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嫁》铃溪

25、一波又起

　　天亮后，秦晓峰在矿上找了辆车送他们去省附属医院。邻居好心让他们把宽宽留下，帮他们照顾，这熊孩子不让，拽着秦晓峰死活不放，就怕爸爸妈妈不要他。两人无奈只好带着孩子。
　　到省城已经是下午，号是挂不上了，只能等明天。开车送他们的司机放下他们掉头回了矿上。他们找了个医院附近的小旅馆住下。第二天凌晨四点，秦晓峰就起来去医院挂号。拿到号码后又回到旅馆把她们接上。
　　省附属医院的检查结果基本与市医院相同，她是急性发作，听力检测时，左耳已经基本丧失听力。
　　这是慢性病，着急也没用。大夫给开了药后，两人领着孩子出了医院。
　　“离这里不远有一个大型的服装城，要不要去逛逛？”秦晓峰想哄她高兴，逛街买买买应该是最合适的吧。
　　刘雁情绪低落，买什么啊？瞎浪费钱，这回生病又花了好几千，买房子的首付啥时候才能够？
　　“不买了，回家吧!”
　　“你啊!就是心思太重。想那么多干嘛，卡里还有钱，你想花就花呗。花没了你老公还能挣吗。”
　　今朝有酒今朝醉，月光族啊？刘雁抬头看了看天空的蓝天白云，晴朗无风，真是个好天气。自己的思想境界太低了，不够洒脱。若有李白那“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气概就好了。
　　考虑半天还是不舍得花钱，秦晓峰也不好勉强。毕竟是要哄她高兴的，弄巧成拙就不好了。秦晓峰在路边买了一个贺兰石的挂件给她。
　　“据说这石头是昊王最宠爱的妃子最喜欢的，送给你的。”
　　刘雁把光洁的石头接过，在手里缓缓抚摸。昊王妃子的最爱吗？也算讨个好彩头。
　　秦晓峰见她面露笑容，自己也笑着把儿子往上颠颠。亲了儿子嫩白的小脸一口。
　　半个月的输液治疗后，刘雁是不晕了，可左耳的听力却一点儿没恢复。西药已经用过，她又去了中药店找中医，十多付的苦药汤子吃完，她嘴里木的都要没味觉了。耳朵还是那样。
　　算了，算了。一切随缘。反正还有一只耳朵能听见。她也不瞎折腾了。
　　时光如流水匆匆而过，转眼又到新年。宽宽两周岁多。夜晚依旧哭闹，刘雁已经麻木适应，甚至苦中作乐的想，这孩子难道要哭闹到上小学吗？然后伸着手指算还需要几年。
　　今年轮到大伯哥一家回老家过年，刘雁本可以回娘家。可她算了一下费用，又打消了念头。秦晓峰春节不值班的话要少挣不少，再加上回娘家的费用。快半年攒点钱都会没了。
　　过了腊月二十五，矿上的人陆续回家。平日里热闹红火的大院，一下子变得冷清无比。大年初一，秦晓峰和留下来值班的几个领导在值班室玩扑克。宽宽见几个平日里上学的孩子在玩，他也想要加入。几个大孩子嫌他碍事，几次把他拎出来放到门口。
　　“阿姨，你看着小弟弟。别让他跟着我们。我们跳绳把他绊倒就麻烦了。”几个孩子说完飞快的跑了。
　　宽宽紧跟其后要追，刘雁赶快把孩子抱住。孩子在她怀里使劲扑腾，看拗不过妈妈，开始放声大哭。
　　刘雁看着孩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一阵痛。她已经用零食引诱孩子们带着宽宽玩了一会，眼下明显那些大孩子不耐烦了。再让宽宽跟着也不可能。
　　等孩子哭够了。她拿着家中的玩具蹲在地上陪孩子玩。宽宽肉肉的小脸还有泪痕，拿着一把小铲子往挖掘机里铲土。铲一下看看妈妈，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寂寞。
　　一个留守值班的男人在院外放了一挂万字大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震耳欲聋。空荡荡的大院寂静无人，在这本该是欢庆团圆的日子，越发的映衬着他们母子的孤单。
　　午饭秦晓峰做了一条糖醋鱼，宽宽很爱吃。下午秦晓峰带着宽宽去了会议室玩，那里有一个大鱼缸，宽宽看着五颜六色的鱼乖乖等爸爸玩扑克。
　　刘雁一个人去了秦晓峰办公室玩游戏。一副蜘蛛纸牌玩了几次都没过关。心浮气躁的她也去了会议室看几个男人打扑克。
　　半夜的的时候，宽宽烦躁的哭着，小手还一个劲的到处乱抓。刘雁这才发现，孩子身上起了大片大片的红色疹子。
　　她把秦晓峰叫醒，两人仔细的给孩子检查了一下，发现全身都是微微发红的小米粒一样的疹子。连头皮里都是。难怪孩子哭的那么厉害。
