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棠梨木

35、第35颗巧克力

　　进入十一月，高三级新课已经结束，开始进入高考第一轮总复习，这也就意味着每天都是在按各种题型大量做题、讲题和总结答题技巧。这才是学生真正进入高考复习阶段。
　　学业日益繁重，学生压力倍增，高三级两层楼突然间少了嬉闹、玩笑，多了神色凝重、行色匆匆。
　　老师们不断强调：行为上抓紧，心理上放松。但是能有几个能做到呢？其实老师也担心成绩，但是更担心在高考前压垮了身体和心理，得不偿失的例子每年都没少过。
　　林榆的生活没有多大的改变，除了偶尔学生上课讲话、不交作业，其他基本是一成不变，除了虞霖。
　　自从上次和林榆一起送安姐回去时，虞霖在张晓晓的心中上了一个台阶，直接把自己手上林榆的钥匙给了他，还一脸解脱地说：“反正除了给她收衣服、看她病了没再没其他用了。”
　　手中握有钥匙，虞霖很快就学会了物尽其用，不用值班的晚上就散步顺路过来坐坐，顺便带点东西犒劳伟大的人民教师，有时是水果，有时是巧克力，更多时候是顺手带些菜做顿饭。
　　家属区基本都知道，林老师终于不单了，也知道林老师的男朋友是人民医院的虞医生，就是那个高高瘦瘦、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年轻人。
　　有时林榆被缠着打牌，虞霖就搬个凳子坐在林榆旁边默默看着，偶尔遇到缺人时他也亲自上阵，倒是得到许多赞扬：牌技比林榆好了实在不是一个档次。后来在一次以一轮回之差毫无压力碾压对手时，，会长直接宣布：虞霖正式成为拖鞋一员，不再作为家属参加战斗。
　　总之，林榆的传说已经不复存在，而林榆作为一中最大剩女的时代也已经结束。

　　十一月的月考是全校竞赛月，各个年级都组织了竞赛。既然是竞赛自然有奖励，不管是学生还是班级，还有老师。
　　当成绩表和奖金表在全校会议上发到每个老师手上时，大家都在看成绩、看奖金。
　　隔了几个位置的五班生物老师说了一句：“不会吧？她这么懒，奖金竟然最多？我教了十几年就没见过她那么懒的。”
　　声音不大不小，但周围几个都听到了，还有人闻言看向林榆。竞赛从来是奖金不多，议论不少。
　　陈曦用手指指奖金表上林榆的名字，横着划过去是一个个数字，一等奖人数和奖金，二等奖人数和奖金，三等奖人数和奖金，总金额：1017.60
　　林榆看了上下的数字，还真是最大的数字，确实有点意外。因为这么多年，林榆的期末奖金拿过好几次最多，但是竞赛，拿过最少的，从没有拿过最多的。
　　教育局语文组主任曾经还特地指出她的问题问题所在：学生整体成绩不错，平均分就高，但是拔尖的人数不突出，所以，注重平均分的期末有优势，而注重拔尖的竞赛就没有优势了。所以还是要在雨露均沾的基础上有所培养小部队。
　　林榆很认真地听领导的指导，但是一直没有实施。因为她无法忽略小部队外平凡人的自卑与忧伤。
　　曾经有一个成绩好的学生问她：为什么不叫他过去谈谈？林榆回答：我说过你们可以自己发现问题来找我，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可以叫我帮你们找，但是不能在原地等着我一个个去发现你们的问题。
　　也有一个学生感慨：好害怕考试，更害怕的是考试后看着老师找别的同学谈话。老师只会找成绩好的或者进步退步大的，像她这样成绩不好不坏的，连被老师找去谈话的资格都没有。
　　林榆后来特别注意谈话这个问题，所以考完试要么让他们按学号轮流，要么让他们自己主动，胆小的还可以约同学一起，或者纸条留言从缝里塞到她办公室抽屉，她会回复贴在他们各自的周记本或作业本里。
　　陈曦握着她的手，摇摇头，示意别理5她。林榆笑了笑，也指着她名字后面的数字，语文组最少。陈曦立马松开手，拿起笔在林榆的名字上画了一个乌龟，没有头。幼稚的行为一如既往啊，林榆差点憋不住笑出来。
　　领导们就这次竞赛一个个发言，开场的、宣读的、表彰的还有总结的。
　　散会后，师祖组长接着召开语文组提议：现场发奖金或者奖金不发下去给个人，用来赞助一次短途旅行。这个建议全票通过，并确定了时间和地点：周末两天，师祖故乡。
　　离开时，师祖特地留下她和陈曦，说了一句：“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然后加了一句：小动作回家搞，到处是眼睛。
　　林榆和陈曦灰溜溜地道别离开了会议室。
　　周五晚上，虞霖知道林榆周末两天都出门在外时，眼神暗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拿出笔和纸，写了一份出行清单，衣服、袜子、毛巾、牙刷、干湿纸巾、巧克力、话梅、面包、保温壶。
　　他一个一个对照着念，林榆检查行李。最后他自言自语：“有可能会提前。”又慎重地在纸上加了一个：卫生棉。
　　林榆无法开口问他怎么知道，假装不在意地从衣柜暗格里拿了一包卫生棉放进行李箱，正要合上，他又加了一个：毛毯和枕巾，解释：“外面的不干净。”
　　林榆就知道医生的洁癖犯了，直言：“我带了睡袋。”
　　他立马靠过来搂住她的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不满足改为吮吸，好一会儿才松开，幽怨地说：“不想你去。”
　　林榆顿了一下，踮起脚用手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右脸颊微不可见地亲了一下，快速放开，这一亲反倒把虞霖惊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乐得一把紧紧抱住她再不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