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棠梨木

60、第60颗巧克力

　　补课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匆忙，转瞬之间十天补课就结束了。
　　元宵节前一天，就是补课的最后一天下午，三班班主任李白信老师总算回来了，为了感谢搭班老师的辛苦代课，一个个亲自邀请，在桃花源记宴请大家。
　　语、英、政、史、地五个科任老师以及年级王主任出席，李老师带着他的妻子邱秀秀——初中部语文老师在二楼包厢里等着，见了面免不了一番寒暄慰问。
　　不多久，服务员敲门进来，后面跟着几个传菜员，随即，桌子一下子就摆得满满当当：鸡鸭鹅猪牛鱼虾蟹鱿鱼全齐了，还有一些蔬菜。
　　开席酒是李老师敬大家：“谢谢领导和老师的关心体谅与无私的帮忙，我无以回报，唯有杯中酒可以略表谢意。我先干为敬！”
　　男老师端起了酒杯，女老师端起了椰汁。酒过三巡，向来酒量浅的王主任红着脸靠着椅子靠背，感慨地说：“我的酒瓶就这一两，再多不行，比不得你们年轻人生猛。”
　　“哪里哪里，主任才是年轻有为呢。”
　　“都快五十了还年轻？”
　　“现在评优秀青年的那个不是四五十，还有六十的呢。说着说着，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敬酒。
　　林榆挑着能吃的菜吃，本来说了停一天中药，最后被她赖着到昨天才又熬上喝了。辛辣油腻都忌口，蘑菇肉丸子、炖老鹅、笋干烧鸭、海鲜、青椒牛肉都不能吃，看看也就剩一条清蒸鲈鱼，几个青菜了。
　　“小林，今天怎么这么内向？”旁边的英语老师张小花看她夹来夹去就是那几道菜，忍不住笑她。
　　“嗯，最近忌口。”
　　“喉咙又不舒服了？那是职业病，怎么护着都没用。不能吃辣，你多吃点鱼吧。”
　　“嗯。谢谢。”
　　一顿饭结束，天色已晚，华灯已上。
　　一下楼，林榆就看见虞霖坐在大厅左边等候区的沙发上，虞霖正好抬头看见她们一行人，也起身走过来，和走在前面的王主任打招呼，对着后面的一行人点头。
　　“小虞来了怎么不上来一起吃个饭？等很久了？”王主任见过他好几次，加上是林榆的亲老师，所以和虞霖也算是比较熟了。
　　“王主任客气了，家里吃过才出来，也是刚到。”
　　“小年轻就是不同，吃个饭的时间都舍不得，真是羡慕你们啊。”王主任拍拍他的肩膀，摇头晃脑地说。
　　“她怕黑。”
　　“早听说了，说是一到晚上都不敢出门。女孩子嘛，理解理解。”
　　“是。”
　　“您开车来了吗？我们送您回去？”虞霖看他满脸通红，是不可能开车的了。
　　“不用，阿达跟我顺路，他开车了。你们小两口约去吧。”
　　阿达是政治老师，他负责把王主任、英语老师、政治老师和地理老师送回去。
　　李白信夫妇住在林榆楼上405，李老师说他们去趟超市，顺便消消食。

　　刚回到家，虞霖就指着桌上的碗说：“时间刚好，温度刚好，洗个手喝了。”
　　林榆欲哭无泪，还没喝就已经感觉胃里在翻江倒海地难受，瞟一眼虞霖就知道不可能不喝，也不吭声进厨房洗了手出来，坐好端起碗一鼓作气喝到底。拿起保温杯，喝水漱口，正要拿巧克力，虞霖从抽屉拿出一盒未开封的，撕开封口，打开盖子，左看右看，问她：“想吃什么口味的？酒心还是花生？还有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等我百度一下。”说完还真拿出了手机，开始捣鼓。
　　林榆小时候吃的是徐福记，高中后吃德芙，德芙出了白巧克力后就只吃白巧克力。这一个盒是全英文，语文老师总是看不懂英文，所以她对这个一窍不通。
　　“榛子，要不尝尝榛子的？”他从中拿出一个剥开锡纸，送到林榆嘴边，林榆摇摇头，他只好自己吃了，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剥开给她，德芙白巧克力。
　　“不是我买的，以前一个同事去法国带回来寄过来的。”他知道她钟爱白巧克力，纯巧克力，偏执的钟爱。
　　“女医生还是女护士？”林榆拿过抱枕放在沙发的一头躺下去。
　　“你在意啊？”虞霖靠过去垂头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有盈盈的笑意。
　　“嗯，很在意。”林榆直接了当的回答却是让虞霖意外了一把，他以为她会淡定地给他一句：“你想多了”或者“自恋也是一种病”。
　　“你在意，我很高兴。”他再低头，在她额上留下一枚吻，他突然想要是他涂了口红，那她额头的吻痕该有多妧媚啊？但他没忘记回答：“男的，他女儿也爱吃，不过她什么口味都吃。”说完又加了一句：“他女儿才上二年级。”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直到林榆忍不住发笑，把上方的虞霖给恼了。
　　虞霖一把拉她坐起来，自己到门后鞋柜上拿过一个盒子放在桌上，是小型耳麦式扩音器。
　　“下班时去电脑城看音响，刚好看到有这个就买了。你试试？”他拆开包装盒，用湿纸巾细细擦了一遍，才认真地阅读说明书，对照着扩音器调试，开口试了好几次，又叫林榆试了一下，觉得音量和音质都还好，就开始教她认按键，也不复杂，一教就记住了，其实不教她也能看懂啊，不是文科生都是电子白痴好不好。
　　“那些……”林榆指指鞋柜上。
　　“给你老师和师妹，买三个送一个，合算。”他重新把扩音器装回去，“你明天再送下去给他们。”
　　“我谨代表我师祖、我老师、师妹和我，无比地感谢虞医生的大恩大德。”林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虞霖把扩音器放进她上课用的资料袋里，无奈地说：“你记得就好。”
　　“无以回报，唯有没齿难忘。”
　　“我允许你以身相许。”
　　“不是早已经许了吗？”
　　“许我今晚无限风光在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