　　两人不敢给孩子乱摸药，哄着孩子趴在床上，两人一个上一个下的给孩子轻轻的挠痒痒。孩子哭声渐歇，慢慢的睡着。刘雁打个哈气，抬头看秦晓峰也早睡了过去。父子俩一样的姿势，让人莫明的感到那么和谐。
　　翌日一早，秦晓峰跟矿上打了招呼，两人带着孩子去了医院。楼上楼下的一番检查，结果是过敏性湿疹。应该是初一那条鱼惹得祸。医生让孩子忌口，所有的鱼虾海鲜以后一律不许沾。
　　做了过敏原检测，刘雁才知道自己儿子那么多的东西都过敏。难道他晚上哭闹是因为痒痒？
　　回家后给孩子剃了个光头，浑身上下抹上微黄的药膏。看着孩子像西游里的妖怪，刘雁不厚道的笑了。
　　宽宽看看妈妈，小脸上满是迷茫。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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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来临时，秦晓峰所在的矿易了主。新的老板又带来自己的一帮人。他在哥哥的帮忙下又换了一个单位。
　　宽宽也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纪。算了一下存款，首付还差一些。两人商量后决定借一部分，先买房。
　　在几乎转遍售楼处后，两人看中了一所位于第一小学附近的两居室。正准备让秦晓峰四姐把答应借他们的钱给打过来，这档口宽宽生病了。
　　起初只是支气管炎，打了针后在傍晚时分忽然发起高烧。浑身上下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手脚冰凉。刘雁吓坏了，赶快打电话把秦晓峰叫回来。连夜去了医院后，医生一时也查不出是什么毛病。让先住院观察，化验结果明天才能出来。
　　孩子住院后，身体慢慢出现轻微的浮肿，脸色隐隐的有些发青。两人吓得整夜未眠。提心吊胆的等着天亮，刘雁隔一会儿就摸摸孩子的手脚，平日里有一点动静就会哭闹的孩子始终沉沉的睡着。
　　如此反常的孩子，让刘雁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秦晓峰作为一个男人，还是比较镇定，把老婆揽入怀里，大手拍拍老婆的背：“别太担心，医生总会给个结果，若这里治不了我们就去省城。……一定会没事的。”
　　刘雁靠在老公怀里，眼泪滴滴答答的往下流。孩子就是她的命啊!求求老天一定要保佑孩子平安无事啊!
　　翌日，儿科的主任拿着化验单进来跟他们说：“你们要做好准备，孩子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心肌酶比正常水平高出一百多倍。至于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我们这里也不好说。我建议你们去省附院。”
　　这里的医院连明确的诊断结果都没有。孩子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刘雁心中一阵惊惧，眼泪止不住的滑下脸颊。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赶快转院？”秦晓峰抓住问题关键，赶快问道。
　　“是的，不过你们最好坐我们的救护车走。孩子现在心肌酶这么高，极有可能会突然的心肌梗塞。如果没有随行的医护人员，很容易发生危险。”
　　秦晓峰考虑了一下，做了决定：“好，我准备一下，然后出发。”
　　“好的，我跟急救中心联系，他们也得做好准备。路上有可能用到的救护用品都得带全。”
　　“行，那我先回家收拾东西。”
　　医生离开后，秦晓峰穿上外套。看着愁眉苦脸的刘雁安慰道：“别哭了啊!咱们去省院。肯定没事的。”
　　刘雁也赶快擦干脸上的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得赶快转院。“我没事了，你赶快回家收拾东西，我在这等你。简单的拿几件就行，别耽搁时间。”
　　“知道。你看好孩子。”
　　一切就绪后，两人带着孩子坐上救护车，一路风驰电掣赶往省院。宽宽在车上的时候，浑身已经青紫。原来白嫩嫩的小脸紫胀的看不出原先的样子。
　　半路上又发起了高烧，所幸跟车的医生采取了措施降温。烧慢慢的退下来，刘雁的心却还在半空无着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