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重逢第一面? ...
-
无半只人影的高中部中堂吹过一阵过堂风,中堂东边的楼梯,江心漫不经心下楼,刚走到堂中,一个女生从身后追了上来叫住他,她僵着身体伸直双手将头埋进手臂中,把一封情书递给江心。
江心侧着身子看着她手里的那封情书,抬起一只手的时候,一个篮球飞快的从身后往他们的方向而来,瞧着就要砸中谁,却在距离他们半尺的位置被一个高大的人接住。
抬到半空的那只手放了下来,转身对解救危机的男生道了声谢,男生盯着他看了半晌,摇摇头表示不用谢,把球反方向扔给制造这场局面的几个男生,走了。
几个男生尴尬的向江心投来抱歉的目光,带着困窘的笑脸在脸上一抽一抽的,跟着几人互相推卸责任的相互责怪起来。没在他们身上多停留,注意力重新回到女生身上。
女生听到声音也不知道刚刚发生过什么事,又见手中的信半天没被接过去,抬起头正好看到一个高大帅气却冷酷无比的男生经过,目送他离开心思微动,脸一红对自己见异思迁的速度感到不齿,回头就听见江心说,“对不起,但谢谢你。”
女生听完这句话半天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江心已经步下中堂朝单车棚的方向去了。
走到快看不见中堂贺唯见才回头往那边再看一眼,中堂已经没人,过境的穿堂风一阵一阵的,明明吹不到,贺唯见却觉得凉飕飕的,刚刚那个人,没有认出他。
他刚转学过来不久,没花多少力气就听说了江心的班级和一些在学校里杂七杂八的近况,他们分在不同的班级,他没想过要和他相认。
他们分开六年半,一年半以前没有联系,最初分开前,受家长鼓励,他们一直以最古老的寄信方式联系,直到一年半以前,因为一件突如其来的事而断了往来。这件事让江心措手不及又毫无头绪,在苦苦等待的一年半里不断用新的联系方式--发邮件,追寻贺唯见的踪迹,然而始终没得到回应,而此时,贺唯见已经在他身边,甚至从他眼前经过,他却一无所知。
一年半以前,贺唯见收到江心寄来的照片,看到五年没见的孩子长成了少年,当年的幼齿如今变得如此率真干净。于是一股欣慰中带着毫无缘由的热浪冲击逆流而上填满心窝。他一时半会没意会那种感觉的深意,当每晚盯着照片入睡的笑脸在某时某刻忽然僵住时,大脑突然像电流穿刺一般,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唰的被点醒。
沉浸在这种带着情愫的感情中无法自拔的日子苦闷而深邃,无处可讲又不能表白,最后在建立起高中如果转校成功就告白的信念变得兴奋而期待之后,他却在之后的日子里只能被迫把这份感情深埋心底。
如今他如愿转校,却没有了将这份感情表达出来的勇气。江心,这个少年风华正茂,而他就像潜底的水藻,在水里暗无天日的绕啊绕。
面对这个少年,就算他连和他说话的勇气也没有,他也想近距离的看着他,就这么看着他。
贺唯见做完作业洗好澡,给身在暮城的母亲留一个语音便早早躺在床上等待入眠,他租住在距离学校不远一个自建房小区的其中一套单人房里。
小屋虽小五脏俱全,一个带着厨房阳台卫浴的单间,卧室和客厅只隔着一道布帘,书桌摆放在卧室里。总体来讲,一个人住很足够,独居生活被这些冰冷的用具填满,有点热闹的感觉便可能产生一种温馨的错觉。
其实现在的贺唯见没有感知,并且越发希望自己变得更加麻木不仁。
等待入眠的过程中脑海里不时出现傍晚时少年对他说谢谢的笑脸,想着想着少年纯净且清澈的脸仿佛瞬间回到旧时天真而果敢的模样。
