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嫁》铃溪

27、番外之家有熊孩子

　　我今年三岁半，妈妈把我送到一个叫幼儿园的地方。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里，虽说这里有玩具，可我老是抢不到。中午的焖面一点儿也不好吃，我怕老师骂还是忍着吃完了。老师还让我们午睡，两个小朋友挤在一张小床上，旁边的小男孩老是会碰到我，这样我怎么睡啊？
　　闭着眼睛刚刚犯迷糊，就被旁边的小朋友来了一记佛山无影脚。我被吵醒了，刚想要哭，看看周围才想起不是在家里。使劲抿着嘴压抑着心中的委屈。一个中午就像犯人一样被囚禁在这方寸之间。
　　妈妈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家。可惜不管我怎么抗议，每天还是被妈妈送到这个讨厌的地方。
　　我如今最喜欢的就是周末，可以在家里自由自在的玩，傍晚妈妈还会带我到广场上去。那里大极了，我可以漫天漫地的撒欢。“撒欢”这个词，是妈妈说的。她说我就像小狗，不能圈在家里，就得在广阔的天地里疯跑才能快乐的长大。
　　周六的下午，妈妈在小卧室里开着电脑看小说。我一个人好无聊啊!上一次我玩水不小心把下水道堵了，已经被妈妈狠狠的教训过了。这次我很小心的没把纸巾掉到入口。
　　暧。这是什么？长方形透明的，里面还有好看的紫色水水。哦，我想起了，这个东西叫打火机，爸爸用来点烟的。
　　“噗”小火苗串了出来，一放手又熄灭了。真好玩。可这火也太小了吧!我来回的踅摸着，可以点点儿什么玩呢？
　　哎，有了。床单那么大，烧起来会不会很好玩？可床单能点着吗？不管了，试试看。“噗”的一下，火苗串了出来。靠近耷拉下来的床角，棉质的床单慢慢被引燃。
　　真好看，火苗慢慢的向上，越来越大。……不好了，这样会不会把放在床上的被子也烧着了。我吓坏了，赶快跑去找妈妈：“妈妈，那里不知怎么的着火了。”
　　妈妈闻言扭头奇怪的问我：“哪儿着火了？电视里面吗？”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愣了一下后，指指主卧的方向：“那里。我也……”
　　妈妈没等我说完，已经起身去了主卧。：“我的天啊!”她惊呼一声，赶快跑到卫生间去接水。
　　我从没见妈妈那么惊慌失措过，急的在原地不住的跺脚转圈。没等水盆里的水接满，她就端着跑了。临走还叫我：“宽宽，快用水桶帮妈妈接水。快点儿。”
　　“哦。”看着火苗越来越大，我其实也吓坏了。能帮上忙，我是很乐意的。
　　妈妈把半盆的水倒到着火的床边，水流顺着被子流入床上。火焰渐渐熄灭。妈妈不放心，又把我接的小半桶水也倒了上去。床垫的侧面被烧了个大口子，妈妈怕里面有残存的火星，又接了半盆水顺着口子倒了进去。
　　火熄灭了，地上汪洋一片。床单烧了大半，垂在边上的漆黑焦糊，在滴滴答答的滴水。摞在床边的被子，整个边被烧焦了，露出里面的棉花。
　　家里浓烟滚滚，妈妈这才开窗通风。吹散屋里呛人的味道。
　　我看着妈妈铁青的面色，心里直打鼓。毫无疑问，我又闯祸了。上次妈妈把我屁股都打肿了。这回好似比上次更严重。妈妈会这么惩罚我？
　　我苦着一张包子脸，满眼都是恐惧害怕。小小的身子在轻微的哆嗦。妈妈瞪着我看了一会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什么？每次都装的特无辜，特害怕。你要真是害怕，就不会三天两头的闯祸害人。……我真要被你气死了，就离开我视线不到五分钟，你就能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来。”
