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乱流年》花日文绘

22、情柔

　　接下来的两个月中新田浩一也偶尔派人或电话邀请段临璋或段明瑾吃饭会谈，段临璋将所有对段明瑾的邀请都挡了回去，均是自己亲自前去，段明瑾对段临璋的这一做法感到不解但也并没有直接询问段临璋，最近他的重心还是放在段家的商会上面。

　　随着段家事业的不断扩张段家也招募了不少年轻的人才，但渐渐的商会内部的矛盾开始显现出来，那些在段家工作多年的老人思维模式较为固化，对新来的年轻人们提出的一些可行性的意见都直接否决，但在原本模式的经营下最近几个季度段家的营业利润一直呈下降趋势。

　　段氏商会

　　“周掌柜，最近商会的利润有些波动。”段明瑾询问道，和段明瑾对话的掌柜是段家商会从建磊最初便在这儿工作的掌柜，虽然目前名义上只在最老字号的分号工作，但对其他分号也有一定的影响作用。

　　“小少爷您担心过虑了，现在经济哪有这么稳定的有点浮动都是很正常的。”周掌柜翻看着手中的账本也不直视段明瑾，就这样随口说道。

　　段明瑾走上前将双臂撑在周掌柜面前的桌案上一字一顿的说道“周掌柜，我现在是以段氏商会的少东家的身份和您严肃的讨论商会的事情。”

　　周掌柜从段明瑾的语气中听到了压迫感抬起头摘下花镜“小少爷您说。”

　　“周管家，听说最近有新人关于改善我们营销模式和宣传模式提出了几个新鲜的方案，您过目了吗？”段明瑾试探的问着。

　　周掌柜回忆着之前似乎是有这件事，但是他并未在意早就将其抛到了脑后“最近商会忙，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我还未来得及看。”

　　“既然周掌柜这么忙，不如将方案交给我我来过目。”段明瑾心中顿时不快但面上仍有礼道。

　　周掌柜迟疑了片刻“小少爷，这点小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看也就是他们无事随便写来的不值得您挂心，您想在可是少东家呢。”周掌柜故意加重了少东家三个字。

　　段明瑾不置可否的一笑“这点小事我们段家商会都无人处理，那大事又该如何？”

　　周掌柜听后不再言语而是默默地将堆在废纸下方的几个方案翻出来递给段明瑾“少东家给您。”

　　段明瑾接过方案简单翻看了几眼第一印象是这写方案的字十分规整，有条有理“周掌柜那我便回去认真研读了，提前跟您说一声我正在构想商会体制改革的事，到时候还请您予以支持。”

　　“改革？我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段会长可从未跟我们讲过。”周掌柜扬起声音。

　　“我这不是同您讲了。”留下这句话段明瑾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商会分号。

　　离开该分号后段明瑾又陆续去其他分号进行巡查了解近期情况，和工人们细致沟通工作中的细节，待这些事情均处理完毕后已是晚饭时间，段明瑾这才独自回到了段家。

　　段家

　　“明瑾啊，今天回来的这么晚？”此时的段临璋已经用过午饭在沙发上翻看着报纸。

　　“嗯，今天去咱各分好都转了转花费的时间多了些。”段明瑾脱下外套递给张德海“谢谢德叔。”

　　段临璋合上报纸长了几次嘴最后说道“明瑾今天和周掌柜都聊什么了？”

　　“爸爸您怎么知道我今天和周掌柜聊了商户的事？”段明瑾反问道。

　　段临璋站起身走向段明瑾“今天下午他来家里寻我了，开口没说几句就老泪纵横跟我这儿叨叨了老半天。”

　　“爸爸，他下午找您来告状，那您现在是想找我兴师问罪吗？”换做平日段明瑾不会这样说话，但今天他真的是累了，且不说在外奔波了一整天，更是因为到了每个分号，那些上了岁数的掌柜、工人都只认段临璋，对于他的一些建议和说法都置若罔闻，这样他心里很是憋屈。

　　段临璋也是第一次见段明瑾这种态度“心情不好？”

