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与家何在》十分荒唐

3、打赌（下）

　　老师“下课”话音刚落云横第一时间走到谢秦岭身边，问谢秦岭同桌借了座位，他将课椅往谢秦岭边上拉近，坐下后自然的勾住谢秦岭的脖子，将他揉进自己怀里，班上部分女生看到这一幕露出姨母搬的痴汉笑，然后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谢秦岭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推开他噌的站起来，表情极其不满，“走开，大庭广众不要搂搂抱抱。”
　　“所以不是大庭广众就可以是吗？”云横一米八五的身高哈腰凑近一米七五的谢秦岭的脸，近到几乎要亲上了。
　　旁边的女生像是人家凑近的是她们似的，羞得满脸通红，捂着发烫的脸尖叫。
　　谢秦岭的脸也烧成一个红球，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气愤，抬手一挥，扇开云横的脸。
　　坐在谢秦岭后面座位的江心合上班长日记，起身。
　　动作落入云横眼里，“心儿，你去哪里？”
　　“五班让我去和他们班新来的同学交流交流，我过去瞧瞧。”
　　“你这二班的班长怎么管起五班的闲事了，他们班没班长吗？”
　　江心看了谢秦岭一眼，对云横说，“按说这事你比较有发言权，你去合适，但既然答应人家了，不去心里不舒服。”这话云横没明白，他也没多问原因。
　　“需要我们陪你去吗？”
　　“又不是开座谈会，我先去一下，有需要再找你。”
　　“行。”云横拍拍江心肩膀，“去吧，不要太想我。”
　　“少来。”
　　五班那几个家伙盼来江心，庄主指着贺唯见的座位，“喏，就最后排最后一个座位那个。”
　　谁都有同桌，只有他一个人一张桌，孤独的趴在教室最隐蔽的角落，像是被人孤立。那个地方像是一座孤岛，眼见他一个那么高大的人带着弧度的后背透出一股孤寂，让江心顿时感到心疼。
　　江心走到贺唯见前面的座位坐下，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对贺唯见说什么，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的举动就是越职，就是多管闲事。
　　“那个．．．同学，你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吗？”对于自己尴尬的开场并且有打扰人的嫌疑，江心无奈又无话可说，但这个时候已经开了口，对方到底有没有听到呢。
　　贺唯见本来就没真睡，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抬起头，眼睛里一抹倦怠，看到江心时一怔，脸上却无半点波动，且不知他来找自己是为什么，脑洞一分钟内发散思维，联想出近十个原因，然后在希望他认出自己和完全认不出自己中间矛盾挣扎。
　　江心的开场白没来由的让贺唯见听起来有试探的意味，然而这时江心脸上瞬间浮上惊喜的神色，贺唯见被江心的喜色杀到，于是表情也微微柔和了一点，忽然听江心笑逐颜开的指着他，“你就是．．．”
　　认．．．认出了？
　　贺唯见紧张得心脏都要蹦出来，最后发现江心并没有认出他，心情怪异起来。谈不上失望，但也没很高兴。
　　江心乐了，“你就是昨天在抛进中堂的篮球之下救下我的那位壮士啊，原来你是五班的啊，平时怎么没见到你啊，连四楼的楼道都没遇到过。不过昨天真是谢谢你啊，不然我就要被砸成傻子了。”江心顾自兴奋，完全忘记那几名请他来“协助沟通”的同学，也忘记对贺唯见是传说中冷冻木桩子。
　　“你球技不错啊，那么远扔过来的球，你一下就给接住了，太厉害了。”
　　贺唯见不说话，撑着下巴看着他，心说，那当然得接住啊，砸谁也不能砸你啊。
　　“你接球准投球应该也很准吧，要是有篮球赛可别是我们班一大劲敌啊，还好这学期没有。”江心一个人在那说，贺唯见不吭声一直盯着他看，恨不得把这人的脸贴在眼前，一刻不离。
　　躲远处那几人有点泄了气，看来阳光少年也不能化开千年冰山啊，庄主却注意到不一样的地方，“酷哥怎么一直盯着二班长啊，他之前也这么盯着别人？”