最初的印象其实有点可怕。
五岁的贺唯见适逢贺父工作调配举家迁移到南城暂住,就读于渠成幼稚园大班,在刚进幼稚园就碰见一个留着锅盖头的女生正在被其他孩友欺负。小小年纪就有一颗英雄救美的心,小贺唯见正义凛然欲上前搭救,未曾料想小锅盖头气势十足,小小身躯力气不小,以一敌众完全不落下风,小小年纪发挥超强的天赋,最终又因身材娇小与一群小朋友打了个平手。
小贺唯见虽最终达成救美的善举却也因为出手相助的举动赢得小锅盖头的赞许,从而得到小锅盖头的青睐。
他其实没做什么了不得的举措,不过是做了最简单的一个动作,就是喊来老师,在被一群小朋友被打趴在地的时候,作证被欺负的是小锅盖头。当时他指着小锅盖头看着老师不相信的眼神坚定而倔强,使得老师不得不信小锅盖头就是受欺负的一方。
说来老师们也很惊讶小锅盖头的战斗力,没想到贺唯见当时完全下意识脱口而出那群人是假装故意摔倒的,安全在演戏。老师想来也不信小锅盖头能以一敌众,毫不疑问的信了贺唯见的话。
然而贺唯见在小锅盖头被团团围住冲进队伍时险些被当做团伙而遭毒手,要不是他伸出仗义之手拉着他跑的话,虽然被截住了。后来没想到的是,欺负人的一方竟能舔着脸恶人先告状的告到园长那里去,把刚被平息的小闹剧变成大闹剧,众人的家长被请到学校了解情况。
家长自然得来,贺唯见作为举报人不用请家长,虽然请了也没人会来就是了,他就一直牵着小锅盖头的手陪在他左右。
小锅盖头的妈妈是个温柔大方的女人,她温婉的外表和他贤淑的性格成正比,没有半点分外的对立面。在被一群听自己孩子说被打的妈妈群起而攻的时候也只是惊讶无措和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家长和自己孩子,为自己孩子辩解也只会温和的说一句,“我家孩子不可能的。”
小锅盖头躲在贺唯见身后,看着自己妈妈被一群泼辣如泼妇的女人颐指气使的尖酸刻薄的嘴脸对待时只是怨恨的盯着,像在等待某种时机。
园长请家长来是为了面对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找家长来掐架,此时也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连劝阻也显得无能为力,却也不得不继续从中调和。
末了,小锅盖头终于委屈的从贺唯见身后走出来,眼眶湿润,抱着自己妈妈的手,那双不断涌着泪的眼睛巴巴的望着园长说,“我的手肉肉痛痛,我的脚肉肉痛痛,他们他们弄的。”
园长怔了怔,家长还没来的时候他一问三不知,半点不开口,家长来了他也只是躲在别人身后畏畏缩缩,这会儿是看到自己的家长被围攻才敢开声了吗?为了保护自己的妈妈?
园长任职也很多年了,对于儿童青少年的一些性格有所了解,有些孩子越被欺负越不敢开口,越不开口越会被欺负,她觉得眼前这个小孩大概也是这样的情况才一直默默不语,现在却为了自己的母亲愿意站出来表达委屈了。
园长半蹲跪在小锅盖头面前,轻声细语带着春风般的柔情说,“不用怕,跟老师说怎么回事。”
“我说我是男生,他们不信偏说我是女生,要动手脱我裤子查看,我不愿意他们就打我。”小锅盖头撩起袖子和裤管现出几片乌青抽抽噎噎,断断续续的说。
听这话几乎所有人震惊当场。
不说贺唯见也以为他是个小女孩,说他是锅盖头,其实就是带着刘海的妹妹头,小孩眼睛大大还有酒窝,皮肤牛奶般白皙水润光滑,怎么看都是个女孩子。