　　“没有。”段明瑾转身就要向楼上走。

　　“等等明瑾，心里有事不能存着，说。”段临璋拦住了欲上楼的段明瑾。

　　段明瑾闻此言也不再多掩饰自己此时的心情，转过身向段临璋说道“爸爸，我不知道周掌柜和您说了什么，但是我今天把咱家各分号转了一圈我觉得有问题的地方有很多。”

　　“你说说，怎么了？”

　　“现在柜上的老人都自恃在段家资历老便不把新人放在眼里，虽不曾有排挤打击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对于年轻人提出的一些看法和对商会的建议他们一概不考虑，固守着传统的那一套，但是商会最近这几个月的营收一直持续下降，如果我们不再作出改变只会越来越差。”段明瑾越说越有些着急。

　　段临璋咋了下舌“像周掌柜他们现在也一把年纪了，在我段家这么多年，对商会的事了如指掌也有很丰富的经验，他们一心也是为商会好啊。”

　　“爸爸我自然是知道他们也是一心向商会的，但是方式方法需要有所改变，我们需要引入一些新的力量，尊重各个工人的发言建议。”

　　段临璋并未立即回话沉思片刻“你是不是曾和周掌柜说过要改革？这事怎么跟我也没提过。”

　　段明瑾听闻此言抬起头同段临璋对视了一阵儿“爸爸，您是不相信我？”

　　段临璋摇了摇头“我没这么说。”

　　“爸爸，从我回国开始您便说由我来掌握商会的事，决策或者经营我都可以做决定，但是这么久了商会里的那些老人那些掌柜又有谁曾真的听从我的命令，我若是和他们说些什么他们都会把您搬出来来压着我。如果您相信我不应该放手让我去做吗？”

　　“你小子，怎么跟我说话的。”段临璋微微皱眉“牵一发而动全身啊，那些老人或许有错，但在我段家这么多年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

　　段明瑾情绪有些激动“爸爸我知道您重情义，对于自家工人向来很好，但是您只知道保护那些老人，对于新来的有真本事的年轻人您有多少关注呢，现在上海的局势千变万化已经和您当初开疆拓土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所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那守的时候更应注入心血研磨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式。”

　　“你这一套一套的来教训上我了，你的意识是我一砖一瓦打造起来的这商会我不注入心血？不如你在乎吗？”段临璋本来性子就急躁，如今和段明瑾意见相左，这让他也激动起来。

　　段明瑾深呼吸了平复了下心态“爸爸，我的态度不好是我的错，请您见谅，但是我直接跟您说吧，改革一事对我们商会的长远发展是必不可少的，开始时肯定会很难推行，但是越难越要进行下去，我刚刚在辗转去各个商会的路上已经看过了新入会的几个年轻人写的方案，我觉得很是有道理，我会和他们开会沟通细致的运作方法的。”

　　“哼，和他们开会商量，你现在都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了吗？”段临璋拍着沙发的上沿瞪了一眼段明瑾。

　　“爸爸您是不是觉得我不是您亲生的儿子您不放心把商会交给我，虽然嘴上说着以后商会都由我来出门早晚要交给我，但是您心里一直都不放心，而且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段明瑾忍耐不住心里的烦乱一股脑的都倾吐了出来。

　　“老爷，少爷这是怎么啦？”张德海听见厅里的二人声音越来越大开始整治赶忙过来劝架。

　　段岚玥也闻声跑下楼“哥哥、爸爸，你们为何事争吵啊，有什么事好好说不好吗。”

　　“岚岚你给我回屋去，老张这事你也别参合。”段临璋怒声冲段岚玥和张德海说道，转而面向段明瑾“你这个死小子说的什么混账话，我不把你当亲生儿子？我捡回你小子那是1910年在东北，你知道吗我把你带回来不久就看见报纸上报道东北大范围鼠疫，死了好多人，给我吓得，怕你也染上这病，我把上海有点名气的医生都请来家里给你检查看你有没有患病，他们都说没有但我也不放心，几乎跟软禁似的把他们硬是留在咱家住了一周，我也在你身边守了一周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让医生过来，最后一周过去了你还是一切健康我才放下心，那几天你妈妈都说我跟着了魔似的！把你拉扯这么大你现在跟我掰扯你不是我亲生的这件事！你小子良心呢！”

