，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倒是柳树大婶站出来维护道：“香草姑娘也是花仙，怎么能算杂草呢？虽然她花开得小了点，可年纪小啊，我看她成！”

　　梨花姑娘不乐意了：“小丫头片子，看着青春饭能吃几年……”

　　各花仙七嘴八舌说了一大堆，香草姑娘也没反驳，只是痴痴望着不远处缓缓流淌的小溪，不知在想着什么。

　　香草姑娘的模样在百花仙子里面的确不是最美的，但她长的清纯，尤其是那一双乌溜溜的杏眼，透着一股子灵气。

　　但这些在美女如云的花仙里一点也不起眼，就像她开得香草花一样被人忽视。洛水在与她见了若干次面后，也没能记住她的名字。

　　他的眼里心里都只装着桃花仙子。

　　美丽的桃花仙头绾九鬟仙髻，髻边金玉步摇上坠碧玉垂珠，一步三摇。但见她高耸的发髻遍插珠花，雍容华贵而不显俗气。一身淡粉色儒裙，长袖如云飘逸，腰肢似柳摇曳……说不出的风华，道不尽的绝代，把洛水那颗初初长成的少男之心一下子俘虏了去，三魂丢了两魂，七魄剩了一魄。

　　洛水善琴，桃花善舞。一曲当时最新流行单曲《凤求凰》，被洛水以古琴演奏得行云流水绕上九天。桃花且歌且舞，和着曲调用她那婉转低吟的歌喉唱出人间情话，歌声曼妙如天籁玄音，长袖飘然似随风拂柳，舞步轻慢若流云逐月……

　　洛水与桃花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三生有幸，四季无悔，五彩人生，六六大顺，七世情缘，八方和谐，九九归真，十全十美……归根结蒂一句话，那就是两人成了！

　　神仙眷侣是啥？这就是。

　　日子久了，众花仙眼见洛水与桃花这么眉来眼去，恩爱甜蜜，原本有点意思的也都觉得没意思了。最多背地里嚼嚼舌头，只看不惯桃花仙子那副清高样，大家都是小小的杂牌花仙，说不好听也就是自封的。没有天庭的诏令，不过是些花妖罢了，哪里就拽成那样呢？

　　倒是洛水终于得到了上天的眷顾，给了个溪水神的副职神位，只是要观察几十年方能转正。不过好歹是个官了，桃花仙子自然欣喜，见了人那下颚昂得更高了，鼻子冷哼的次数也比以前翻了倍。洛水倒还平易近人，只是苦于花仙多是女体，为了避嫌也只好远远说话，免得桃花生气。

　　不过站得远了，他倒终于把香草姑娘给记住了。之前因距离近，只顾着看模样，要从这么一大堆莺莺燕燕的美人挑出香草，还能记住着实有些难为洛水。这站远了，他竟发现香草的一个别人没有的特点，那就是她浑身散发着的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

　　不过，对于这个腼腆而羞涩的姑娘，他能记住的也只是她的名字和她那一身独一无二的香味儿。

　　仅此而已。

　　而对于香草来说，洛水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是遥不可及的梦罢了。梦这种东西，一个人做做就好了，生活还在继续，梦却是要醒的。

　　于是这么又过了不知多少年，洛水终于被册封了正式的溪水神。册封仪式是在天宫举行的，这次封神的数量众多，像洛水这样的小仙一抓就是一箩筐。主持封神大典的是从玉清境请来的玉清真君，这天庭据说日益衰落，全靠这玉清境支撑着，自然不敢怠慢这位元始天尊的九子了。

　　玉清真君容貌生得好，只是不喜应酬，待人有些冷冰冰的。玉帝就给他单独派了游奕灵官前来辅佐，游奕灵官与玉清真君年龄相当，且为人和善，做事有条不紊，虽有些迂腐，却决不讨人厌。有了他的辅佐，这一次的封神盛会的确是有史以来最隆重也是最有条理的一届。

　　每个前来受封的小仙都可携带一名陪伴，洛水带的自然就是美丽香艳的桃花仙子了。只是到了天庭，桃花就只能是桃花，再也不能自称仙子。真正的仙子都在那高高的神台上，而他们这些等待受封的下方小仙都挤在神台四周的白玉栏杆之下，远远站着，不敢喧哗。

　　玉清真君坐在首位，冷眼旁观游奕灵官对着司仪官与礼乐官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忍不住勾起了一丝笑意。

　　他这一笑不打紧，倾倒了神台上的众仙子，连身旁平日不苟言笑的嫦娥仙子也含笑叹息：“真君这一笑怕是令多少人今夜无眠了……”

　　玉清敛笑，凤目浅嗑，幽幽道：“仙子多虑了……”

　　嫦娥忍不住笑出声来，道：“若她们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人，不知是何感想？”