而家长和老师们的震惊则在于这群小孩欺负人就算了,竟然要脱人家裤子,家长们为此感到羞耻,因此盲目的选择不信。
小孩们的反应最直接,当即否认,他们确实想脱小锅盖头的裤子,但他们是让他自己脱,并没有想亲自动手,最多就是用人多的力量逼他就范,他不就范是想动用武力威胁来着,仅仅是威胁而已他们就被打趴下了,对方一根手指没动到。现在竟然被反咬一口当然不依。
可是实话实说自己家长信没用老师们不信,因为眼睛像安了泉眼的小锅盖头一直热泪不断的哭诉,“我一个人,我就一个人。”言下之意就是,我一个人干不过一群人,你们到底是信我还是信他们,不是,你们非得信我不可。
“我没打他们,他们身上没伤,我受伤了。”小锅盖头一副受了冤屈的可怜模样甚是惹人心疼。
在一群死不承认错误,一口咬定没打人,因为不被相信而愤怒到着急脸红的小孩们面前,园长听着终于动怒了,“各位家长,孩子虽小,道德和品行的教育却是不容忽视在成长中很重要的环节,我们幼儿园立志打造成德智体美劳的五好学园,平时对孩子们这方面的教育也很重视,既然孩子在老师的教导下没有学好,那肯定有我们还没有做好的地方,希望家长们配合学校教育,让孩子懂得这些方面的常识和重要性,在此之前这段时间,孩子们就随家长在家里好好学习吧。”
园长不能言辞太过激烈刺激孩子的家长,只好在激烈中带点委婉,但说出来的话让这些家长听着还是不大好听,似乎在变相的说他们没有家教,且言下之意就是他们的孩子被勒令停课了。
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贺唯见目送家长们沉着脸带走自家孩子,惊奇的问小锅盖头他的伤是哪里来的,他根本没看到那群人打他。
小锅盖头对他展现一个灿如晨星的笑脸,“我自己弄的。”不然,就算园长相信他是被欺负的那个,没有实质证据,只会让事情更复杂,他妈妈在那群咄咄逼人的女人面前根本开不了口更别说讲什么道理,不若他受点皮肉之苦,把事情简单化了。
贺唯见闻言咋了咂舌,这小孩不简单,得罪不起得罪不起。他是如兰般明镜的小孩,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的想法,眼前这个比他矮半个头的孩子,即是叫他佩服又是叫他恐惧。
贺唯见没想要和小锅盖头交朋友,反正他们也不同班,甚至不同级,贺唯见比锅盖头高一个年级,但是第二天在幼儿园碰面,小锅盖头主动向他打了招呼。
他离了一头利落得不能再利落的寸发,在校门口远远看见校园里的贺唯见,平淡的脸上立刻展现出如向日葵般温暖的笑容,并撒开母亲的手朝贺唯见奔跑过去,越来越近的时候,贺唯见有种想后退的冲动却始终没迈开脚,于是被一个伶俐的小孩扑了个满怀。
“我昨天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江心,哥哥你呢。”他的笑容皎洁如月,与他昨日使小手段诈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纵使年幼不懂事,也叫他看得着迷,“叫我哥哥就好。”然后说,“你剪了头发,有点像男孩子了。”
江心不服气,“我本来就是男孩子。”
哼哼,可爱的男孩子。
不知是家长的教育有成效还是小孩们受到了教训,又或是老师们的教导很及时,后来幼儿园里没再触发不和谐事件。贺唯见在与江心日渐的接触中越发觉得他就是个可爱纯真的好孩子,两人终于成了好朋友。
贺唯见勾着江心的脖子粲齿道,“我们永远是好朋友,最好的朋友。”
永远是好朋友...
