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下度灵者》糖醋果子

10、姊妹之章.010.生气

　　当晚，他们真的在张凡韵房间里呆了一晚上。
　　收获很大。
　　张凡韵在日记本上又写了一个薛煜希的名字。
　　然后，她吃下了白色的药片。
　　她睡得很沉。
　　易笙灵推测那应该是安眠药。
　　半夜，张凡韵似乎做了噩梦，出了很多汗。
　　她的头发是湿的，眉头紧皱着，应该是很不好的梦，嘴里喃喃自语，却听不清说了什么。
　　易笙灵得出了两个结论。
　　第一，张凡韵有可能是每天写一个薛煜希的名字，那她对薛煜希一定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
　　第二，张凡韵就有可能做了什么让她害怕的事，以至于让她做噩梦，还要借助安眠药入睡。
　　那么问题来了，薛煜希，张凡韵，安眠药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白鸿锡听完易笙灵的分析，一如既往地，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诶？”易笙灵赶忙追上去，“我说的不对吗？”
　　白鸿锡点点头道：“很对。”
　　易笙灵不解：“那你突然走人是几个意思？”
　　白鸿锡瞥了一眼易笙灵，道：“但这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易笙灵：嘛玩意？
　　这人脑子有问题吧。
　　想出一套是一套。
　　白鸿锡却好像反而生气了，越走越快。
　　“不是，你倒是等等我啊。”
　　易笙灵发现这又不是回去的路，却并不认识，因此不知道白鸿锡要去哪。
　　不知道，就问呗。
　　“白鸿锡，你要去哪？新的医院？”
　　“去个地方。”白鸿锡的脚步慢了下来，似乎是为了等易笙灵——反正易笙灵就这样认为了。
　　“易笙灵。”白鸿锡看了看天上的星星，今天天气不好，星星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两颗——虽然平时也因为空气污染而没有多少。
　　“嗯？”
　　“如果说，”白鸿锡停顿了一下下，然后道，“有一个人，他为了自己所认为的天下大义杀了心爱之人，那么他会不会被心爱之人原谅？”
　　“诶？”
　　易笙灵觉得这可能是白鸿锡死前面临过的问题。
　　这还真得好好想一想。
　　其实吧，这个问题类似于人类的“媳妇，妈，救生圈”的问题。
　　你媳妇和你妈一块掉水里了，你有一个救生圈，你给谁？
　　其实无论救谁都是错的。
　　你救你媳妇，好，你就是不孝子，你救你妈，那你就是渣男。
　　换到这里，你选天下，你就是负心，你选爱人，你就是无情。
　　无论选谁，都是不会被另一方原谅的。
　　“如果是我，不会。”
　　易笙灵如此答道。
　　白鸿锡好像生气了。
　　他转身就走，越走越快，连瞥都不瞥易笙灵一眼。
　　我做错什么了吗？
　　易笙灵在心里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但白鸿锡可能是真的生气了。
　　他啪的一声，把易笙灵关在了门外，省直施了法，不让他进去。
　　易笙灵：？？？
　　这人可真怪。
　　但易笙灵反而有点好奇白鸿锡死前的事了。
　　于是，他找到了少管所的土地神。
　　土地神这样说道——
　　“听说他为一人屠天下，还把恩人爱人也一起杀了。”
　　“所以说引灵使者都是罪大恶极之人嘛。”
　　“只不过他死的时候我还不是土地神，所以不太清楚——你如果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问以前的土地神，他们说不定会知道。”
　　白鸿锡死的时候……白鸿锡死了八百年，自己只有六百年，应该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才对，况且，当日也是自己因为——而找上他的。
　　易笙灵接着问道：“那上一任土地神是谁？”
　　土地神思考了一会，摆着手指头道：“冥清大人，墨音大人，致仙大人，沉含大人……”
　　“不过他们大多都不做土地神了，八百年前的土地神只有在y城的墨音大人。”
　　听了土地神一大堆话，易笙灵只知道一个有用的消息——要知道白鸿锡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去y城——虽然去了也不一定知道。

　　白鸿锡悄悄从门缝里望出去，发现易笙灵不在。
　　他更生气了。
　　虽然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愧疚。
　　我终是负了他。
　　白鸿锡躺在地上，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八百年前。
　　我负了所有人。

　　次日，白鸿锡在小安祖孙处找到了易笙灵。
　　易笙灵见到他，挥了挥手。
　　白鸿锡突然扑到了易笙灵怀里，幸好易笙灵是鬼，不会被扑倒。
　　“诶……？”
　　易笙灵有点懵，同时还觉得脸有点烧。
　　白鸿锡把易笙灵抱得很紧，声音带着点儿哭腔。
　　“对不起……”
　　啥？
　　易笙灵更懵了，只好揉了揉白鸿锡的头发，像安慰一只缺乏关爱，把自己装扮得像冰块一样，实际上很容易受伤的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