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棠梨木

64、第64颗巧克力

　　星期五下半夜突然下起了雨，开始还是淅沥沥，到早上越下越大，竟成了开春后的第一场大雨。这场大雨持续了整个周末，站在门口往远处一望，小西湖的水涨了不少。
　　星期一，天地之间尽是烟雨蒙蒙。林榆上早课，六点半钟就起床了，虞霖要下乡也起来了。林榆把中药放进电中药煲通电，准备出门。
　　“多穿件衣服。”虞霖从衣柜拿出一件防风衣，“下雨天吹风容易受寒，路上披着，到了办公室里热了再脱下。”
　　林榆就着他伸手穿上衣服，也叮嘱他：“开车注意安全，乡下路不好走，慢点就慢点。车上备着伞，家里没有防水鞋套，你多带几个垃圾袋，下车后套上，不然鞋湿了，衣服鞋袜也准备一套。”
　　虞霖帮她拉上拉链，顺势把她搂进怀里，还趁机在她脖子上蹭蹭，竟然撒娇搬地说：“突然想起一首诗。”
　　“什么？”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冬雷震震夏雨雪，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哥哥，现在是才春天呢。”林榆忍住不笑，揉揉他的短发，以此安慰他。
　　“所以，”他用唇碰触她光洁的额，低低麻麻地说：“我思春了，好妹妹。”
　　他的声音他的话，让林榆瞬间爆炸，炸得四肢发麻，炸得魂飞魄散。幸好手机响了，正是陈曦久等不至的催人电话，林榆侧过脸，正正好在他的左边脸颊上落下一枚肉粉色的唇印，转身故作无辜的人淡定潇洒地出了门。
　　九点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地面上湿漉漉的，远处的楼房树木笼罩在白茫茫的水汽中。林榆上完了今天的两节课，和陈曦坐在食堂二楼悠哉悠哉地吃着小笼包喝豆浆。
　　她右手吃着小笼包，左手拿着手机翻看信息，都是虞霖发来的。
　　美人：我出门了，好大的雨。
　　美人：中药好了，记得喝。
　　美人：到医院了，集合，准备出发。
　　美人：今天是南岭镇的唐家村，听说进村可能会没有信号。
　　美人：中午没有电话也不要担心。
　　美人：留守村里的人不多，应该能早点回。
　　林榆单手回复：嗯，给你留饭。直到吃饱喝足，还没有收到回复，想来不是在忙就是没有信号。
　　还没有走到10栋，陈曦的电话响了，屏幕上是张晓晓的大头照。
　　“美女，吃完没？饱了快回来干活。”晓晓老师焦急的呼唤她，“安姐感冒了，没去幼儿园，我是第四五节的课，你们回来看人。”
　　两人匆匆回到她家，安姐裹得严严实实，羽绒棉裤围巾帽子手套雪靴子，一件不落，就露出半个小脸，鼻子上挂着两条清澈的鼻涕虫。时不时费力地吸一下，只是鼻塞比较严重，吸不回去，只好抬手在衣袖上一揩。
　　“纸巾！纸巾！不要用袖子！脏死了！”张晓晓开始收拾书本备课本出门上课，“等我回来带你们去吃食堂。”
　　林榆抽出纸巾给安姐，告诉她：“放在口袋里，有鼻涕就拿出来擦。袖子擦了衣服就不漂亮了。”
　　陈曦通宵追韩剧，本来想回去补眠，却被安姐缠着玩起了哄宝宝睡觉觉的游戏。
　　林榆跟陈曦说一声回去喝了中药，拿了几块巧克力，关门时，隔壁的梁源在走廊上玩扭扭车，直冲过来，嘴里嚷嚷“姐姐姐姐姐姐！”眼看就要撞上林榆，她赶紧贴着门，让出道给他过去。不过他倒是刹车成功了。
　　“姐姐，我没有去幼儿园呢。”他坐在扭扭车上方向盘左扭扭右扭扭，脸上洋溢着无邪的笑容。
　　“为什么啊？”林榆蹲在他面前，问他。
　　“我感冒了。老师说可以不用去幼儿园了。”
　　“吃感冒药了吗？”
　　“吃了，我一点都不怕苦，姐姐，我棒不棒啊？”
　　林榆习惯性想给他一颗巧克力，又想起他感冒了，只好不遗余力地表扬他：“小源真棒！”
　　他妈妈出来一看他的车停在走廊中间，赶紧过来拉他：“让姐姐过去，姐姐要迟到了。”
　　“没事，已经上完了。”
　　“每次他一病我们就得有个人请假，以前没上幼儿园只好请个阿姨，现在请又不合算，麻烦。”
　　他们夫妻俩都是外地人，一个是广西，一个是云南，听说老梁的父母快八十了，别说千里迢迢水土不服，就算适应也没有那个体力带小孩，她的父母在老家给她弟弟带两个小孩，哪顾得上这个外孙啊？
　　其实这也是学校很多年轻一代老师的老大难问题。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请个保姆，上学了就夫妻俩一起带，遇到生病或夫妻俩都上班，只好调课或请假又或是请楼上楼下有空的老师或家属帮个忙看着点。
　　十一点半，陈曦被李先生一个电话给约走了，丢下看卡通的安姐和看杂志的林榆。
　　直到林榆带着安姐去食堂跟张晓晓汇合吃完午饭，回到303，躺在床上，再没有收到虞霖的信息。
　　她拨通打的电话，耳边响起的是“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再拨一次，还是一样，看来是个很偏僻的乡村。
　　她看了一会儿书，迷迷糊糊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