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棠梨木

23、第23颗巧克力

　　九月就要过去，本来天气已经转凉，谁料到来了个秋老虎，气温突然又恢复了盛夏的炎热。
　　虞霖觉得这两天血压有点高，心跳有点急促。
　　事情好不容易有点点进展，哪料来了场大感冒，而且来得太快太严重，才好了一点去了一趟一中，原以为情况稳定了，回来后又拖拖拉拉一个多星期，期间每天电话信息报备也有回复，是一惯的清冷，并无异常，见了几次，也算是和平相处。谁知还有更大的意外等着他。
　　今天一大早到卫生局开会，会议快结束，坐在后排的中医院医生在谈论私事。本来他是毫无兴趣听人隐私，但是后面一句“一中老师”让他做了一回伪君子，后面的谈论更是差点让他变成暴君！
　　聚会！相亲！28岁！林榆！
　　不是说了不能去相亲吗？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开会，好好感冒了？他感觉感冒有严重了一些，头又痛了！
　　等等，他们说的时间是……好像是十一！后天！地点呢？好像……没说！
　　拿出手机打开信息界面，输入几次最后都删除了。因为不知道怎么说。问她是不是要去相亲，还是直接叫她不要去？
　　她那模样最会骗人！清清爽爽、白白净净，不高不矮却胜在苗条，见了人也不怎么说话，别人问话愿意的她就答一两句，不乐意她就吃东西，不反驳人也不高谈阔论，重点还不显木讷呆板，人家就以为她是文静的乖乖女，年龄大点的冲着结婚去的就爱这样的，不张扬不装纯，年纪小的又觉得高冷，有征服感。
　　以前为了阻挡那一群聒噪蜜蜂和花花蝴蝶，他费尽心思，从高一到高三背着她宣告主权，他也就仗着没有人会告诉她，加上后来两个老头在家长会总是同来同去，无疑证实了他的话，才算绝了前隐后患。
　　会议一结束，领导还没有离开，他就匆匆收了笔记本出了会议室，离开前，他特意深深地看了后面几个人。
　　一步步回到医院，电梯显示2楼正在上升，他烦得也不乐意等了，直接爬楼梯，爬上5楼，气息乱了，心跳也乱了。
　　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办公室里只有刚毕业两年的医生汪洋洋值班，三四个护士，他们低声说笑，看到虞霖出现在办公室，他们有些不自在，跟虞霖打声招呼后，几个护士借故离开了。
　　汪洋洋也有点不好意思，他看见虞霖气喘吁吁，问他：“虞医生，电梯坏了吗？”
　　虞霖摇摇头，一屁股坐办公桌前，许久才缓过了来，回了句：“太多人，不想挤。”后来想想指指旁边护士室，又加了句，“哪个是你女朋友？”
　　“虞医生开玩笑了，你看我们科的小护士看到你那是一个个脸红心跳，说起你就是眉飞色舞，我们都成闰土了。”
　　虞霖没有接话，犹豫了一会儿，问他：“汪医生认识中医院的章亦何吗？”
　　汪洋洋很是激动更多的是崇拜：“认识，我大学师兄，我们医学院的传说，现在是中医院的传说。”
　　虞霖回想起那张笑容洋溢的脸，重点是那双多长在女人脸上的双眼皮、大眼睛、长睫毛，怎么看都是桃花眼！
　　“他有女朋友了吗？”虞霖随便找了个借口，“有个朋友想认识一下他。”
　　“上次说还没有，现在不知道，两个多月没聚了，下次我帮你问问。不过他眼界挺高，很多人介绍他都没看上谁。”
　　虞霖跟他道谢，拿着手机，点开榆木疙瘩，编辑短信，还是输入又删除输入又删除，最后是……
　　虞霖：一起吃饭？
　　榆木疙瘩：刚吃完。
　　虞霖：晚上一起吃饭？
　　榆木疙瘩：值班
　　虞霖：我过去做
　　榆木疙瘩：到我师公家吃，张老师的老公。
　　虞霖：我能蹭饭吗？
　　榆木疙瘩：全辣宴，不适合你。
　　虞霖：现在能吃一点了。
　　榆木疙瘩：他们不认识你。
　　虞霖：张老师认识我。
　　榆木疙瘩：你去吃午饭。
　　虞霖还是和多年前一样拿她的倔没办法，最后还记得叫他吃午饭，算不算是她还有点心？
　　虞医生站起来，跟汪洋洋说：“汪医生，请你吃饭。”
　　“你还没吃啊？我早吃过了。今天我值班。”
　　虞霖抬手一看已经一点了，食堂肯定没什么吃的了，回去做也来不及了。于是拿起手机。
　　虞霖：食堂关门了，值班不能离开。
　　榆木疙瘩：外卖。
　　榆木疙瘩：外卖名片
　　虞霖：吃了几次都闹肚子。
　　榆木疙瘩：？？？
　　虞霖：你下午没课，能送点吃的过来吗？
　　手中的手机许久没有再响起，虞霖拨过去，没有接听。他怏怏地把手机放进抽屉趴在桌上，想着休息一下吧，先把军心给稳住了。

　　当林榆站定在他旁边时，他就已经醒了，这些年他的睡眠都很浅，工作后，要求24小时开机，随叫随到，更是成了一种习惯。
　　林榆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在睡梦中。
　　林榆见他醒了，淡定地说：“我回去了。”不等虞霖反应，忽略身后一群医生护士讶异的眼光，转身出了办公室。
　　虞霖起身追出去，拉住正要进电梯的她，一时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想问她关于相亲的事又说不出口，最后只好说了一句：“快给我，快饿死了。”
　　来来往往的人，还有办公室探出来的头，虞霖只好跟她道别。他知道林榆是不自在的，她就是死鸭子嘴硬，心里越紧张面上越淡定。
　　看着林榆进了电梯，电梯从5变为1，他回到办公室。
　　“虞医生，你女朋友啊？爱心便当啊？”有护士大着胆子问。
　　“嗯。”虞霖坐下，打开白色圆形饭盒，双层，上面放着……两个煎鸡蛋、火腿片，还有那一坨乳白色的半液体半固体是什么？下面是饭，还是称之为粥吧。
　　虞霖在一干人等的或羡慕或失落的注视下愉快地进食。鸡蛋和火腿煎得炉火纯青，香脆可口，想来是她这几年的拿手菜或者是唯一会做的菜，这饭一看就是水放多了。这一坨不明物，蘸一点置于舌尖，甜，滑，浓。虞霖心酸啊，不就是她最爱吃的白巧克力吗？自己只买并没吃过，更没见过这种形态的，这味道还行，是担心自己低血糖吗？一点点吃完，虞霖喝了足足两杯水。
　　虞霖拿出手机，划开锁屏。
　　虞霖：很好吃，我喜欢。
　　榆木疙瘩：嗯
　　虞霖：巧克力是惊喜。
　　榆木疙瘩：你买的。
　　虞霖：下次再买给你。
　　榆木疙瘩：嗯。我睡了。
　　虞霖收好手机放裤兜里，神清气爽地拿上听诊和查房记录表出了办公室。