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棠梨木

31、第31颗巧克力

　　转眼又过去了半个多月，已经是十月底，日复一日，波澜不惊。
　　人在江湖，总有传说。一中的江湖中还流传着林榆和陈曦的传说。一个是一见钟情的版本，一个是“相亲相爱”的版本，两人就是“齐天大剩”瞬间变齐天大圣，无数次成为被已婚人士用来游说未婚青年“见个面”的典范。话说一时间，一中一个月来安排的见面相亲会超过了过去的一年。
　　林榆最近比较忙，因为下周就要第三次月考，是市第一次统考，虽然不用组里自己出试题，但是搭班的地理老师老师得了盲肠炎做完手术请了一个星期假。
　　她两个班二十四节课都分摊下来，林榆多了六节课，加上自己的十四节，突然感觉多了很多，上午下午都有课，午睡一下子减了大半时间，咽喉又开始有异物感。
　　陈曦的日子没什么变化，上课和约会是主流，林榆和晓晓两人去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多。
　　晓晓总是怨妇般感慨：“哪天你也热恋了，我就孤家寡人了，抱团取暖那么多年突然就被抛弃了，茶饭不思啊。”
　　林榆指指她面前的鸡肉、腊肠、排骨和奶白菜、西蓝花，还有一大碗白米饭和一碗汤，惹来她的下一句：“我吃嘛嘛不香，吃再多只是为了工作。”
　　“陈曦她太认真太投入了，我很担心。”晓晓一脸担忧，说：“话说当年我也热恋过，疯狂过。”
　　“我师公那么沉闷老实，能受得了你疯狂？”
　　“他怎么可能？”她停下吃饭，陷入沉思中，“那时刚毕业，各自回了家长，每个月发了工资就用来买车票，每个星期都坐一个多小时长途汽车去找他，就这样异地恋四年，有一次学校水电改造周四就放了假，想给他一个惊喜，可这世界从来都没有惊喜，只有狗血剧情，别这样看着我，没有抓奸在床，只是开他宿舍门的是一个女人，说她老公还没下班，原来她是放在家里的妻子，肚子得有五个月了吧。后来我买了把水果刀把他砍了，是单人旁的他，女人没必要为难女人。我表姐看到我满身是血时以为我被受伤了又上前揍了他一顿。从此小张成了老张，沉寂了十年。直到有人介绍你师公，他大我15岁，我问他结婚吗？他说结，问他能保证绝对忠诚吗？他说能。一周左右见了双方父母后，然后就登记了。”
　　“师公也疯狂啊。”
　　“谁没个年轻时候，他以前谈了个女朋友，他父母不同意他二话不说分了，过了几年父母催他结婚他说了一句：我要结的时候你们不同意，现在你们要结我不同意。就这样拖着，直到遇到我，说起来就是一拍两合，在想要结婚的时候刚好遇见彼此。”
　　“目标相同的婚姻才稳定。”林榆吃完最后一口，放下筷子。
　　“你倒是有经验，虞医生最近少见着了。”
　　“忙，你没见我午觉都没了。”
　　“忙是疏远的开始。年轻人悠着点，别把虞医生不当男朋友。”
　　“吃，再不吃饭菜都馊了。”
　　晓晓老师扒拉完，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咱不着急，但也不能冷了别人的心。医院里可是一群等着虞医生单身的护士妹妹。可别到时候学生毕业你失恋。”
　　林榆先走一步，还真不想和她同路回去。

　　十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周四和周五两天，全市第一次模拟测试。
　　原本很正式很严肃的一次测试，但是因为发生了一个意外而变得更沉重。
　　事情的起因是，周四上午考完语文，二班的一个男生和六班的一个男生各自现在课室9门口隔玩笑，正当三班班主任李老师从两边课室中间的办公室出来时，六班的男生冲着二班那边大吼一句：“傻逼！”东北汉子李老师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大长腿迈过去伸腿就是一脚：“我让你骂！让你骂！”男生也急了：“谁骂你呢！”李老师一激动再踹几脚。
　　办公室正在装订检查试卷的老师听到学生的报告知道大事不好，几个男老师出来拉住了他，劝住了学生。
　　本来事情也就这样了，可是下午开考前，被校长批评了一通的李老师气愤不过，看到六班那个男生在坐在四班课室准备考试，他又忍不住进去把人拽出来又是一番拳打脚踢。
　　这下事情大发了！学生家长带了几十个家属亲戚朋友，又是去医院验伤又是去教育局、□□局以及县政府投诉。最终大家对事态发展的关心远远超过了对第一次统考的关心。
　　当然，最后处理结果没有公开，除了有关人员和当事人，不得而知。
　　这次统考采用各县老师统一改卷评分，全市统一排名。周末两天一中、二中、三中的老师都集中在教育局改试卷，从早上八点到晚上九点，午餐晚餐统一吃工作餐。
　　两天结束后，个个如同走了一遍地狱，参加过高考改卷的老师说：工作强度如同高考改卷。
　　周二晚上，市教育局把全市成绩统计传下来，学校加班加急打印，复印，统计分析本校成绩。周三上午，全级老师学生人手一份。周三晚上开了总结大会。校长脸上的笑容和表格上的数据相应和，他大方地表扬了全体年级领导和教师，然后特别表扬了几个老师，最后重申一遍市里给学校定的各批次任务，要求班主任把班级前三十名学生亲密谈话，科任老师把三十人中自己科瘸腿的特别谈话，并查漏补缺。然后是各个组长的总结和受表扬老师的经验传授。最后校长宣布散会。
　　陈曦和虞霖习惯性走在前面，因为开会三小时，会议室早已经烟雾缭绕，别说咽炎咳嗽，林榆感觉都要眼炎了，双眼被刺激得快流泪。
　　回到办公室刚好赶上最后一节晚自习。林榆坐在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找学生，学生就找过来了，有三十名内的也有三十名外的，有一个人来的，也有三两个一起来的。林榆最喜欢主动学习的学生，耐心给他们分析他们的优缺点，点拨一下学习方法和努力方向，一节晚自习五十分钟竟一下子就过去了，看看任务，才完成二十一人。
　　好艰巨的任务啊。
　　手机震动，林榆打开。
　　陈曦：我才完成十一个。
　　虞美人：下课没？
　　虞美人：饿吗？
　　林榆回他：刚下，准备回去，饿。然后直接给陈曦电话：怎么还没有下来？
　　陈曦说：“你先回去，我还有几个学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