　　“是啊，他从来都是趴着避开人的，这直面二班长是．．．他不会嫌二班长啰嗦想打他吧。”说着自己先瑟瑟发抖，直接把画面带跑偏。
　　从他们的侧面看，只看到贺唯见抬头面对江心的方向，看不出眼神和表情，经过他们这些天的了解，贺唯见冷得像蛇，突然发怒的可能性也挺大的，特别是揍过承明之后，大家完全肯定他的武力值。
　　“不然算了吧，别连累人二班长。”其中一个人不想惹事。
　　“我看行，那谁去把二班长叫过来。”那个女生说，然后全部人看向庄主，庄主一脸为什么是我的懵比样。
　　江心和贺唯见聊篮球聊到上课铃响，对方从头到尾就只顾看他，不是对他视而不见，而是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好吧，打扰了。不过．．．”江心接着化身知心小姐姐，“可能你比较内向不爱和别人说话，而且刚转过来对周围人和事都比较陌生，我们希望你能感受到班上同学们的关心，从而融入这个新的大集体。”
　　原来是这样，贺唯见总算明白江心为什么突然过来了，再看看另一边那群人，目的明确得很。不由暗叹，我的傻弟弟，他们哪里是关心我，分明是好奇，拿我当猴耍呢，你也被耍了还不自知，以前的聪明劲哪儿去了。
　　“那我先回班上了，不然．．．中午放学找你，你要等我哦，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不等回应连对方表情也没顾上看，江心起身离开，经过那群人还和他们说了几句，那群人怕把贺唯见惹急了出什么事，叫江心不要管这件事。
　　帮不帮助同学融入集体，官方态度是这个，事实上江心没那么多想法，他只是愿意认识这个人而已，特别是这个新同学给他的第一印象很好，故而江心的行为从多管闲事一下变成势在必行。
　　经此又一议，那群人以“开口团”命名组成临时小团体不仅给贺唯见取了个符合气质的外号“酷哥”，还基本一致认为酷哥是个哑巴。
　　可能不是天生的，也许是小时候什么发烧重感冒之类的病夺取了他的声音，这群人开发脑洞，开着八卦的玩笑毫无负担。
　　贺唯见只想做个不起眼的小透明，最好能缩到让人注意不到他存在的地步，他记得上初一时班上有一个晚入学的同学，性格极其内向，不说话也不和其他同学互动，别人和他说话，他就听着也不回应，不过也没多少人和他讲话，他就一直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出来。
　　可能只有坐在他周围的人在知道他的存在，贺唯见恰恰是其中一人。有时候他被老师找，贺唯见最经常听到班上其他人对那名同学的认识就是“某某是谁啊？”“我们班上有这个人？”“我们班上什么时候有这个人？”“新的转学生？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某某？没听说过。”“不知道是谁。”等等。
　　如此依样画葫芦，为什么他不成功？降低自己的存在值怎么就那么难？
　　（大概他忘了把颜值算进去。）
　　中午放学铃声还没彻底响完江心已经等在五班门口，五班上第四节课的老师拖堂了几分钟。终于等到五班下课，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不见贺唯见出来，中途和“开口团”打了个照面，他们还劝江心放弃，别浪费时间感情完了把自己搭进去。
　　五班的人走光了，江心走进教室，最后角落靠窗唯一一个独坐的位置，贺唯见还在慢条斯理的收书，他记得江心说要来找他，他并不打算等，但身体却很诚实的留下来，虽然以往放学他也几乎是最后一个出教室。
　　“走吧。”江心叫他。
　　他原在等江心还想对他讲什么，于是他疑惑的抬眼看向江心，他眉目舒朗笑意宴宴，一副与他如故友一般的自然模样。
　　“吃饭去了，还没收拾好吗？”
　　所以他说来找他就是为了和他一起吃午饭？
　　“我习惯一个人。”贺唯见分明是拒绝的意思。
　　但他不知道他这一开口多叫人惊喜，就说他是会说话的嘛，那些人怎么可以背地里骂他哑巴。江心完全忽略了他的言下之意，“没关系，多融入几次就习惯了。”
　　说完才后知后觉对方是在拒绝和他一起吃饭，尴尬了一下，“我强人所难了吗？我让你不舒服了是吗？”这种事情应该循序渐进的，他太着急了。
