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山神我要了》荆度

61、第 61 章

　　小矜回来后同我说，昊天大帝传唤我上天庭叙话，带上那头‘猛兽’一起。

　　我试了用灵识召唤那头猛兽，结果那头猛兽不理我，哼，不理我拉倒，本大王一个人去天宫，告诉昊天大帝，那头猛兽我带不动就是了。

　　烛九阴在第三十二重天的时候追上来，拉住我的手，抱怨道：“怎么不等我。”

　　“过时不候。”我将手抽出来。

　　“等等——”他说，双手收成拳头并在一起，缚仙索从他袖中飞出，在他腕上绕了几圈，绳头乖乖钻到我手心：“走吧。”

　　“嗯，”我挑挑眉：“这主意不错。”

　　到了太微宫，看见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也在，我没有太多的惊讶，直接切入主题：“猛兽已经带到，各位想怎么处置？”

　　那几位相互对视了几眼，昊天大帝道：“先审问一番。”

　　我悉听尊便，走到旁边寻了个椅子坐下。

　　“妖兽，”元始天尊喝道：“何故四处作乱。”

　　听到元始天尊叫这一声‘妖兽‘，我险些叫刚入口的茶呛着。从‘山神大人‘变作’妖兽‘，这落差实在有些大，不知烛九阴心里有何感想。

　　“无故。”烛九阴扭了扭手腕，缚仙索乖乖地钻回他袖中，他旁若无人地松松筋骨，走到我身旁坐下，拿过我剩下的半杯茶喝了一口。

　　通天教主被烛九阴这一番作为气的眉毛都翘起来了：“你想怎样。”

　　“不过隔几日杀几个人，不行么？”

　　“狂妄！天界众仙，岂能由你说杀就杀！”元始天尊厉声大喝，威胁道：“或是，你想要在师傅手下，再修为散尽一次。”

　　“新仇旧怨，一起算，”烛九阴说：“不若你们现在就将鸿钧老祖叫来。”

　　通天教主与元始天尊被他气的不行，昊天大帝咳了几声：“山神大人，这是要彻底与天界为敌吗？”他高高在上道：“不若就此收手，天界，还尊你为章尾山，山神大人。”

　　烛九阴嘴角一勾，将手中茶杯往空中一抛，拍案而起，顺势将我卷入怀中后，一弹指，一颗黄豆大小的金光飞出，与空中的茶杯相撞。

　　“叮——”

　　烛九阴带我飞出太微宫，同时，我听见了巨大的响声，转头去看，眼前宫殿已在巨大火球的爆炸之中，轰然陷落。

　　烛九阴带着我盘桓于太微宫上空，废墟上燃烧的焦土的气息似乎令他愉悦，他抛出一颗珠子，等待了一会儿，那珠子从废墟中缓缓升上来，他接过拿到我面前：“这里是昊天的全部水灵，你拿去慢慢炼化了吧。”

　　不等我答，他就将珠子塞进了我的衣带里，顺道双手捏了捏我的腰：“瘦多了。”

　　我瞬间想到以前他也曾这样捏着我的腰，不过，说的是我胖了。

　　他察觉到我的情绪，马上转移话题：“走，我们再去个地方。”

　　他带我去了禺谷，我看着拍成一溜的九哥太阳，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你……”

　　他哼了一声，自负道：“自来是我掌天地晦明，只是后来觉得烦琐，这才让羲和帝俊夫妇代劳，时间久了倒叫他们生出傲气来。冥界的那个太阳太暗了，你再挑一个吧。”

　　“不了不了，”我拒绝道：“冥界有那个小太阳够用了。”

　　“够什么，”他不赞同：“你的冥界，就该光芒万丈，那个太阳差了点。”

　　说罢，他直接挑了最大最亮的那个收入袖中，接着大手一挥，将剩下八个太阳全部送上天空，冷笑道：“叫这群神仙尝尝赤地千里，焦金流石的滋味。

　　到了谯明山，烛九阴将袖中太阳放出，把正在山顶呼呼大睡的小太阳吓了一大跳，他擦了擦口水，惊魂未定：“大……大哥，你怎么来了，”他四处看了看，似乎像在寻找什么：“母亲也来了吗？她三百年前不是已经同意我待在这儿了吗？”

　　大太阳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不屑于理他。

　　烛九阴嘱咐了大太阳一番，大致是何时升何时落，要升到多高之类，大太阳一一记下，马上就将小太阳挤了下去开始当值。

　　小太阳害怕地看了一眼烛九阴，抱着我的腿祈求道：“索命姐姐，我不要回禺谷去，我不回去，不回去，哇——”

　　“这个……”我看了一眼烛九阴，安慰地拍拍小太阳：“你还呆在这儿就是，跟从前一样。”

　　从今以后，冥界有了两个太阳，子民纷纷认为这是吉兆，冥界要崛起雄霸四方。

　　烛九阴这回没有再去无间地狱呆着了，而是同我一起回了阎王府。我们在阎王府里遇到了爹爹，他似乎是专程在等我们。

　　“爹爹！”我又惊又喜，毕竟我们已有将近三百年不曾见了：“你总算愿意再来见我。”