　　玉清眉头轻挑，不再回应。这边游奕灵官吩咐完一干杂事，也凑了过来，小心请示可否开始。玉清挥挥衣袖，道：“你看着办吧……”

　　就这样，隆重的封神大典终于在恢宏的迎宾乐中拉开帷幕……庄重肃穆的礼乐之后，游奕灵官请出封神榜，众小仙齐齐拜倒。洛水与桃花自然也在其列。

　　硕长的祝词之后才是分封神位，待念到洛水之时已经是尾声，重小仙齐齐叩头谢恩，再次起身个个红光满面，都缄口不提腿麻。

　　洛水也是兴奋得很，恰巧旁边几个小仙也同是溪水神，于是有了共同话题，一下子聊开了。而此时大概是为了活跃气氛，竟然奏起欢快的乐曲，新入籍的小花仙上了中心的圆形碧波台挑起了撩人眼目的花神舞。洛水聊得欢畅无心看节目，倒是桃花站在台下看得仔细。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台上舞动长袖的花仙们，直到舞曲结束也不曾眨眼。

　　结束了么？她无比惆怅的走开，突然间只想远离这喧嚣的神台，那些欢乐与她无关。她只是个陪衬，一个多余的背景。

　　想到自己也许就如此埋没了，她的手狠狠的揪住衣襟，恨不得撕成粉碎。

　　“姑娘有什么伤心事，小神可能帮上一二？”

　　突如其来的人声把桃花吓了一跳，回身一看，眼前站着的竟是刚刚在神台上宣读神榜的仙官——游奕灵官。她忙屈膝行礼，被灵官用手一托，免了礼。

　　游奕灵官是天庭出了名的好人，见不得谁有委屈。如今被他碰上桃花双目含水，一脸悲戚的样子，他自然是不能不管。他的性子极温和，又有耐心，随你有天大的事也能被他化解了。

　　桃花要求之事说大也不大，他只将她引荐给了百花仙子，仙子拉过桃花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随口问了几句话，便拍了板。游奕灵官请示玉清真君，玉清翻翻白眼，皱着眉道：“封个小花神也要问我，你脑子干什么吃的？”

　　于是，尘埃落定。桃花得偿所愿，成了本届封神大典的最后一位花神——司职天下桃花。

　　而这一切，洛水都蒙在鼓里。

　　待到他回过神要找桃花之时，只听得台上突然一阵急鼓，游奕灵官再次上台，后面跟着换过盛装的桃花仙子。

　　洛水没有听清游奕灵官说了什么，他的眼里只装着桃花仙子，他看到她在神台上叩谢天恩，他看到她闻乐起舞，他看到她水袖飘逸，他看到她高傲的眉目间平添的夺人光彩……他一直看着她，可惜，她始终没有回望一眼，甚至眼角的余光也未曾流连到他的所在。

　　两个人去，一个人回。溪水旁多嘴的花仙们谁也没敢问桃花仙子的去处，单是看着洛水的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谁也开不了这个口。

　　身为执掌天下桃花的桃花司，要住在九天之上的百花仙境，从此不食人间烟火，不思世间情爱，潜心修炼，一心求仙，方成正果。

　　小小的溪水神要做的是掌管一溪之水，如同人间的父母官，公正廉明，事无巨细，这才是本职。

　　封的都是神，却各有不同。

　　两个人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那一方神台。

　　————————被闭幕式歌曲雷翻滴分割线—————————

　　人们都说香草姑娘有了希望，只有她自己知道，除了桃花仙子谁也入不了洛水的眼。

　　看着洛水日益憔悴的面容，听着夜夜溪流呜咽的泣声，香草也跟着心痛难过。

　　爱一个人，就想让他幸福。

　　可是却依然奢望得到他的爱，这种奢求就像是摄魂的香，不断萦绕在她的脑海里，纠缠着她最后的理智，不断缠绕把她逼入了绝境。

　　恍惚间，她嗅到一股妖媚的香气，忍不住逐香而去，四处香雾缭绕，竟看不出白天黑夜，分不出梦境现实……那香的尽头站着一个衣着华丽身材高挑的美艳女子，女子眉目如画，神情慵懒……

　　“说出你的愿望……只要你肯付出代价，我就能帮你达成……”女子的声音飘忽不定，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却一语击中了她的神经。

　　香草无神的望着前方，用平缓却无比坚定的声音说道：“请让我变成桃花仙子，一天就好……”

　　听到此处，小三突然放下手中的药盅问道：“听歌大人，你别告诉我，那个女子就是姚精……”

　　听歌无声的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些，别告诉她是我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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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住了……文风混乱，待我理一理
呃……被闭幕式雷倒了，只更了一点点，我错了……明天上班，哭死去鸟~~~~~~~~~~
玉清出现了，不过他只是来客串的……
上班好累好累，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