　　江心瞄了他一眼，见他在发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刚刚被回绝的困窘顿时消失不见忘到脑后。
　　贺唯见意志有些摇摆，他其实很想和江心一道的，可一旦开启这一例外，后面的事便会失去控制。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江心已经把他拉出教室，往饭堂的方向去。
　　“反正饭都是要吃的，现在去饭堂已经很晚了，菜都快没了还要计较一个人吃还是和谁一起吃做什么。”江心不由分说，抓着他的手腕，他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这一幕，多年以前也有过这样，只是那时步伐很潇洒恣意。
　　道理是没错，但就不是一个事儿。
　　这个时间饭堂的确没什么菜了，不过贺唯见不在乎，转学至今他固定就去一个窗口，十几天如一日的点差不多的菜，布菜的大爷大妈都认识他了，再热门的菜也会为他留一份。这里面的道道估摸与他长得好看有关，这些贺唯见都不曾留意过。
　　饭堂里吃饭的人已经走了大半，他们两端着餐盘找了个地方刚坐下，江心就看见云横和谢秦岭拉拉扯扯的走出饭堂。自相识以来江心就没在用餐时间撇下过云横，这次意外让云横的心空落落的，还好身边还有谢秦岭。
　　江心和云横打上初中以来一直是好朋友，做任何事从未分开过，忽然插进一个莫名其妙，还是别班的人，云横对此颇有意见，但又没法抱怨。
　　目送他们离开江心吃着饭仍不遗余力对贺唯见灌鸡汤。贺唯见当真不知道他的这位亲爱的发小竟然有这么婆妈的一面，有那么一刻怀疑他是不是认错了人。
　　要不是江心标志性深不可测的双眼皮酒窝和灿如光的笑容深深扎在他心间一刻不忘，不敢确定他就是他，否则就这情况贺唯见大概会送给他一个“滚”字。
　　“其实我平时不这样的，不知为什么就想多和你说两句。”江心不好意思咧咧嘴，大概是觉得这么好看的人没有朋友太可惜了吧。
　　为什么是这么带有歧视性的解释，江心内心有点崩溃。
　　贺唯见只顾安静的吃，又不回应人了。
　　“你听你的声音多好听啊，就应该多和别人交流，多让人听听你的声音。”江心不断夸赞想给他多点自信。
　　这么好听不是应该只给你一个人听吗，说出口却问，“怎么个好听法？”
　　“很有磁性，浑厚有魅力，很吸引人的注意力，听了还想听。”江心胡乱大夸一番。
　　这么好听？“吸引你了吗？”平淡的口吻问出的是戏谑的问题。
　　江心一愣，“啊？”脸忽然红了一下，低下头夹起一口菜，结巴道，“那．．．那是当然。”没想到坑了自己一把。
　　贺唯见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吃完饭，两人一起把餐盘放到餐车上，“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江心回看他等他回答。
　　贺唯见像是没听见，放下就走，也不等他。
　　江心追上去，“你叫什么名字。”
　　“．．．”
　　好，知道了，他不想说。“好吧，他们叫你酷哥，你不说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随便。”
　　哼哼，也有什么了不起名字都不肯说，江心真没好气，不过这人还真有性格。
　　两人回到四楼，走到二班门口，江心没打算跟去五班，分开前不忘再关心一下这位别班的同学，“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可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会帮的，你不用跟我客气。”
　　贺唯见面无表情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江心见他看着自己，不由分说，“因为我们是朋友了嘛。”
　　朋友，一个多么如沐春风的词，可是现在的贺唯见不需要。
　　贺唯见怔愣的目光像是穿透了江心的身体，听到他说“我叫江心”回了神，正好撞进江心扑闪着的水润的大眼睛，冲着贺唯见笑出一抹如同小时候时常对着他的一模一样的笑，阳光打进走廊上，投到江心的一侧，柔光模糊了江心的表情，贺唯见顿时陷进这久违的笑容中，恍惚得如同忘记了时光。