　　我其实是真无辜啊!我就是好奇而已，我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探索这个世界。
　　原来冒着烟的水能把小手烫的那么疼，堵住下水道会把家里淹了。爬的太高摔下来很疼，妈妈说从窗户上掉下去能把人摔死。可摔死是什么呢？妈妈后来把家里装了防盗窗，我就算爬上去也掉不下去了。
　　今天我知道原来火烧起来那么可怕，一下子就烧的那么旺，要是没浇灭会不会把我也给烧着？
　　每次看妈妈扭动燃气灶的开关都能冒出火来，可我偷偷的试过，怎么都没有呢？
　　世界还是要探索的，不过我以后会注意安全的。妈妈你这回能不能不打我？
　　也许是我的祈祷管用了，妈妈看我眼睛里满是惊恐。训了我两句后，让我帮着干活，把家里清理干净。
　　“哎，”我高兴的应了一声，去拿拖布擦地上的水。我要将功折罪。
　　晚饭后，自以为逃过一劫的我躺在床上安心的睡了。谁知梦乡里被爸爸从被窝拽出，二话不说就开打：“你个小兔崽子，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居然敢玩火，老子今天打死你，让你成天的给我闯祸。”
　　白天的恐惧又涌上心头，我不知该如何排遣，只好用哭声来缓解。
　　果然妈妈拉住了暴怒的爸爸，把我从魔爪中解救出来：“行了。他都害怕了。你别这么打孩子了。”
　　“你就惯着吧。看他下回给你闯多大的祸。……慈母多败儿。”
　　我在妈妈的怀里渐渐停止了抽泣。听到妈妈说：“不是我惯着，你看他犯错，我哪回不惩罚他的。……孩子吓坏了，他毕竟还小，你这时打他，万一惊了孩子的心神，落下什么毛病是一辈子的事情。要管教也等以后再说。别现在给孩子脆弱的心灵雪上加霜啊!”
　　妈妈说完好一阵的沉默，爸爸坐在床边呼呼的喘气。显然还没消气。
　　“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小时候没了妈。后来他爸给找了个后妈，那时她才不到三岁，小孩子有时候玩的疯了，晚上就尿了床。她后妈就往死里的打孩子。她爸也嫌她不争气，从来不管。她后来就落下了毛病，到现在还在尿床。去年她老公也嫌她丢人，跟她离婚了。如今自己孤身一人在市里打工。……
　　等孩子忘了这事了，我也会好好教他玩火的危险的。但你别现在把他吓坏了，吓傻了可怎么好啊？”
　　也许是妈妈的劝说起了作用，爸爸没再吭声。毕竟我是他们的亲儿子，可不是妈妈嘴里的那个没有妈妈的可怜孩子。
　　几天后，等我把这事忘的差不多了。爸爸给我来了一趟生动的教育课。把点燃的蜡烛滴到我手背上，还拉着我的手往火苗上放。
　　离那么远，我已经感到火苗的热度了，把手放到火上烤那该多疼啊？爸爸难道你要烤熟了我的手吗？亏我还是你亲儿子呢。
　　我吓得大声的哭嚎，使劲了浑身力气挣扎。想要脱离爸爸的怀抱。
　　“我再也不敢了，爸爸你快放了我。”
　　妈妈在厨房里做饭，听到我的喊声居然无动于衷。我是真知道怕了，以后再不会玩火了。再说了，妈妈已经把家里的打火机都藏起来了，我也没的玩啊!
　　爸爸当然不会真的用火烧我，他只是让我感觉了一下火的热度和威力后就放开了我。我站在地上后还在一下下的抽泣，爸爸开口问我：“知道怕了吗？还玩不玩了？”
　　“知道了，我以后不玩了。”
　　爸爸大概看我可怜吧!又把我抱到怀里“你啊!你小子这么就那么不省心。好奇心害死猫，你的好奇心能不能少点。”
　　好奇心怎么害死猫呢？我怎么就不省心了？我不试试怎么知道事情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