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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地下监狱(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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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撞得狠了点,祈山楠头壳都要裂了,弓着腰一言难尽地捂了捂,像只煮熟的虾子一样,原路返回,又跌回床上去了。
莫如如看着他这衰样,由衷地觉得这小孩挺倒霉催的,现在流行年轻气盛精力充沛的小狼狗。可这小屁孩,年轻倒是年轻,气却一丁半点盛不起来,骨子里映出来的虚,畏畏缩缩的,狼狈得更像条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她手抬起来,在这只小流浪狗头上揉搓了两把,小孩剃一个短短的板寸,摸起来手感不太好,刺猬新生的刺一样,略扎。
她手指抚过,祈山楠额头的发根被撸得上扬。莫如如立刻发现,这小屁孩居然还有个美人尖,形状标致,下凹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暴殄天物地拓在这张呆瓜一样的脸上。
长挺好,就是刚从地里挖出来一样——
土里土气的。
“?”男高中生定住了,发懵的眼睛飞快扫她一眼,又迅速别开,看向其他地方。
监狱里一堆末路狂欢的骚浪贱,很久,没看见这么纯情的物种了。
莫如如轻轻笑了一声,长而细的手指温度略凉,蛇信一样在他头上蜿蜒。孤僻的男高中生除了这辈子除了亲人之外,没有跟任何一个女人靠得这么近过,她身上有种淡淡的香味,形容不出什么质地,非常好闻的同时也加速了他的紧张。
紧张的触感非常奇妙,明明那手指的动作温情脉脉,春风一般柔和地抚过他的头发,但祈山楠就有一种她在自己头上杀人放火的错觉。
祈山楠抬起手,试图把她那只作怪的手扒拉下来,磕磕绊绊的,“姐,你,你以前搞按摩的吗……”
显然这个话题岔开得并不成功,莫如如嗤了一声,并不理睬祈山楠上前阻拦的手,她的手一意孤行,灵蛇一样顺着祈山楠的脑后划下,指间绕过脖颈小半圈,落在男高中生的领子上。他说话真是太败兴了,莫如如指尖往外一探,点在他嘴唇上,示意他安静,“嘘。”
扣子解开,一颗,两颗……
祈山楠呼吸急起来,连对视都不敢,视线下垂,落到她脖间。V字型的领口之下,孤零零悬一根黑色的细绳,顺着细绳下去,在清丽的锁骨下面,隐隐可以看到一颗球的边缘。
“看什么呢?”胸前力道一重,莫如如扯着他的上衣用力向外拽了一下。
“球。”男高中生耿直道。
“呵,小闷骚”莫如如松开拽住他衬衫的手,两手利落地挽过自己长而卷的头发,放到背后,只有鬓旁几缕散发落下来,伶仃落在肩头。
她靠得更近,在他耳旁吐气如兰,声音低低的,拉住他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前,“想不想看得更清楚?”
虽然真的闷,但在下真的不骚,此球非彼球,你误会了姐姐。
祈山楠屏住呼吸,手指却僵硬地动作起来,指尖尽量缩着,不碰到女人细腻洁白的皮肤战战兢兢,解开第一个扣子之后。
他终于看清了真正想看的那颗球。
那是球签转盘的球,莫如如就挂在了脖子上。这是一颗蓝色的球,天蓝的颜色把女人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秀净。
祈山楠若有所思,手指从黑色细绳上蜻蜓点水地掠过,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细绳底下柔嫩的皮肤,像是被他指头上的茧子硌到一样,莫如如拉住他的手,一把压下来。
她揶揄,“这么糙,平时在家种地啊?”
祈山楠沉默一瞬,诚恳答道:“种的,我平常住校,周末回家就帮忙种地。我家院子里就开了几块小菜地,寒暑假都是我在管。不打农药,全天然的绿色食物,种得挺好的……”
种得能不好么……年轻人你简直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源源不绝地往外散发土的气息。
莫如如噎了一下,发现自己那套将多少男人斩落石榴裙下的伎俩不顶用了,土味高中生居然有些油盐不进的意思。但这想法只昙花一现地在她脑海里开了须臾的功夫,就马上被她否定了:不可能的,老娘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了从没出过错,错不在我,错在这个小屁孩,可能他土得掉渣压根就没开窍。
“小弟弟,咱们都这样了……”她的手指再次游移起来,在他身上划动,意图很明显,星星之火也要被撩得燎原,“你跟姐姐我聊种菜和打农药,你到底是傻还是发育不良?”