　　再次回神，走廊上空无一人。
　　没有听见江心对他说再见。
　　．．．
　　午休时间课室里经常没人。
　　云横粘在谢秦岭身边，头总故意靠在他手臂上，谢秦岭推开他推不动，手臂拼尽全力一抽，云横的头差点撞在课桌上，幸好他有所察觉，松了一些力，脸只是贴了一下桌面就起来了，不然他吹天吹地的盛世美颜就得变猪头了。
　　云横故作惊讶，摸着那边脸惊呼，“你要谋杀亲夫啊。”
　　“滚。”谢秦岭毫不客气送他一个字。
　　云横反过来装娇扮媚讨好他，“干什么，我都没生气，你就生气了。”
　　谢秦岭很冷淡，他生什么气，他才没那个时间，也不理他，继续看他的书。
　　云横叠手趴在自己手臂上，侧脸转向谢秦岭，“你变了，才过一个年你就变了，上个学期你不这样的，怎么现在都不爱搭理我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说到最后他还委屈上了。
　　“现在没人，你不用再演戏了，我也不想演了，麻烦你以后收敛一点，要演找别人，别叫我配合，我没空。”谢秦岭开口冷漠得很。
　　云横心脏莫名被揪了一下，紧紧的有点难受，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不喜欢听到谢秦岭说这些话，他了解谢秦岭，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什么演，这么长时间你还看不出我的真情实意吗？”云横哭唧唧带点卖萌的语气说。
　　这人真是演上瘾了，“过头了。”谢秦岭提醒道。
　　“这才哪到哪啊。”云横保持原来的动作，伸手去摸谢秦岭的手，谢秦岭很瘦，手指更是没什么肉，白皙的一层皮肤包裹着指骨，显得手指异常的修长。
　　被触碰到的条件反应，手反射性的缩回来，像被什么烫到了。
　　“你干什么？”
　　“摸摸还不行了，过去抱着搂着都可以，现在怎么碰都不能碰了？”
　　“我讨厌。”
　　这话让云横很不开心，但他只是脸色沉了一下，立刻就恢复如常。他摸不着谢秦岭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讨厌他这个人还是讨厌那种关系，又或是讨厌这种游戏。
　　可是他不打算问清楚，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没有问清楚的勇气。他不明白的是他深怕万一得到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们的关系会更加扑朔迷离甚至分崩离析。
　　“那可不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讨厌。”
　　谢秦岭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的霸道，别过身子不再理他。
　　“秦岭。”
　　“．．．”
　　“秦岭”
　　“．．．”
　　“秦岭，你不理我？”
　　“我看书，别打扰我。”
　　“嗯，我陪你看，你转过来，把书放桌面上，我们一起看。”
　　“看你自己的去。”谢秦岭怎么会不知道云横只是想干扰他。
　　“就想看你的，看你的才看得下去。”他这哪是想看书，分明在影响别人看书。
　　“住口，别说话，再说回你座位去。”
　　云横马上闭嘴了。
　　一时安静～直到江心回教室。
　　刚落座云横又开始不甘寂寞，“心儿，秦岭孤立我，漠视我，嫌弃我，我那么帅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他也不怕我被别人抢走，你帮我说说他。”
　　“我支持秦岭。”
　　“你们都不让我活啊，连心儿你也欺负我。”
　　“诶～你要这么说我也孤立你漠视你嫌弃你不看你了啊。”
　　“哼哼～你们都是坏银～”云横趴在课桌上卖萌嘤嘤嘤了。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心儿，好好交代，中午做什么陪一个别班的转校生吃饭了，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你已经忘了大明湖畔的发小哥哥了吗？”