贺唯见从梦中醒来,看时间才睡了一个多小时,他睁着眼睛回想江心小时候的样子与如今的模样重合交错,梦中的脸已经不大清楚了,江心那头被中堂的过境风吹动的浓密短发,摇曳着他的心,带他再次沉入梦乡。
不知睡过去多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掠人心魄的明亮笑颜,转瞬间笑颜消失,出现了一个地方。
哦,是他家当年搬到南城时住的家,这是在家门口与江心一家不期而遇的场景。
江心一家三口刚从游乐场回来,而很难得一家四口一起外出的他们很凑巧的这个时候回家。他们刚搬家过来,得去置办一些家具,本来两位家长想雇人一手包办,怎奈贺唯见撺掇哥哥贺唯初合力缠着母亲一起去逛家具城。
这是他从出生以来第一次与家人一起逛街,那天他很兴奋,也很满足,伴随着遇见自己朋友的惊喜,随之而来的却是对比的失落,单是逛街的愿望就难得实现,去游乐场简直天方夜谭。
不过这份失落随即被朋友邀去家里做客而冲淡,他不仅能在学校里见到江心,回家后也可以和他在一起,他们居然是邻居,住了近半个月竟然不知道。
没有比把自己的小伙伴介绍给自己的父母更开心的事了,贺唯见拉着江心的手到自己父母面前,将他们彼此介绍给对方。
双方家长见过面,确认过身份,不多的来往却因为小孩久而久之的登门拜访而熟路。
贺唯见的父母从来都很忙,经常拜托江家照顾自家的两个孩子,这种事成为后来的家常便饭。因为双方孩子在同一个幼儿园又碰巧交好,加上江母热心的情况下,贺家夫妻顺理成章将自家两孩子寄放在江家,之后这种事情成为习惯,连上班加班都成了寄放孩子的理由。
贺家两个孩子很喜欢去江家串门,每次两个男孩玩在一起就再也分不开,贺唯初比他们大三四岁,性格温和谦逊为人稳重成熟,总是默默在旁照顾两个弟弟,认真且用心。
因为江家只有一个孩子,此时有其他小朋友作伴,家里又热闹,江母更是求之不得,况且贺家两个小孩聪明懂事有礼貌,江母自然喜欢得不得了,原本他就喜欢小孩。
因为住对门,偶尔小江心也会跑去贺家玩,贺唯见总是将自己的玩具拿出来和江心分享,一有新玩意儿就带到江家去和小江心一起玩,小唯见的哥哥贺唯初在两个弟弟玩玩具的时候,喜欢带着书到江家看,只有在弟弟执意邀请时才偶尔加入,并不多掺和,在他眼里,两人都是他必须照顾的小弟弟。
小唯见一边和小江心摆弄他最新的变形金刚不时望望哥哥,哥哥安静的坐在临窗的四方小书桌旁翻着他的画本,贺唯见便心满意足的继续同小江心玩耍,嘴里欢快的发出模拟机器人走路的声音。
窗外风声细碎,贺唯初探头看了一眼只有微弱路灯的住宅区花园,父母今晚又加班了,他们兄弟两今晚又得在江家过夜。正是父母事业打拼期,懂事的孩子只剩下听话和等待。
贺唯见和江心喜欢一起睡觉,这样就能盖着被子谈天说地讲故事,一直说到睡意朦胧自然入梦。一张儿童床容不下三人,贺唯初被安排在客房睡。
贺唯初实际上认为他们兄弟完全可以自己回家睡的,只是江母不放心,不忍打破邻居大人对自己和弟弟的关爱,故而他便欣然接受不再执拗。
“唯见哥哥,要是我们每天都能一起睡,长大也一起睡,睡一辈子,就好了。”因为喜欢这个人,所以天真无邪童言无忌。
“当然好,那我就娶你回家,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
“那也是我娶你,就和现在一样,把我家当成你家。”
“好好好,怎么都好。”两人欢欣的抱在一起渐入梦乡。
江家那会儿有每月固定回一次父母家的规定,恰逢周末,一家三口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贺家兄弟被迫留留守自己家,原本周末贺唯初要去上兴趣班的,现在只能留下了照顾弟弟。
贺唯见无聊的翻翻画册,弄弄玩具,百无聊赖非常乏味。贺唯初写完作业陪弟弟画了会儿画,贺唯见对画画本身没有天赋所以完全不感兴趣,没坐多久就如坐针毡,缠着哥哥出去玩。
贺唯初被他纠缠得没办法,郑重其事的对他说,“我们只到楼下小区的公共游乐园玩,你不准乱跑我就带你去。”
贺唯见开心的点头,表示同意。
他果然很听话,只是一个滑滑梯,一个跷跷板,再一个荡秋千就能让他玩很开心,而且一点不觉得无趣。
这个住宅区的小孩不多,幼龄儿童更少,大孩子基本不玩这些了,所以只有几个学龄前儿童在玩。有一两个只是过过瘾而已,没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拉着大人离开。
人少最好,八岁的贺唯初很懂事,像个小大人,他怕弟弟跑不见,更怕坏人把弟弟偷偷带走,所以一点不敢怠慢,眼睛全程盯着自家弟弟,与他跑来跑去的小身躯一同移动,神经绷直毫不松懈。
当然他只关心弟弟在不在他的可视范围,其他他关注不了,毕竟他还小,有什么要令他分神他也办不到。
这时弟弟委屈的跑来向他告状,那表情别提多可怜,差点就剩抹眼泪了。
小唯见指着滑梯处上下跑窜的一个身影,“哥哥,哥哥,那边那个哥哥不让我玩,不给我玩滑滑梯,他说那个滑梯是他的。”
“没事,我陪你去荡秋千玩跷跷板。”贺唯初安慰道。
“他说那些是他家的,不给玩。”小唯见眨巴着大眼睛,真是我见犹怜。
诚然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我必回报之,这个年龄的贺唯初已经对此有所觉悟。欺负到我家弟弟头上了那还了得,贺唯初拉着小唯见走到滑梯旁,其他孩子已经四散,只剩下一个大孩子在那里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贺唯初对那自私将公共财产占为己有的小孩喊道,“是谁说这滑梯是他的,是你说的吗?”