　　相较于我的喜色，爹爹就冷漠了许多：“这回你们两要一起发疯？”他面带指责：“烛九阴，别忘了三百年前你的承诺。”

　　“我没忘记，岳父大人，”烛九阴说：“所以我不会看着索命此生龟缩在冥界，还要看那群神仙的脸色。”

　　“你口中的那群神仙，只是鸿钧老祖，和他的三个徒弟，”爹爹看着我，像是告诫：“这两次教训应当可以让你知道，没有人可以无止境在六界任性。”

　　“她可以，”烛九阴神色冷峻：“况且，真的是她任性才招致今日吗？不是。是鸿钧老祖那老匹夫，他不愿看见你水猿大圣和万妖女王的势力盘踞三界，又深恐我与索命，还有我们孩子的力量对他造成威胁，影响他一手布置的六界各势力均衡，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早晚会出手。”

　　“我被他阴了一回，不会有第二次。”烛九阴周身裹着杀气，看着我的眼神却格外温柔：“我要你，做横行六界的妖姬。”

　　动听的情话，往往都带着万劫不复的危险，不过我不怕，因为，我没有当真。
　　只是，爹爹一开始也说对了，我确实乐于跟烛九阴一起发疯。

　　我可以做一个没正形，但知底线的阎王，但心底深处，我渴望做一个放肆的妖姬，并且不想给这个放肆加上底线。

　　“听说，你最近带回来一个男宠？“烛九阴看着我那张铺了十八张上好狐狸皮的大床，脸色阴云密布。

　　“没有，什么男宠，那都是他们随口乱传的，那些闲的发慌的妖精神仙会说出什么话你还不知道吗？”我连珠带炮地否认道。
　　等等，我心虚什么，都三百年了，我还不能有个男宠？唉，否认的太快了。

　　“嗯，”烛九阴脸色阴转晴：“你说的也是，那耗子精人呢？”

　　我这才想起来，最近都没见过耗子精，莫不是在阎王殿昏睡了将近一月？我这昏睡诀捏的也太重了些。又或许他听闻烛九阴这头‘猛兽’出笼，就悄悄走了？

　　“别想了。”他浅笑着捏了我的鼻梁，拥着我往床上倒去：“陪我睡一会，明日我们去碧游宫玩玩。”

　　他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我静静地凝视了他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事，轻声唤他：“烛九阴？”

　　许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时，他嗯了一声，嗓音低沉。

　　“三百年前我对你下春/药时，你生气吗？你知道那是……‘我’吗？”

　　他睁开眼睛看着我，似乎在说‘你将我叫醒就是为了这个？’，我也看着他，期待他的回答。

　　“生气，”他无奈回答我道：“不过，我知道你对我下药，只为了让我难受之后，就没有那么生气了，只觉得你实在……太顽劣，”他顿了顿：“你爹爹迷魂弹放的太足，我那时还不确定，是不是‘你’。”

　　唉，我还想知道，若他当时知道是我对他下春/药，他心里作何感想呢。
　　我想起当日情景，又忍不住嘿嘿乐了起来。他猛地将我拉的近些：“我若那时确定就是你，定然顺水推舟，不让你走留我一人难受，要不然，你今日补偿一下我？”

　　我往他双肩上一推，借势下了床，迅速窜出屋外。
　　好险，差点引火烧身。不过我跑的这么快，是不是显得有点心虚？

　　我懊恼地走到了奈何桥上，算算日子，小缇跋归来就在近日，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当年她因为被娆娆劫出地府，灰飞烟灭在即，爹爹仍是去请的太上老君相助，老君将她化作忘川河上一座桥，说积满三百年渡鬼魂过河的功德后，便可圆满，重新修得真身，并且可以随意出冥界去往六界。

　　我将桥取名奈何，奈何奈何，奈何前世，奈何今生。

　　我低头，隐隐看见忘川河底好像有个人，正想仔细去瞧，那个人从河中跃了上来。

　　原来是耗子精。他扭过头看着我，露出了一个在我看来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不解： “有人将你推进忘川河里了？”

　　耗子精摇摇头：“那日跟你在忘川河底躺了十二个时辰，我感觉很好。”他露出满足的神色：“所以，每日都会去躺一会儿。”

　　我看着湿漉漉的耗子精，觉得他脑子也进水了，或者被那些鬼魂咬坏了，片刻才说：“你愿意躺，就躺吧。”

　　“这也是一株奇葩。”我心道，决定还是去阎王殿批批公文放松一下身心。

　　耗子精忽然单膝跪在我面前，双手呈上他先前一直摇在手里的扇子：“天界六偈六谛，地府五轮鬼神，听我誓言，做我见证，我将跟随索命，保护索命，愿为驱使，至死方休。”他双掌上的扇子化作一柄长剑：“索命，请收下我。”

　　耗子精这是在做什么？我像被雷劈了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收下吧，”烛九阴冷冷的声音传来：“他说的这样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