　　段明瑾没想到段临璋听到关于自己不是亲生的这句话后会如此生气，段明瑾恢复了往日的稳重与谦和“爸爸，是我不该这么说。今天晚上我失态了。”

　　“哼，你小子气死我了！我又合唱不知道那些老骨头心里怎么想的，他们不服你我自然会帮你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听你的，不听话我给他们钱让他们卷铺盖走人都不会让他们留下来给你堵心罪受！结果你在我这儿跟我，唉不说了。”段临璋这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把心里的话都发泄出来他也就好了。“傻小子，爸爸一心只希望你和岚岚好，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

　　“爸爸，对不起。”段明瑾低下头。

　　段明瑾走向段明瑾轻轻揉了揉他的肩头“不说了，父子之间哪有记仇的，还没吃饭吧，快去把饭吃了早点休息。”

　　“好的爸爸。”段明瑾跟着张德海向餐厅走去，中途和段岚玥对视了一眼向她点了点头。

　　这边段临璋径自上了楼，段岚玥跟在父亲的身后随他一同进了书房。

　　“爸爸，您消消气，别跟哥哥生气。”段岚玥走到段临璋的身后为他捏着肩膀。

　　段临璋兀自的叹了叹气“没事，也是怪我没早和明瑾谈谈这事。”段临璋的气基本上已经褪去了“不过明瑾今天提的这个事，确实是个隐患我需要好好想一下怎么处置。”

　　“爸爸您和哥哥都是为了商会好，而且咱关起门来是一家嘛，我们应该内部团结好了对外才是。”段岚玥故意嫩着声音道。

　　段临璋拍拍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你说的对啊，放心吧，父子哪有隔夜仇。岚岚爸爸没事了，你去陪陪你哥哥吧，看得出他今日情绪失态肯定是商会的老顽固们没少让他受气。”

　　段岚玥并没有立刻回话，又给段临璋按摩了一会儿。

　　“乖岚岚去吧，爸爸真的没事了。”段临璋知道女儿的心其实已经飞过去了，但放心不下自己所以一直没有动作故又催促道。

　　段岚玥停下按摩的动作乖巧道“那爸爸，我去寻哥哥了，您早些休息。”

　　“好，去吧。”段临璋目送段岚玥离去。

　　段明瑾房间

　　“哥哥，方便吗，我可以进来吗？”段岚玥在门外敲门询问道。

　　段明瑾起身将门打开“玥儿进来吧。”段明瑾已经换下今天跟他奔波了一天的西装革履，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衬衫。

　　段岚玥随段明瑾走进房门“哥哥看你神情今天累了吧，让人心疼。”段岚玥伸手抚了抚段明瑾的面颊，略带心疼道。

　　“我无妨，刚刚和爸爸竟然争执起来，没想到怎么没控制住自己。”段明瑾轻声说道。

　　“哥哥，你不要自责了，我刚刚从爸爸书房过来已经宽慰过他了，爸爸已经不生气了，而且你们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只不过交流的方式有些激烈。”段岚玥微微向段明瑾靠去。段明瑾顺势揽过段岚玥将她拥入怀中。

　　“所以你现在是来宽慰我的了？”段明瑾换上了一副笑颜。

　　段岚玥将头埋在段明瑾的胸前蹭了蹭“是。”

　　段明瑾抚摸着段岚玥的后背宠溺道“看见你我所有不好的情绪就都飞走了。”

　　“那以后我多让你见到我，我现在也毕业了，如果又能帮上你的地方哥哥你一定要吩咐我。”段岚玥在段明瑾的怀中抬起头扎巴着双眼道。

　　段明瑾刮了一下段岚玥的鼻梁“好，我的公主。”

　　“哥哥我喜欢这个称呼，你再叫几声。”段岚玥满脸的笑意。

　　“好，我的小公主，亲爱的公主。”段明瑾附着段岚玥的耳朵呵着热气说道。

　　段岚玥的双耳被段明瑾吐露的热气弄的通红“哥哥。”段明瑾小声呢喃着。

　　段明瑾将段岚玥拉到身前深情款款的望着段岚玥的眸子随后微俯下身将自己的唇贴在段岚玥的唇上，落下柔情似水的吻，二人耳鬓厮磨缠绵缱绻。正是情催青衫解，欲纵酣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