说到发育不良四个字,眼睛往祈山楠裤子上暼,明明是跟之前一样清凌凌的眼波,但就是看得祈山楠两腿一绷,感觉被这一眼看没了清白之身。
他畏畏缩缩,往墙角退了一退。莫如如靠了过来,贴得近,身体的温度相互勾缠。祈山楠头晕脑涨,几乎喘不过气来,明明没有做什么,但女人的两条臂膀绕住了他,春藤绕树般温蔼的力量,却让他挣脱不开。
他在憋死和解脱之间选择了后者,手绕过莫如如的肩头,加重了这个亲密过头的拥抱。长而黑的卷发在手里缠绕,从指缝里摩挲而过,是种从未有过的新鲜触感。
他干瘦的手指在这堆乌云似的黑发里穿梭,终于摸索到那根黑绳。
莫如如在跟他身上硕果仅存的几个扣子作斗争,似乎全然没发现。祈山楠放轻动作,指尖勾着那只蓝球往上,蓝球慢慢向上攀升,最后被他掌在了手里。
视线越过莫如如肩头,他的手在莫如如视角受限的位置,微微一拧,打开了那颗球。
心口扑动不绝,他吊着一口气睁大眼睛,金光泛起,里头的符号弹了出来。
一口气吊到了喉咙口,还没成功散出去,眼睛一抬,牢房门口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
要死……
祈山楠火速把掌心的球拧紧,放了回去。
封缪正抱臂,半靠在门口,神色似笑非笑。明明他还没展现出多少怒意,祈山楠骨子里的怂却马上显灵,他心里咯噔一声,默默垂下自己揽过莫如如肩头的手。
这场大祸临到头上,从顶心灌入,在四肢百骸里奔腾而过,最后让他惊悚地想起自己岌岌可危的屁股。
封缪眼睛横过来,“坦胸漏乳的,合适?”
听到这个声音,像被按了暂停键,背对着门口的莫如如动作一顿,原先还青蛇一样缠祈山楠身上的人,立刻从床上站起来,袅袅婷婷的。人站起来,祈山楠在下头仰望,发现这女人真的高挑,随着起身的动作拉成夹带着婉转曲线的一竖。
两根手指捻住扣子,一颗颗规规矩矩扣到最上面,刚才衣衫半褪风情万种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这会儿体面正经得可以去银行坐柜台,还是那种年年当选优秀员工的款,莫如如问,“封哥,这样成么?”
封缪冷笑一声,“谁说你了,你就是脱光了跑男厕所裸/奔都不关我事,再说了,胸没到D,腿没两米,你光着不觉得自惭形秽有碍市容啊。”
“……”你对女人有什么误解,你说的那是顶俩柚子的圆规,我们正常人类长不成那样谢谢。
还呆坐在床上的祈山楠忽然一激灵,莫名奇妙地感觉有点冷。
封缪目光冷飕飕投过来,看向这只坦胸漏乳的男高中生。
“还不穿,要我亲自帮你?”
祈山楠脸色一紧,合起敞了一半的衣服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莫如如心里切了一声,暗想:身没二两肉,老娘阅胸无数,今天阴沟里翻船,吃亏看了你两扇排骨。
见祈山楠合紧衣服,封缪笑容缓了缓,垂了垂眼皮,这个动作显得他眼皮更薄了,眼角的形状带一种看谁都不顺眼的挑剔和刻薄。
随即,那眼角饶有介事地扬起来。
这个表情吓得祈山楠心口一跳,顺着封缪目光看去,看向自己裤子的位置,顿时像有五雷轰顶劈过。
他颤颤巍巍,亡羊补牢地,伸手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