　　江心毫不犹豫拍了他一掌，“胡说什么呢，交新朋友还不行了？不过你别说，他长得还真是帅。”江心意外的一脸花痴。
　　说到帅云横瞬间拿到话语权。
　　“再帅能有我帅？！”云横嗤了一声，“我那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不凡潇洒不羁，谁能比得过我。”
　　江心被他逗笑，心说臭美，却说，“你说什么都对，天底下你最帅。”
　　云横满足在自我肯定中，“是吧！”转而又问谢秦岭，“是吧？”
　　谢秦岭“呵”了一声，那一声近乎于“哼”的发音，仅仅一个单音，却带出了多种令人生疑让人遐想的情绪。云横从这个情绪中听出鄙视？耻笑？否定？嘲讽？
　　嘿，什么意思？
　　“嗯？你觉得你老公我不帅？还是你见过那位同学，觉得他比我帅？”
　　“都不是，我是觉得你脸皮厚。”
　　云横挑挑眉，狗腿道，“没关系，老婆说什么都对。”
　　“走开，不要再对我说恶心的话。”
　　“我什么时候说恶心的话了，老婆很恶心吗？你那么美，不能妄自菲薄，知道吗，不能说自己恶心。”
　　“．．．”
　　不能和这个人讲话，谢秦岭合上书，起身离开座位。
　　“你去哪？”
　　“找老师你要跟着吗？”这个借口脱口而出他就后悔了，太假。
　　“还没过午休，老师们还没来，你找哪位老师。”果然，根本不用怀疑就被拆穿。
　　“．．．”谢秦岭瞥了一眼身后的江心，看他表情定是对自己很是同情，连江心也ＨＯＬＤ不住云横的厚颜无耻。谢秦岭想想并无他法，不理会他就是了。．．．．．．
　　一个下午江心没有去五班，开口团的课间有其他闲来无聊的事没再管贺唯见说不说话。贺唯见被莫名打扰了半天，终于清静了。
　　刚来那会儿也经常被热心的同学打扰，那些人是真热心，却因他的冷淡退避三舍，只有今天这几位只想拿他开玩笑，他怎么会不知道。
　　晚上约十一点临睡前，贺唯见手机“噔”的响了声提示音，这个声音他很熟悉，几乎隔不久的一段时间他就会提示。
　　是收到邮件提示音，不看他也知道是谁。五百多天他收到来自江心的近两百封邮件，他却从未打开过一封，他害怕看了忍不住就回复。
　　贺唯见滑掉那条信息提示，当做从未收到过，又好像当做已经打开过，手机放在床头柜，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伸手关了台灯，房间只剩下手机的亮光，过了一会儿，手机也暗下。
　　江心发完邮件，在书桌前发了一会儿呆。贺唯见失去消息后江心没有断过和他联络，他总感觉贺唯见会重新出现，怀着这种坚定的信念一直给贺唯见写信，差不多写了五十多封后，顿觉日渐渺茫，因此从一开始的期待变成了茫然。虽然现在江心故意把发邮件当成写日记发日常，仍能看出他没放弃那份期待也没打消那份茫然。
　　隔天上学贺唯见在楼道又遇见江心，这次他是去办公室取作业本，才打了个照面，江心冲他笑笑，主动和他打招呼，“酷哥。”言语态度别提多熟稔。
　　贺唯见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当做回应就经过了，任谁看都是目中无人态度恶劣气焰嚣张冷若冰霜，江心却好像看到了他眼里的温润，高兴的目送他离开　。
　　中午放学江心有心请贺唯见加进他的小团体共进午餐，又怕太激进贺唯见抗拒，再次放了云横谢秦岭鸽子。贺唯见有点意外江心又来找自己，他难道是关心人关心上瘾了吗？何况自己又不是他们班的，他根本没必要。
　　．．．难道他一个二班班长真要扛起五班关心个人和集体关系的重任，那也有点越权了吧。
　　可是怎么办呢，他又来门口等．．．．
　　如此几天。
　　江心又等在五班门口，当初的开口团成员中唯一那名女生看见他还调侃他，“别那么执着，我们已经放弃了。”
　　江心以为他在说让贺唯见融入班级的事，回说，“没关系。”女生殊不知他们从头想看到的事第一天就已经被江心做到了。
　　贺唯见真不是故意扮哑，他就是懒得开口，懒得交际，懒得经营一切新的可能进入他生活的人和事。
　　他默认这一切就是懒于，他不会承认其实是因为畏惧。
　　五班副班长甘棠留意到二班班长很久了，这个人这阵子每天中午放学都等在他们班教室门口，今天她特意放慢了出教室的脚步，想弄清楚江心到底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