那小孩看着和贺唯初一样高,对他丝毫不惧,面不改色非常霸道还带几分对贺唯初的不屑道,“对,就是我说的,怎么着?”
“你说这是你家的,那麻烦搬到你家去玩,别占着公共地方不让道,不然就是你在说谎。”
“我说是我家的就是我家的,这里只能我玩,你们别处去。”好嚣张一熊孩子。
“既然你证明不了,那我就去请小区的管理员叔叔来替你证明一下。”说着拉上贺唯见转身要走。
小孩心虚了,知道自己只能唬住小的糊弄不了大的,恼羞成怒了。冲着贺唯初身上就要一锤砸下,贺唯初眼疾手快向后缩两步,小孩扑了个空,摔在地上磕破了嘴皮,手一摸顿时染了一手血,当下疼痛又害怕,哇哇哇的哭起来。
小孩妈妈听见熟悉的哭声,奔忙跑来,恼怒的先给自家孩子一巴掌,随后才质问是谁欺负了他。熊孩子指着贺唯初,贺唯初心理素质极高,脸不红心不跳,大有不做亏心事问心无愧的架势。
熊孩子指着贺家兄弟,眼泪鼻涕一起流,好像受尽多大的冤枉心里有多大的苦楚,“他们,就是他们。”
贺唯初趁“敌”不动,在贺唯见耳边耳语几句,贺唯见转身跑走了。
眼见对方家长一巴掌向自己扫来,贺唯初侧身向后一滑步,又躲过了,看来兴趣班没上错。他深知此举一定更加触怒了对方家长,惹急了她,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于是向后滑步之后一秒不落转身跑走。
果然那家长急红了眼,让自家小孩在原地等待,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追着一个小孩满小区跑。绕小区跑了几圈,对方家长已经气喘吁吁跑不动了,贺唯初却还轻松得很,继续往一个方向跑去。眼看贺唯初跑远,对方家长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去,追到头她就傻眼了。
贺唯初跑进了小区派出所,派出所里有弟弟在等他。
对方家长气急败坏骂骂咧咧的往回走那一幕,睡梦中贺唯见弯了弯嘴角,但他醒后一定不知道在梦中他有笑过。
随即他眉心拧成结,笑容消失,类似的地方,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回忆,他忽然从睡梦中惊醒,明明是乍暖还寒的春天,后背竟湿了一片。
冷静下来回想那时,对方家长走后,派出所的民警将他们兄弟留在所里,直到贺家父母来接。
回头贺唯见将哥哥的英勇事迹说给江心,江心雀跃得拍着小手大赞贺唯初厉害。从此立志以贺唯初为榜样。
小江心说,“真羡慕唯见哥哥有唯初哥哥这样的哥哥,哥哥还能保护弟弟,我家就我一人。好孤单。”
“我和哥哥也是你的哥哥啊。我们都会保护你。”贺唯见握着江心的手表情真诚诚恳。
小江心大眼睛笑成一条缝,重重的点头,却说,“我也会保护哥哥们的。如果有一天我有弟弟或妹妹了,我也要当像唯初哥哥那样的哥哥。”
贺唯见摸摸江心的头说,“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的。”
如今贺唯见心中暗忖,“做自己多好,像他,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